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正面雕刻有太古先民,祭祀太陽神的圖案,反面則為月亮普照千里江山的圖案。

精純的火之力,喚醒的自然是正面的刻印。

藥銘雖然對玉璧饒有興趣,可當他看到玉璧正在吸收木雷之力產生的火焰,間接的幫助沈星流療傷,也任由它施為。

他現在做得僅僅是用內力護住沈星流的身軀,不讓他被外火灼傷。

弟子們在殿門外長大嘴,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玉璧騰飛救人的場景。

玉璧不斷吸收著火之力,漸漸綻放出五彩炫目的光芒,在場之人除了藥銘外,無一人可直視。

光華在玉璧上凝聚似乎化為實質,藥銘趕忙收起內力,因為他感到自己體內的木之力,竟在慢慢流逝。

失去藥銘內力護持的沈星流,身體被外火所吞噬。

沈星流口鼻中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意識海中,他似乎看到一隻滿是火焰的神鳥,向他撞過來。

玉璧上的圖案好似活了一般,圖案投射而出,變成球體包裹著玉璧,太陽化作神鳥在球體上來回飛翔,太古先民跪拜祭祀的動作栩栩如生。

小子,你居然有如此機緣?藥銘不覺有些疑問。

木雷生火,火之力已被吸收殆盡。

沈星流看到神鳥吃飽了就想開溜,便追過去使手去抓。

神鳥在他指尖翻舞,每當被抓到,又化作一團火焰逸去。

“臭小鳥,吃幹抹淨就像逃跑,還沒結賬呢!”沈星流破口大罵道。

神鳥的眼眸人性化地皺起,似乎也確實感到不好意思。

“唳!”

神鳥止住身姿,展翅仰天長嘯,突得對著他的胸膛撞來。

與此同時,玉璧的光球收束,自其中心射出一道金色光芒,光芒之耀眼,連藥銘也用袍袖擋住。

光芒透過丹爐上的開口,射進了沈星流的胸膛中。

“噗!”

沈星流全身每個毛孔都噴出了火焰,並將他包裹在其中,火焰吞噬了外火。

噴出的火焰如同孩子般,親暱地趴伏在他身上,傷勢已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完成。

他此刻正在全力參悟腦海裡突然多出的資訊,火焰漸成他的肉體宛如一輪烈陽,正在熊熊燃燒。

“砰!”

精純的能量從他體內爆出,以他為圓心化作氣浪席捲而去。

“哎呀!”

眾弟子被掀翻在地,藥銘發須起飛,顯得很狼狽。

氣浪的範圍將整個大殿都波及到了,殿中的東西翻飛一片狼藉。

“咳、咳、咳,這小子怎麼每次都搞這麼大的動靜啊!”嚴青艱難地爬起,好在氣浪一閃即逝。

玉璧搖搖晃晃,就像個吃酒的醉漢,回到木盒內,還順便把盒子蓋上了。

高葉驚笑道:“好傢伙,我真的很想知道,短短一天一夜,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這也是眾弟子想問的,可事情的始作俑者,正在丹爐內參悟,根本不知道這許多事。

“也罷,等小傢伙醒過,再來和他詳談吧。”藥銘驚歎道,身形消失而去,可不能讓這幫弟子看到他現在的樣子,畢竟他也是要面子的。

剛在小院裡,沐浴完的唐萱萱,赤著腳急忙跑來,溼漉漉的頭髮散在身後。

見到長久未用丹爐立在殿中,忙上前檢視,看到他緊閉雙眼,但氣息已經平穩放下心來。

“師妹啊,你聽我說啊。”師姐們嘰嘰喳喳的把事情的原委,告知於她。

她起先聽到他被擲於鼎中,還有些擔心,聽到後來嘴角緩緩上揚。

“他從來不缺奇蹟!”

唐萱萱眸中透出炫彩的顏色,看向她的英雄。

“他?”師姐們頓時被酸到了,吃飽了。拉著唐萱萱東問問西問問,把唐萱萱牽著往小院而去。

師兄們也想去,可被一頓白眼給瞪了回來,哎、不是,師兄們也好奇啊!

一群男人帶著疑問,輪流守著沈星流,等他醒過來。

夜晚,唐萱萱在床上輾轉反側,遂來到院內。

“一閃一閃亮晶晶···”

她望著天空的星辰,嘴中喃喃唱著,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觸及到璀璨的星,哪怕只是一角。

“姐姐,你也會唱這首歌嗎?”一道不熟悉的女聲響起。

唐萱萱醒來定睛望去,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墊著小腳正趴在籬笆圍成的院牆上,聽自己唱歌。

“小朋友,快進來。”開啟院門,將女孩放入院內,問道:“你也會唱這首歌嗎?”

“恩恩。”女孩開心地點頭道,小口輕啟唱著歌謠。

一曲唱完,唐萱萱好像能知道女孩是誰了。

唐萱萱鼓掌,道:“小朋友,你唱得真好聽,能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嗎?”

女孩回答道:“真的嗎?我叫小兔,兔子的兔。”

果然是她,沒想到師兄們這麼快就把村民接過來了。

“當然是真的,告訴你哦,姐姐還是個戲法師,能知道你喜歡什麼。”唐萱萱故作神秘道。

小兔才不信呢,搖頭道:“切,你騙小孩子啊,我才不信!”

“我猜小兔最喜歡吃桂花糕,是不是?”她手輕抵下頜,略做沉思道。

小兔不敢相信地捂住自己的小嘴巴。

唐萱萱邊笑邊撫摸著小兔的小發揪,並邀請她進屋。小兔爬到圓凳上乖巧地坐下。

唐萱萱開啟桌上的包袱,露出其中的桂花糕。

“哇,桂花糕!”小兔兒眼睛變成了小星星,大口大口吞嚥著口水。

“小兔怎麼不吃呢?”唐萱萱奇怪地問道。

小兔擦著嘴角,道:“因為孃親說過,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懂事的讓人心疼。

唐萱萱桌上看著小兔,道:“這不是別人的東西哦,是你星流哥的。”

“星流哥?姐姐你認識星流哥嗎?”小兔聽到沈星流的訊息,問道。

唐萱萱看到小兔的反應,點頭道:“當然,所以你先吃點東西吧。”

小兔也不客氣了,一手一個,邊吃邊問道:“星流哥,唔咂叭叭,在哪裡,我能見他嗎?”

唐萱萱笑著道:“恩,小兔今晚好好睡覺,明天一早姐姐再帶你去找到。”

小兔吞下口中的桂花糕,點點小腦袋,想起什麼似的,便要告別道:“對了,我還要回去告訴爺爺奶奶、大壯、阿牛阿偉,姐姐我明天來找你。”

小兔在院門外揮了揮手,一溜煙跑走了。

次日一早,他們出現在大殿。丹爐開啟了,只有一名師兄在打掃著。

“師兄早,星流呢?”唐萱萱不解地問道。

師兄見到唐萱萱,回道:“你說沈少俠嗎,他一早就出鼎了,剛好輪到我值班,我看他身上還有燒傷給他包紮了一下,他說要去後山找師父,我想扶他,可他不要。”

後山,沈星流喘著粗氣,踏著階梯而上,身上穿著藥王谷的褲子,上身纏著繃帶披著衣服。

他有些問題想要問藥銘,體力透支加上參悟時被火焰著傷的創口,還在滴著鮮血,使他現在很虛弱。

終於爬上臺階,他看到藥銘早已起床,在樹下打著拳,一旁桌子上還放著茶壺和兩個茶杯,好像早就知道他會來。

“長者早。”沈星流鞠躬道。

“不必多禮,坐吧。”說著,藥銘走到桌前蒲團上盤腿而坐。

沈星流跪坐在藥銘對面,後者給他倒了一杯茶水,飲盡又倒,一連三杯。

藥銘才開口問道:“少俠,不好好休養,來老朽這兒想做什麼?”

沈星流直起身子,鄭重道:“長者,請您教我如何變強。”

“我教不了你啊。”藥銘嘆道。

“為什麼?”

“因為我們的道不同。”藥銘又回道。

“道?什麼是道?”沈星流思索道。

藥銘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道包含萬物,道法自然,一言一行、一粥一飯都是修行。道就像此時的杯子,杯子有多大,就能裝多少水。”

說完,他把杯子裡的水倒掉了。

“這也是道!”

沈星流魔怔著重複他剛才的語言,是不是自己有了道,就不用死這麼多人了,慢慢地眼睛通紅起來。

藥銘暗道不好,將手一指對方眉頭,喝道:“痴兒,還不快快醒來。”

沈星流被這一指喚醒,抬著通紅的眸子望著藥銘。

“把手伸來。”

藥銘面目淡然,隨即搭在他的手腕,嘆道:“真是個讓人驚喜的小鬼頭,你居然具備了內力,而且已達到四品武者。”說完,鬆開了手。

沈星流望著自己的雙掌,喃喃自語道:“這就是內力嗎?好奇妙的感覺。”

“因果迴圈,今日因,他日必然會結果,你還要好好把握啊。”藥銘輕抿著手中的茶水,道。

“多謝長者解惑。”沈星流抱拳道。

藥銘放下茶杯,拍下他的手,道:“每個人的道都是不一樣的,如果你看不清未來的道,那就回頭看看你來時的道。珍惜現在擁有的,直視已經失去的,尋找未來擁有的。”

“去吧,還有人在等你。”藥銘用內力托起沈星流道。

有人在等我?沈星流疑惑地對著藥銘深鞠一躬,帶著疑惑下山了。

來到半山腰時,看到唐萱萱帶著小兔站在山道上,兩人看著自己,還有張奶奶。

顧爺爺你的傷好了。

大壯,阿牛頑皮地對自己揮手。阿偉變得沉默了。

長者,我好像找到自己的道了!回頭望向被雲霧籠罩的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