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鯛一如往常地守著它的菜地，記憶中那道英武的白色身影已經很多天沒有出現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肥碩的鯰魚，總是守在不遠處的泥沙裡。
雖然它的小腦子想不明白其中原因，但大抵知道對方沒有惡意。因此也就不予理會，自顧自地巡查菜園。
今日還有許多事要做。
一隻螃蟹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它的領地，揮動大鉗剪下一小片水草塞進嘴裡，芝麻點大的小嘴咕嘟咕嘟地咀嚼起來，一雙突起的長眼在頭頂亂擺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小雀鯛氣勢洶洶地衝了過去，一個頭槌撞在了螃蟹身上。
紋絲不動？
小雀鯛扭著身子又向後遊了幾步，再來！
又是一個頭槌，螃蟹還是紋絲不動。
再來！
小雀鯛正往後退去，頭頂的水域降下一道修長的陰影，只見那個熟悉的白色身影再次出現，身邊無數的氣泡翻湧，彷彿騰雲踏浪而來。那張長嘴輕輕開合，就將螃蟹吞了下去。
一股悸動在小雀鯛的心中翻湧，可它想不明白那是什麼。
伴隨著一聲龍吟，奇怪的感覺湧入小雀鯛的身體裡，熱血在翻湧，身體在膨脹，原本巴掌大小的身體足足長大了一倍，原本無神的雙眼也有了幾分靈氣。
小雀鯛突然明白了剛剛那悸動緣何而來，她抬起眼眸嬌滴滴地看向那張尊貴的龍顏，很快又嬌羞地低下了頭。
“多謝大王再造之恩。”
陳玄得意地看向一旁的年大聰明。
“我就說吧，她不比你笨，她也能立馬反應過來是本王點化的她。”
年大聰明撅著嘴巴，心裡有些不服氣。
“那是因為大王的光輝讓魚很難忽略，所以這麼笨的小魚也能反應過來是大王的神蹟。”
小雀鯛沒好氣地懟了回去：“你才笨呢！要不是奴家拿出珍藏的琉璃藻，你這頭笨鯰魚早就死了。”
“俺還不是為了救你！你要是心疼你的寶貝，你可以不救俺啊？大不了讓俺死了算了！”
“你以為奴家稀得救你，要不是看在大王傷心的份上，奴家才不把寶貝拿出來呢！”
兩隻魚竟然就這樣拌起嘴來，令陳玄哭笑不得，他趕緊出了勸架。
“不許吵了，你們倆互相救了一命，兩清了。不許再吵了。”
陳玄一開口，他們倆就立刻靜了下來，誰也不願意忤逆尊敬的大王。
“小魚，我問你，你可願意跟我？”
一聽這話，小雀鯛的心跳得飛快，她嬌羞地看了一眼大王，又趕緊害羞地把眼睛閉上，如果魚會臉紅的話，她現在兩片魚鰓都要熱得發燙。
“奴家願意。奴家的身與心，都是大王的。”
陳玄心中大喜，又得一員良將，而且過程非常順利。
“你可有名字？”
“奴家還沒有。”
“你是雀鯛，那就姓闕吧。至於名字嘛……本王還沒問你是雄還是雌？”
雀鯛害羞地別過頭去，金色的小尾巴搖的飛快。
“奴家暫時是雌的。”
“暫時？”
陳玄有點懵，這個再熟悉不過的詞彙和性別組合後，一下就變得陌生起來。
“我們的族群只有一隻雄的，若他死了，其他的魚就有可能變成雄的。但大王你放心，奴家不論雌雄，都是你的魚。”
陳玄沒想到，這種小魚的性別概念如此的超前，它們竟然是性別流體，確實是難以假定。
“那就先叫你豆娘吧。”
豆娘魚和雀鯛魚同源，這麼叫也算貼切。
“奴家謝過大王賜名之恩。”
“豆娘，本王有兩件事情要你去辦。”
豆娘痴痴地回應：“請大王儘管吩咐豆娘。”
看到她諂媚的樣子，年大聰明在一旁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嘴裡怪聲怪氣地比著口型：請大王儘管吩咐豆娘。
“第一件，是需要你解釋一下，這琉璃藻為何物？又在哪可以採集？”
“琉璃藻是奴家之前在明水西面那邊發現的。當時受了些傷，機緣巧合吃到了這琉璃藻，奴家的傷竟都痊癒了。後來便採了些帶到這邊來。現在想來應該是這水藻有治癒的效果。具體位置的話，在湖西有一座小島，過了那島往岸邊去的方向就是，琉璃藻就長在那裡。奴家可以帶大王過去，就我們兩個。”
大聰明又翻了個白眼。
陳玄接著問道：“琉璃藻好不好養，方不方便遷過來？”
“琉璃藻無根，要遷過來也方便，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這南岸水質稍差一些，蟲子、螺螄更多，要想養好也不容易。”
陳玄眉頭微微一皺，覺得事情麻煩了起來。
闕豆娘見狀，莞爾一笑，趕快補充道：“不過大王放心，有奴家在，這些蟲子、螺螄什麼的，休想靠近我家大王的寶貝半步。我定能幫大王的琉璃藻養得好好的。只是希望大王事後能好好獎勵奴家。”
“沒問題，你養好了這些靈植，本王自然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陳玄信誓旦旦地答應下來，不就是靈機嘛，往後一千年，這東西多的是。
在場的三位似乎都沒有意識到雙方理解的獎勵根本不是一回事。
“至於第二件事，你先隨本王來。”
陳玄領著兩位部下來到了不遠處的水藻叢中，墨綠色的水草叢中有一個棕色的魚罩，上面壓著塊扁平的大石頭。
他輕輕甩了甩頭，年大聰明立刻心領神會，用嘴將魚罩和石頭搬開，幾簇赤色水草露了出來。
“忘古藻？”
陳玄吃了一驚：“你認識？”
闕豆娘搖了搖頭。
“不認識，但似乎在哪聽說過，只是想不起來了。”
陳玄又吃一驚：難不成這就是種族天賦嗎？羨慕了，那大聰明的種族天賦是啥呀？
他看向一旁的大聰明，對方的大腦袋上頂著個魚罩，正搖頭晃腦地傻樂。
陳玄不禁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忘古藻能提升根骨，是幫助修行的靈草。眼下只有這六株。你的第二項任務，就是照顧好這六株忘古藻，把它們培育的越多越好。”
“請大王放心，奴家一定會守好大王的寶貝，讓它們變得多多的。”
“那這裡就交給你了。本王去湖西走一遭。”
一旁的大聰明湊了過來問道：“大王，那俺老年做什麼？”
“我差點把你忘了，你過來，我有機緣要賞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