風聲呼嘯的在我耳邊一過,那水聲一聲接著一聲,白玉晨就這樣靜靜的與我對視著,眼中有種很複雜的東西,當我真的就要以為他就是萬年重生的鬼祖時,白玉晨突然哈哈一笑,指著我道,“我的故事編的怎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去寫話本子了?”

我往他身上狠狠一推,“我靠,你不是編故事厲害,你是演戲厲害,我差點就以為自己猜中了呢。”

我望著平靜的瀛洲之河,腦後往後一靠,“白玉晨,你說誰是慕陽?”

白玉晨終於停止了笑聲,“想那麼多幹嘛,等他醒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轉頭看著他,低聲問到,“他在哪?”

白玉晨看了看四周,對我招了招手,我湊了過去,他靠在我的耳邊突然啊的一聲大喊,撒腿就跑,耳膜都要被他喊破了。

“白玉晨,你給我站住!!”

這白玉晨也不知道跑那裡去了,我追到鎮上就沒人影了,我正準備會客棧,就聽到身後有人叫我,“妖伶姑娘。”

我回頭就看到無極辰站在不遠處,一身白衣在黑夜中格外顯眼,手裡還提著兩壺酒,“有事?”

無極辰舉了舉手中的酒,“黑衣人的事解決了,不知道妖伶姑娘可否陪我喝一杯。”

這黑衣人的事解決了確實可喜可賀,可無極辰幹嘛找我喝酒?不找落巫雪呢?我轉念一想,以後宗門和魔教關係還需要無極辰多多調和,現在拉攏拉攏一下關係,讓他多勸落巫雪,說不定宗門和魔教就能早日和平共處了。

“好呀,去哪喝?”

無極辰指了指屋頂,這人還挺喜歡坐屋頂的,這酒倒是不錯,女兒紅,還是有些年頭的女兒紅了,只可惜,今晚月色不怎樣呀。

“妖伶姑娘傷勢如何?”無極辰看著我道。

“無妨,小傷,不過無極辰,你幹嘛總在叫我妖伶姑娘,叫我妖伶就好了。”

無極辰一笑,“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妖伶。”

我舉起手中的酒罈與他的酒罈碰了碰,“以後就是朋友了。”

“好。”

我往屋頂上一躺,腦袋有些暈,這酒有點上頭呀,“無極辰,你以後多勸勸落巫雪唄,讓她別總是想抓著以前的事不放,我覺得魔教和宗門應該和平相處。”

無極辰那雙藍色的眼眸往我這邊看了一眼,“你說的對,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有機會,我會好好跟她談談的。”

我坐起身,往他肩膀拍了拍,“你說的話,落巫雪肯定聽。”

無極辰一笑,“這麼肯定?”

我認真道,“是呀,你不是和她定親了嗎?而且,你每次說的,她都聽。”

我看到無極辰的臉有一瞬間沉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這酒的緣故,他看向我時,臉上的笑意又有了,一定是這酒太烈了,讓我覺得有些眼花,無極辰說,“等把幽靈劍的事處理好,也該和她說說這事了。”

我想著他一定是說成親的事,“來,成親記得喊我們哈。”

無極辰只是往我酒罈上碰了碰,“一口乾?”

“好!”

我拿著酒罈咕嚕咕嚕的喝了個乾淨,正要起身,人立馬又坐了下去,還好無極辰扶了我一把,不讓飛得從屋頂上摔下去不可,眼前的一切都變的有些模糊,“這酒比我平時喝的烈多了。”

無極辰笑了笑,“這酒有些年頭了。早知道就不一口乾了。我扶你回去吧。”

“好。”

無極辰將我扶起來,我看著他有無數的重影,還沒邁開一步,我就重重的倒在他的懷裡,我的手腕微微一陣刺痛,又感覺有一雙輕佛過我的臉龐,又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啊…頭好痛呀,我微微睜眼,一道陽光刺的我不由的用手擋住了光線,我翻了一個身,抬手看了自己的手腕,完好無損,應該是做夢了吧,我揉了揉額頭,這酒後勁怎麼這麼大呀。

我嘆了一口氣,趴在床上,“早知道就不和無極辰喝了。”

“知道就好。”

我抬頭看到陌夜冥現在我床邊,手裡還端著一碗東西,我嘿嘿一笑,“我這還不是為了以後宗門和魔教能友好相處,想著跟無極辰打好關係嘛。”

陌夜冥哼了一聲,“我堂堂魔宗,還要你去交好不成?”

完了,臉色都變了,我趕忙爬了起來,拉著他的衣訣,“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嘛,我就是想讓無極辰多勸勸落巫雪,只要落巫雪沒問題了,其他的都沒問題。”

陌夜冥默不作聲的看著我,我跪在床上,學著小鳳以前撒嬌的樣子,抱著陌夜冥的脖子,蹭了蹭,“我錯了。”

陌夜冥想要把我的手拿來,我死死抱著,就是不放,我聽到他嘆了一口氣,“好了,先把醒酒藥喝了,頭不疼了?”

我一把鬆開,“疼,特別疼。”

我看著那黑乎乎的東西,微微舔了舔,這什麼味道呀,比藥還難吃,我抬頭看向陌夜冥,嘴角剛露出一個笑臉,還沒開口,陌夜冥黑著臉嗯了一聲,我二話不說低頭喝了乾淨,真的是想吐了。

拿起陌夜冥手中備好的蜜棗,全部塞了進去,呼……總算好過了些。

陌夜冥拿著碗放在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以後還喝不喝了?”

我猛的搖頭,“不喝了不喝了,打死都不喝了。”

陌夜冥讓我旁邊一坐,“昨夜不是去見白玉晨了?怎麼和無極辰喝酒了?”

“一提那個白玉晨就要氣死我了,這個死白玉晨哪有什麼事跟我說,就瞎**扯的編了一個故事給我聽,然後就跑了,我去追他,沒追上,就遇見無極辰了,他就說一起喝酒,我想著,促進一下友誼嘛,喝就喝咯,那知道他那上了年歲的女兒紅喝起來這麼上頭呀。”

我揉了揉太陽穴,“早知道這麼上頭,我就不喝了。”

陌夜冥笑著搖了搖頭,“睡過來,我幫你按按。”

我趕忙躺在他的腿上,他那手指輕柔的按在我額頭兩邊,舒服多了,“陌陌,黑衣人的事都解決了,他們怎麼處理幽靈劍?”

“帶回無極門,由四大門主共同重新封印,等你好點,我們就回去了。”

“好呀,我都有點想萬古門了。”

我聽到陌夜冥輕笑了一聲,等我們把東西收拾好,客棧只剩下魔教的人,宗門的人都沒看到,我問到陌夜冥,“陌陌,怎麼一個宗門之人都沒看到?”

“他們想要儘快封印幽靈劍,今早起來就走了。”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白玉晨也走了?”

“嗯。”

我出客棧太陽正高高掛起,難怪醒來時陽光這麼強,太陽都曬屁股了,我回頭看了一眼瀛洲,它在我視線中越來越小,我看到我與白玉晨昨晚去過的瀛洲之河,在太陽下泛起零星的光點。

我想起坐在那石頭上孤獨的背影,想起白玉晨說的那個故事,想起那個故事中不顧一切想要復活心愛之人的女子,想起這兩年來發生的點點滴滴,想起陌夜冥為我差點入魔,我覺得我好像明白了什麼是銀浩與兮羅之間的喜歡,明白了三兒和紅玉之間的喜歡,明白我對於白玉晨和對於陌夜冥之間不同的喜歡,我回過頭,看著微微走在我前面正和銀浩低頭說著什麼陌夜冥,原來,我對陌夜冥的喜歡,就是紅玉曾與我說的愛。

我微微加快了步伐,伸手牽住他放在一側的手,陌夜冥腳步一頓,我朝著他笑了笑,他用力握緊了我的手,珉唇一笑,只有陌夜冥手中的溫暖才能讓我覺得安心,才能感覺到心中那朵因他而開的花帶著香甜。

聖月死後,陌夜冥把南漠跟隨她的弟子放了,讓她們想走可以走,若想留下就必須忠誠於萬古門,否則只會跟聖月一個下場,我以為她們都會選擇離開沒想到都留了下來,銀浩有些懷疑她們留下來會不會是為了想要給聖月報仇,陌夜冥卻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隨著黑衣人事情的終結,幽靈劍被封,所有發生的事當真塵埃落定了下來,可我總覺得神秘莫測的黑衣人慕陽就這樣死了,感覺有些太不可思議了,讓我心中總有些不安,也許是因為另一個慕陽,但白玉晨自瀛洲之河以後,半年來,我都沒有在見過他,他在封印幽靈劍之後來過一封信,就說他親眼看見幽靈劍被封讓我安心,沒有其他,也沒有提及我一直想要知道的事。

我按部就班的仍舊做著自己最拿手的事,翻土,種藥,偶爾兮羅去山下給百姓看病的時候,會順便給下山的百姓發一些日常感冒用的藥,銀浩仍舊會跟在身邊,不過不再是遠遠的看著了,而且陪在兮羅身邊幫著她發藥,還有一個小幫手,重生,只要兮羅看病,重生必然每次都跟在身邊,遠遠看著的人是我和小鳳,我躺在草叢中,風吹的讓人有些昏昏入睡,

小鳳坐在我旁邊,突然說到,“妖伶,玉玉好久沒來了。”

我睜開一隻眼睛看了它一眼,“怎麼?想他了?”

小鳳拔著地上的草,“有點。”

我不以為然道,“那你可以去玄天門看他呀。”

“我去了,但他不在玄天門。”

我猛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他不在玄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