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金玉枝會有什麼時候忽然覺得,自己做出的決定真是無比正確。

即便一輩子重來也希望再一次這樣做的話,那一定就是她當初決定站在徐風身邊。

徐風的確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夫君。

而今天下都快亂成一團,關於五行之源的事情也亟待解決,四處都是戰火,哪裡都不得安生。

可是,金玉枝握著身邊徐風的手掌,知道神獸族接下來的日子,只怕是好過得很。

所謂“滅頂之災”,甚至驚動她的師父出山。

可在徐風手裡,也不過就是隨手破解的小坎坷而已。

金玉枝輕聲說道:“整個神獸族,都會感激你的所作所為。”

她明白,徐風的實力也不是憑空就有,其實也是一直以來不停地努力和尋找機緣。

就像火之本源煉體重塑,若不是他猜到禁地的秘密,又找到陳陣靈。

解開了那個大陣的秘密,如何能夠成功獲得這次實力的提升?

大君主已死,十二神衛也被徐風解決了好幾個。

那曙光現在都好像沒回過神,站在鏡水星河的另一邊呆呆的,連打架的心思都沒有。

如此一來,實力的天平直接反向傾斜,神獸族砍瓜切菜似的迅速開始解決剩下的戰鬥。

“這幾日實在是辛苦你了,一直奔波忙碌。”金玉枝說道。

徐風看著自己身側風姿綽約的美人。

想到這段時間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露出個欣慰的笑容:

“能夠幫到你,我就已經很高興。我可是你的夫君,你的事自然要上心。”

猴子正指揮族內的一些人繼續清掃戰場,對面這些人已經只想著撤走。

可已經被殺了好些同伴的神獸族,怎麼會允許他們就這樣離開?

自然是窮追不捨,一定要追上去多咬兩口。

徐風注意到,在這稍顯混亂不堪的場面之中,有一個另類的角色。

曙光還是在這裡沒有離開,站在角落垂著頭,攥緊了拳頭不知在想什麼。

他是十二神衛中的最強者,也沒有人會觸他的眉頭。

所以他不參戰也沒人揪著他打,安靜的像個雕塑。

徐風大概咂摸出一點曙光的心態,想了一會兒走上前去,準備和他說兩句。

曙光大概是料到徐風會過來——他的行為實在太出挑:“你贏了,可以盡情嘲笑我。”

徐風不是來嘲笑曙光的,他沒那個閒工夫:

“你不打也不走,我看只剩下一個路子,那就是投降了吧?”

曙光被一語道破心裡的想法,臉上頓時有些尷尬。

投降不管在哪裡,都不是多麼光彩的一件事。

可是大君主被一刀梟首的畫面,實在又讓他心中百感交集。

到底是降還是不降?曙光糾結得很,希望徐風能夠說兩句。

只要徐風開口說“你要不要加入神獸族”,不管條件是什麼,曙光都會盡可能接受。

哪怕沒有什麼拉攏的好處,只是隨口問一句也行。

“這一仗打完神獸族的地盤可就是個好地方,”

徐風開口了,說的話卻和曙光的期待背道而馳。

“有我在這裡,神獸族堅若磐石。你想不想投降都無所謂。

到時候在外面顛沛流離的別後悔今天猶豫。

至於我們,沒什麼損失,你無足輕重。”

曙光目瞪口呆。

在他的盤算之中,他若是能夠歸降,應該是神獸一族的幸運才對!

怎麼反而從徐風嘴裡說出來,好像他曙光夠資格投降還是一種榮耀?!

不過曙光慘白著臉色尋思了一會兒,發現還真是這樣。

他投不投降的神獸族根本不在乎——

且不說這個徐風,金玉枝、猴子還有二君主,又有哪一個是好對付的?

缺他一個不缺,多他一個也不多。

曙光站在這兒進行世界觀重塑的時候,徐風早就已經拉著金玉枝的手離開了。

把曙光一個人晾在那兒根本沒管。

此戰過後,神獸族倒也是傷了點元氣。

那些在這場戰鬥中去世的族人,屍體都被帶回了祖地好好安葬,同時還點燃了一整夜追思的篝火。

傷員也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手忙腳亂了兩天算是重回正軌。

而徐風這個二把手的位置也算是坐穩了。

現在他偶爾走在路上遇見神獸族的人,對方還會和他打招呼並表示尊敬,這是真正得到承認的意思。

這天晚上,徐風摟著金玉枝正在一處小溪邊散步。

金玉枝忽然看著那點溪水,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怎麼了?”徐風注意到金玉枝的變化,很是關切。

金玉枝幽幽的嘆了口氣,輕輕搖頭:“沒什麼,只是我從前,很喜歡這樣淺淺的溪水。一想到從前,我就會想起自己的身世來。”

徐風也陷入了思考。

從火之本源那兒得來的訊息實在太過驚世駭俗,金玉枝竟然已經是成型的本源之體,而且竟然還有舊傷!

不把金玉枝的過往弄清楚,徐風也有些放心不下了。

而且徐風自己有些小小的猜測,也需要找機會驗證驗證,最好是能夠治好金玉枝的核心,一切就皆大歡喜。

“我有一個想法。”

徐風說,“神獸族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你的師父也一直都在族內坐鎮。”

“要不,我們去風之本源那邊看看,問一問現在陣法之中被封存的那個風之本源?”

金玉枝點點頭:“我想這也是個辦法,只是擔心族人會有麻煩,我不敢離開族內太久。”

徐風思忖了一會兒,擺擺手:“沒事,我想族內的人應該足夠應付。”

“天下雖不太平,這塊兒地界卻還算穩定,而且還有個曙光。”

“曙光不會叛變吧?”金玉枝擔憂地問道,畢竟曙光本來就是投降進入的神獸族。

徐風搖頭:“你不用擔心他,他自己來去想了許久才投降,就是知道跟著我或許才是最好的出路。”

“這會兒不會臨場又叛變的。說通俗點,一頓飽和頓頓飽,他要是分不清,也就不投降。”

金玉枝被徐風說得露出個笑容,一時間就連溪水也亮堂了些許。

“那我們稍微做些安排,擇日不如撞日,就此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