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清算與重建

梨花村大軍未至，其雷霆之勢早已席捲了整個青陽鎮。

黃府和劉府，此刻已是樹倒猢猻散。

那些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家丁護院，眼見大勢已去，紛紛捲了細軟財物，作鳥獸散，跑得比兔子還快。

黃耀武躺在冰冷的床榻上，聽著外面風聲鶴唳，家奴四散的訊息，一口氣沒上來，在無盡的絕望和悔恨中，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那雙渾濁的老眼，至死都圓睜著，彷彿不相信自己經營一生的黃家，竟會落得如此下場。

黃騰眼見老爺氣絕，悲呼一聲，也顧不得許多，匆匆收拾了黃家殘存的少量金銀細軟，帶著幾個忠心的老僕，想趁亂從北門逃出青陽鎮。

然而，他們剛到城門，便被一隊官兵攔了下來。

為首的，正是楊府管家錢有才。

“黃掌櫃，這是要去哪兒啊？”錢管家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黃騰，“我家老爺說了，黃家與山匪勾結，罪孽深重，所有家產都要查封充公。您還是請回吧。”

黃騰面如死灰。

劉府那邊，劉天星則更加不堪。

他得知黑風寨被端，血手屠夫反水，江夜白大軍壓境的訊息後，嚇得魂飛魄散，當即帶著福伯和幾個貼身心腹，準備從府中的密道逃走。

這條密道極為隱秘，直通城外一處廢棄的破廟，是他最後的希望。

然而，當他帶著人，狼狽不堪地鑽出密道出口時，迎接他們的，卻是一片冰冷的刀光和李武那張帶著戲謔笑容的臉。

“劉大少，別來無恙啊？這條密道，滋味如何？”李武身後，數十名手持弓弩的梨花村士卒，早已將破廟圍得水洩不通。

“李武！你…你這個惡賊！”劉天星氣急敗壞，色厲內荏地吼道。

李武嗤笑一聲：“劉大少，彼此彼此。當初你派人攻打我們梨花村的時候，可沒想過會有今天吧？”

“噗通！”劉天星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哪裡還有半分昔日青陽鎮第一紈絝的囂張氣焰。

他爬到李武腳邊，抱著他的大腿，涕淚橫流地哀求道：“李武爺，不，大爺！求求你饒我一條狗命吧！我劉家所有的錢財都給你，都給你！”

李武厭惡地一腳踢開他：“帶走！江爺還等著見他呢！”

青陽鎮，南城門。

城門大開，吊橋放下。

楊文通身著錦袍，親自率領著青陽鎮大大小小的鄉紳富戶、各路頭面人物，以及巡檢營的官兵，畢恭畢敬地站在城門外，等候著江夜白的到來。

遠處，梨花村的旗幟迎風招展，大軍行進的腳步聲如同悶雷滾滾，越來越近。

楊文通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冠，臉上努力擠出一絲和煦的笑容。

從今日起，這青陽鎮的天要徹底變了。

而他楊家能否在這場變局中繼續屹立不倒，甚至更進一步，就看他今日的表現，以及這位即將到來的梨花村之主，江夜白的心情了。

青陽鎮南城門洞開，楊文通領著一眾鄉紳，如同迎接凱旋的將軍般，將江夜白一行人迎了進去。

然而，江夜白並未如眾人預料那般，直奔黃府或劉府享受勝利果實，而是勒馬停在了鎮中心的廣場上。

“傳我命令，在此處，設立公審臺！”江夜白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每個人的耳朵。

楊文通微微一怔，隨即撫掌笑道：“江爺此舉，深得民心！正該讓那些惡徒的罪行，昭然於青陽鎮父老面前！”

他立刻吩咐手下，配合梨花村的人，迅速在廣場中央用木板和條案搭起了一個簡易卻不失威嚴的公審臺。

不多時，劉天星，以及黃劉兩家平日裡作惡多端的管事、打手，如同死狗一般被押了上來。

一個個面如死灰，渾身篩糠。

黃耀武已死，黃騰則在北門被擒，此刻也跪在犯人之中，低垂著頭，不敢看昔日熟悉的鄉鄰。

尹三娘換上了一身素淨卻不失幹練的衣衫，手持一本厚厚的卷宗，走上公審臺。

她清了清嗓子，聲音帶著幾分冷冽：“肅靜！今日，梨花村江爺在此，公審黃劉兩家罪孽，還青陽鎮一個公道！”

臺下百姓聞言，先是寂靜，隨即爆發出壓抑許久的議論聲。

“劉天星！你這畜生！還我女兒命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人突然衝出人群，哭嚎著撲向公審臺，被梨花村計程車卒攔住。

尹三娘示意士卒將其扶住，翻開卷宗，朗聲道：“劉天星，強搶民女，致其含冤自盡，證據確鑿！”

她目光掃過臺下，“可有苦主親見？”

“我！我親眼所見！”那老婦人嘶聲道，“就是他帶著家丁闖入我家，將我那苦命的女兒拖走……嗚嗚……三天後，就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首……”

“黃家管事黃三麻子勾結匪盜，侵吞良田，害得我家破人亡！”又一箇中年漢子衝了出來，指著臺上一個瑟瑟發抖的管事怒吼。

尹三娘面無表情，繼續宣讀：“黃府管事黃安，平日魚肉鄉里，強買強賣，毆打百姓致死三人，致殘十餘人……”

一條條罪狀被宣讀出來，一件件血淋淋的往事被揭開。

臺下的百姓群情激憤，無數苦主衝上前來，聲淚俱下地控訴著黃劉兩家的累累罪行。

哭聲、罵聲、怒吼聲，響徹了整個廣場。

江夜白冷眼看著這一切，直到苦主們的情緒稍稍平復，才緩緩開口：“黃劉兩家，罪惡滔天，罄竹難書！今日，便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他一揮手：“劉天星，罪大惡極，斬！”

“黃騰，助紂為虐，斬！”

“黃安，血債累累，斬！”

……

隨著江夜白一個個名字點出，梨花村計程車卒手起刀落，一顆顆人頭滾落在地，鮮血染紅了公審臺。

臺下百姓先是震驚，隨即爆發出震天的叫好聲。

“殺得好！”

“江爺英明！”

對於其餘罪行較輕，或有脅從情節的管事打手，江夜白則下令廢去武功，充作苦役，編入梨花村的勞改隊，參與梨花村和青陽鎮的重建，讓他們用汗水來償還自己的罪孽。

然後就是福伯，這個劉家的老管家並沒有參與過什麼罪惡的行為，江夜白下令將福伯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