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說的,這葡萄不種地裡還能種哪啊,我們店裡葡萄那絕對是個頂個的甜啊。”

“誒,葡萄不甜那還能叫葡萄嗎?”

葡萄棚裡,宋美鈺負責跟著拍,老吳和江盟宇一唱一和地跟直播間裡的觀眾互動。

直播間人並不是很多,只有一百來個人,大多數人都沒見過葡萄藤,看見竹架上的綠枝都稀罕得很。

【主播,這是什麼新型的科研環境嗎?你們是哪家研究所的啊?】

【珍果的吧,我爸今天接到電話了,珍果說這葡萄是他們還在實驗階段的產品。】

……

江盟宇看著彈幕中夾雜著的幾條資訊,面上不動聲色地笑著對鏡頭說:“種個葡萄哪用得著什麼研究所,我們的葡萄園佔地不大,所以還不足以支援大面積售賣,不過現在人手已經增加了,很快就可以重新上架了。”

老吳呵呵笑著,伸手摘了一串葡萄,擦了擦就撂進了嘴裡,表情誇張地“嗯”了一聲,說道:“你還真別說,咱們園的葡萄那是真甜啊。”

【假葡萄吧,有本事開五感共享嗚嗚嗚嗚】

【肯定是假的,我學農培的,怎麼可能會從土裡長出來,布得景吧。】

彈幕上的訊息越來越多,直播間也在一直進人,目前已經有十九萬人了。

宋美鈺看著人數笑得合不攏嘴,十幾萬人就算是有一萬人要買,他們這一下都能掙不少錢。

三人從四號葡萄棚裡走了出來,又一路介紹著走到了十一號葡萄棚裡,張山早就在這兒等著了。

“直播間的朋友們,沒見過葡萄是怎麼長出來的吧,今天你們可是有福了。”

江盟宇手中晃著一個小紙包,老吳誇張地伸手互在紙包周圍,說:“你可慢點,這可是咱們的大寶貝。”

紙包裡放的是幾枚種子,老吳鄭重其事地把紙包交給張山,說:“來吧,讓直播間的朋友看看,什麼叫魔法。”

張山接過種子,找了一處空餘的地方,一一埋下,手上握著一試管的白水撒下,同時釋放異能。

隨著他異能的不斷加註,種子破土而出,葡萄苗從幼芽逐漸長成蜿蜒的綠藤,幾人適時地扶一扶方向。

不多時,葡萄就在眾人的圍觀下水靈靈地長出來了。

【蛙趣,我瞎了?看見什麼了?】

【怪不得我考試一直過不了,原來是我沒從土裡種葡萄/滑稽。】

【從農學所的官號來的,我老師說這裡有課。】

【綠色的葡萄,紅色的葡萄,圓葡萄,長葡萄,這都是會上架的嘛,已經迫不及待。】

幾個人的直播進行得很順利,溜了一圈園地之後,就公佈明天上午十點,葡萄就會重新上架。

“這次的葡萄怎麼樣?”

科室裡,澤菲爾平靜地搖了搖頭,沒有用,這葡萄雖然和雲上鳥的很像,但是並沒有用。

科爾亞斯將軍臉上浮現幾分頹色,他已經讓人查了幾天了,除了那個直播間就再也找不到可以聯絡上雲上鳥的途徑。

可偏偏她已經好幾天沒有開播了,本來還以為這個突然出現的水果店會和她的葡萄有關聯,結果除了是葡萄一點用沒有。

“父親,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澤菲爾沉默地走向第二軍區的隔離區,這裡有和他一樣的人,症狀或輕或重。

這是未向民眾公佈的S級保密區,每個軍區都有,住的是一些患上精神超域的軍人。

為了避免民眾恐慌,影響歷年的徵兵報考,軍區的人一旦出現精神超域的狀況就會被安排住進保密級別為S的隔離區。

隔離區的設施齊全,並配備著最先進的醫療團隊,可以幫助他們緩解痛苦,如果誰有意願,也可以立即安排精神剿滅,起碼可以保下一條命。

軍區會負責他術後生活或者死後的家庭撫卹。

這種制度已經保持了百年了,除了住進隔離區的本人以外,只有等級足夠高的軍官才瞭解一些內情。

澤菲爾算是個例外,他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他不想讓軍校的同學知道他的情況,又不想獨自一人,所以科爾亞斯將軍破例讓他進來了。

當然,是簽了保密協議的。

“澤菲爾?將軍找你說什麼了?”

院子裡,躺在護理床上曬暖的一個上校側頭看了看要上樓的澤菲爾,他露出的面板有些青黑,眼底佈滿了血絲,就這幾個字的詢問就已經讓他額角的青筋直跳了。

澤菲爾停下腳步,看著他故作輕鬆卻因為疼痛繃緊的下頜,說道:“路上校,你應該在營養艙裡,而不是在這兒。”

路上校轉了轉眼珠子,唇角的笑意淡了幾分,“我寧願死在太陽底下,而不是冰冷的營養液裡。”

今天早上,醫療隊的人又一次拿著手術知情同意書來找他了,路上校知道自己快不行了,畢竟天天疼得死去活來了,他比那些資料更瞭解自己的身體。

他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年多了,看著這個地方人進人出的,沒想到連將軍的孩子都進來了。

澤菲爾走到他的床邊,拽出陪護椅自己坐了上去,他和路上校認識很久了,軍校裡現在都有路上校的後援會,他在哪都是風雲人物。

只是從一年多前路上校就突然沒了任何音信,澤菲爾還問過科爾亞斯將軍,父親那天反常地把他罵了一頓。

今天他才知道,原來,路上校也和他一樣了。

兩人一躺一坐,神色透著疲憊,都有些昏昏欲睡,正在澤菲爾快要睡著的時候,樓上突然傳來一聲悲慼的痛呼。

“疼,疼,讓我死,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吧。”

澤菲爾猛地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一抹痛色,他緊緊握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卻仍努力保持著鎮定。

樓上那聲嘶力竭的呼喊,他太熟悉了,那是被病痛折磨到極限的絕望。

路上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慘叫聲驚醒,睜開眼時卻沒什麼情緒,他帶著幾分自嘲:“死,哪有那麼容易死。”

澤菲爾沒有接話,醫療隊的人已經控制住了那人,院子裡又重新安靜了下來,他心中五味雜陳。

他也好,路上校也罷,還有樓上那個正在經歷痛苦折磨的人,都不過是被命運捉弄的可憐蟲罷了。

光腦突然猛烈地震動著,澤菲爾精神一緊,立馬接入。

【你關注的主播“雲上鳥”已開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