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還算堅固的封印,在魔神蚩尤的低吼之中,應聲破掉。濃郁的魔氣,宛如光柱一般,直衝天際。

成蟜面色陰沉,在這一刻,他已經推出了真相,但已經遲了,接下來要有一場惡戰。

“呵呵呵,自由的氣息!幾千年了,幾千年了!”

巨大的魔氣虛影,漸漸化作一個可怖巨人,成蟜定睛看去,有些怪異。

沒想到魔神蚩尤竟然和兵魔神長得一樣。

看來蚩尤是以自己的模樣,打造的兵魔神。

成蟜感知著此刻的魔神蚩尤的氣息,稍鬆一口氣。

不是化神神君之境,還處在元嬰天君之境。

雖然是元嬰巔峰,但並非沒有轉機。

一念至此,成蟜輕喝道:“焱妃月神,結北斗七星陣,助我一臂之力!”

魔神蚩尤看著成蟜,盡是輕蔑:“爾等螻蟻,還想掙扎不成。”

他在蒼龍七宿被開啟的那一刻驚醒,卻沒有輕舉妄動。

身為曾經的戰爭之神,自有其頭腦。

哪怕當時就能夠出世,也沒有立刻強行破封。

而是選擇在冥界之中大肆屠戮,直到殺盡冥界之中,曾經被他魔化的仙神隨從,匯聚無盡魔氣,恢復自己巔峰之時的一半實力。

為的就是,以防九天玄女和黃帝留下了什麼手段針對他。

當年,他以為優勢在自己。

卻被獻祭自身的九天玄女強行封印在虞淵之下的冥界,又被黃帝以軒轅劍為根本,煉製的蒼龍七宿,隔絕天地,讓天地之間,靈氣幾乎不存,差點兒讓他沉寂在冥界之中,再也甦醒不過來。

因此,他自然不會再大意。

上一次的教訓,差點兒讓他死在這裡。

成蟜不置可否道:“魔神蚩尤是吧,你真的以為,你能活的過今日?”

他繼承了道果,境界已經到了合道之境。

哪怕力量不足,只有元嬰初期,但也足以抗衡此時不過元嬰巔峰的蚩尤。

魔神蚩尤大笑,笑得猙獰可怖,讓遠在千米之外的眾女,不禁為成蟜提心吊膽。

“很好,今日本魔神,就拿你祭天!”

他可笑成蟜的愚蠢,雖然同樣是元嬰,但他只是力量跌落,比不上巔峰之時的化神之境,但也不是同為元嬰,甚至剛剛突破元嬰的螻蟻,所能抗衡。

成蟜沒有打嘴炮的習慣,他也不是漩渦鳴人,使用嘴遁之術,就能幹掉大BOSS。

“本命真火·陰陽雙炎!”

他上來就拿出自己的本命真火,沒有打算和魔神蚩尤死戰。

他看得出來魔神蚩尤的劣勢,在這片剛剛靈氣復甦的天地,無法快速吸收靈氣,恢復實力,用掉一點力量,就會失去一點力量,也就是說,無法和他打持久戰。

而他擁有自己的前世道果,雖然不能直接使用道果之力,但可以間接使用道果之力,為他自己源源不斷補充能量。

此消彼長之下,他有信心,把蚩尤封印回去。

至於擊殺蚩尤,難度太高,達到化神神君之境的仙神,已經可以滴血重生,算是不死不滅。

除非他能更進一步突破,否則只能先封印魔神蚩尤,等到實力提高之後,在磨滅他。

魔神蚩尤看到成蟜使出的陰陽雙炎,不由高看成蟜一眼。

“好火,比之三味真火,六丁神火還要高明。看本魔神的本命真火,與你的陰陽雙炎相比如何!

地獄烈火!”

蚩尤一聲咆哮,震動方圓千里。

太乙山觀妙臺,北冥子和楚南公以及荀子相對而坐,皆是在看向虞淵方向。

“未想到,上古傳聞之中的魔神,竟然還活著。”

楚南公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

北冥子不斷地掐指演算:“是成蟜開啟蒼龍七宿的原故。”

楚南公有些後悔道:“就不應該讓他開啟才是。”

荀子拂袖道:“說什麼蠢話,無論我們儒家還是道家,都推演出,這個時代,蒼龍七宿必將開啟,所有宿命,都將終結,哪怕沒有成蟜,也會有成龍成虎去做這件事。”

楚南公嘆道:“我本以為會是東皇太一。”

北冥子眉頭深鎖:“我們是否過去?”

楚南公微微搖頭:“於事無補,不過是送死罷了。”

荀子一拍石桌,“送死也罷,苟活也罷,都是自己的選擇,老夫不留了,先走一步。”

北冥子和楚南公相視一眼,皆是一嘆:“同去吧。”

眼睜睜看著魔神肆虐大地,到了他們這樣的年紀與境界,無法無動於衷。

虞淵戰場,方圓數十里,已經化為火焰的海洋。

焱妃雙手翻舞結印,與其餘姐妹結陣,抵擋著肆虐的魔氣。

眼見火海之內,成蟜與蚩尤大戰在一起,焱妃心中十分焦灼。

片刻之後,焱妃嚴肅的說道:“我們的實力並不足以對魔神蚩尤造成傷害,若是輕易冒進,會拖累公子,現在我們所結的北斗七星陣,分為正逆。逆七星北斗,為殺伐之陣,正七星北斗,為合擊之陣。

所以,現在把你們的力量交給我,我去助公子。”

其餘六女沒有猶豫,此刻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任何一絲猶豫,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小黎在虞淵大長老身邊,看著幾位姐妹奮戰,有些暗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同一時刻。

秦國國都咸陽城內,一場叛亂在悄無聲息中被平定。

昌平君和昌文君兩兄弟,被趙高和衛莊押送到大殿之上。

嬴政此刻面無表情,但緊握的拳頭,顯露出他內心的憤怒。

“昌平君,為何反朕!”

昌平君平靜道:“只求一個心安。”

“你不怕死,不怕被株連九族!”嬴政幾乎是吼出來的。

趙高有些怪異的看了一眼嬴政。

好傢伙,誅九族,這是要把自己,還有成蟜也幹掉的節奏啊。

但他知道,這是嬴政在氣頭上,當事人並沒有意識到這樣的情況。

“請皇上賜死!”

昌平君和昌文君同跪,只求一死。

嬴政雖然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倒是清楚,株連是不可能株連的,要不然,成蟜第一個得跑過來把嬴政打醒。

嬴政深吸一口氣:“好好好,朕……”

未等嬴政說完,垂垂將死的華陽太后,邁著沉重的步子,在韓夫人的攙扶下,登上大殿。

“不可!”

話雖小,卻讓所有人不敢不聽。

嬴政站了起來:“太后!”

由於成蟜的存在,七國統一的格外輕鬆。

再加上成蟜把控的政策,七國之間沒有過多的深仇大恨。

嬴政還能忍得住。

華陽太后緩聲道:“你要株連,是想老身也被殺嗎?”

嬴政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氣話,十分不妥。

他這似乎也在這裡面。

“這……”

華陽太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昌平君和昌文君,這兩兄弟可以說是她一手帶大的。

握著韓夫人的手,華陽太后沉聲道:“昌平君之女羋漣,是韓夫人之媳,扶蘇之母也是昌平君之妹。”

嬴政越聽越牙疼,若非如此,他何至於如此生氣。

好好的國舅不當,自殺式的造反,腦子有病啊!

但事已至此,嬴政只能按捺住。

株連是不可能株連的,至於斬首……華陽太后不死,扶蘇母親還在,自己強行為之,純屬自找不快。

“太后說的是,念在昌平君乃是成蟜岳丈,朕就不再追究。即日起,撤去昌平君和昌文君的爵位,變為庶民。”

他現在不想和昌平君再有任何牽扯,直接把成蟜拉過來當個臺階。

昌平君和昌文君面面相覷,最後無奈道:“多謝皇上不殺之恩。”

他們本不欲苟活,最終卻還是活了下來。

兄弟二人結伴出了皇宮。

昌平君嘆道:“時也命也。”

昌文君微微搖頭:“兄長不要多想,就這樣吧,我想去天下游歷一番,就此告辭吧。”

他也有些悟了,以他天人境的實力,天下何處去不得。

今日不死,那就是老天不收,何必逆天而行呢。

昌平君抬手道:“等等。”

昌文君疑惑道:“兄長可還有事?”

昌平君有些尷尬道:“寫給漣兒的遺書你放哪兒了?”

昌文君面容微微一滯:“不好,快去追!”

他和兄長的遺書,被他交給了與他頗為合得來的季布。

江湖盛傳,季布一諾,千金不換。

對於季布的人品,他還是信得過的。

根據約定的時間,今天就是季布去長安縣送信的日子。

要是死了也就罷了。

這沒死成,卻猶如託孤的遺書,若是到了羋漣手裡,那還不得燥死人。

被弟弟一說,昌平君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顧不得感嘆世事人生,和老弟急急匆匆趕往長安縣。

千萬別人沒死,就被女兒號喪了。

王宮之內,嬴政有些心累。

好傢伙,被反了,還沒處說理去了。

剛想去找母親趙姬,才想起來,這幾年,母親一直久居在長安縣成蟜的府上,只得作罷。

尋思著什麼時候,去一趟長安縣,問問成蟜自己能不能修煉得到。

根據蓋聶所言,天地變化,曾經天人不為王的讖言也許被終結了。

想到成蟜曾借和氏璧,說要開啟蒼龍七宿一事,嬴政覺得這事兒很有搞頭。

王宮大殿之外,趙高蓋聶衛莊三人難得聚在一塊。

在靈氣復甦之後不久,三人便都徹底邁入天人之境。

蓋聶目光遊移在小莊和趙高身上。

忽然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道:“小莊,趙大人有一侄女,生的……”

衛莊淡淡開口道:“是趙薇吧,人我已經見過……我沒意見。”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在咸陽城散心的時候,遇到的一個難得心動的女子,竟然會是趙高的侄女。

蓋聶和趙高俱是一愣,好傢伙,衛莊這麼悶騷嗎?

咸陽七香閣內,韓非和張良被美人環繞,飲酒作樂,好不自在。

“子房啊,我準備回儒家,跟著老師念念經書子曰。你準備去哪兒?”

他們這幾年,一直留在咸陽。

時代發展的太快,讓他已經沒了其他的心思,現在的結果還不錯,至少沒有戰爭慌亂,百姓大範圍的流離失所。

張良遲疑道:“我準備留在咸陽,和劉季經商。”

他不好意思和韓非說,以他的聰明,竟然會被一個農家遊俠給忽悠。

由於沒有什麼目的,便準備跟著劉邦去經商。

韓非沒有多說什麼:“經商好啊,當時候為兄沒錢了,就找你要去。對了,伯父走了,你這婚姻大事也該為兄操心了。我給你說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名家掌門公孫龍獨女,名為公孫玲瓏,才名名傳四方,也算配得上你。”

張良有點兒撓頭,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韓非說媒。

“那個……兄長,您見過這位公孫玲瓏姑娘嗎?”

張良本想拒絕,但話到嘴邊,不由改了口,自己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了,張家只剩他一個後,不能斷了。

韓非大咧咧道:“還用見嗎?玲瓏玲瓏,多好聽的名字,人長得肯定不錯,你還不放心我的眼光嗎?帖子我已經送到公孫掌門手中,你挑個日子去見見吧。”

張良忽然覺得有點兒慌,自己似乎要被坑了,但想到這怎麼說也是自己兄長,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但祖父走前,拜託了韓非管自己的終身大事,他也不好直接拒絕。

“那……良就見見吧。兄長不知何時成婚?”

韓非擺了擺手:“成什麼婚,自己一個人不好嗎?行了,我這就出發去小聖賢莊,成婚前把婚帖送到小聖賢莊就行。”

他現在已經無所求了,再也不想陷入世俗之務,特別是幫成蟜這個妹夫打工。

好不容易脫身,他才不想再陷進去。

見到張良想忽悠自己,韓非直接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出發了。”

說完之後,只留給張良一個瀟灑不羈的背影。

張良無奈一笑,在樓上看著騎著白馬喝著小酒,慢悠悠離開的韓非,有些嚮往。

他羨慕韓非,但他深知,自己永遠不可能如韓非這樣的瀟灑。

強求不來,不如遠觀。

一念至此,張良離開了七香閣,準備買些禮品,去見見這位名家掌門的獨女。

若是可以,他就從了。

對他來說,娶誰家的姑娘都一樣,他不是看重美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