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大半年時間的打磨,王心悅體內的真元已經精純到極致,再也無法精進一步,時機已至再加上乙木靈晶,她對於進階結丹期有很大的把握。

隨著王心悅引發的天象越來越大,正好被凱旋而歸的眾人看到,紛紛飛身而起,朝著王心悅的洞府所在位置而來。

只是當他們看到,那道巨大無比的靈氣漩渦時,都不禁為之愕然,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王心悅怎麼這麼快凝結金丹。

要知道沒有結金丹,一般的築基大圓滿想要衝擊金丹期,至少需要兩三年,哪怕有金丹靈物的輔助,也需要一年以上,而王心悅不過用了半年。

並且這結丹的天象,可比其他人結丹聲勢駭人多了,如果不是有人認出這是結丹天象,加上王作仁的結丹天象也與眾不同,眾人甚至將其當成了結嬰天象。

“族長,您看清楚了嗎?真的是心悅在衝擊金丹期?”

王崇安看著遠處的結丹異象,心裡說不出的羨慕嫉妒,如果結丹的人是他就好了。只是可惜乙木靈晶與他的功法屬性不合,否則現在衝擊金丹期的就是他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如今我們王氏有資格衝擊金丹期的,不就只有你們二人嗎,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看到她結丹了。”王作仁有些感慨的道。

眼看靈氣漩渦已經誕生,說明衝擊金丹已經成功了一半,接下來便是將全部真元,精煉進金丹便就大功告成,站在人群中的王崇安心裡雖然也十分羨慕,但是衷心為王心悅感到高興。

隨著靈氣漩渦波及範圍越來越廣,綿延至三十里地,就連鎮守在青木山等等地的王氏修士,此刻也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他們望著東南方向翻湧的靈氣漩渦。

看著這浩大的天象,有不少族人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這天地異象,雖然不比族長當年結丹時,但也遠超一般人還要強上三分。

轉眼間又是半月有餘,青蓮山四周三百六十道陣旗無風自動,在晨霧中若隱若現,王氏三十六名築基修士分守八方,每日準時巡弋山麓。

偶有不長眼的妖獸這動靜吸引,還沒有進入青蓮山,便被陣中射出的青芒削去半截尾尖。如此三番五次後,連最兇戾的雷紋豹也夾著尾巴退入深澗,再不敢窺視這片被王氏視為禁臠的山域。

山巔洞府前,王作仁負手立於古松之下,他看似閉目養神,實則金丹初期的靈識早已籠罩方圓十里,提防隨時可能會出現的意外,影響到王心悅結丹。

這天正午,一頭築基大圓滿的玄甲地龍突然破土而出,獠牙距離護山大陣僅餘三丈時,眾人只見黃光乍現,那妖獸堅逾精鐵的頭顱已然滾落塵埃。

待煙塵散盡,王作仁依舊保持著負手而立的姿勢,彷彿從未動過分毫,只是旁邊沾血的鎮嶽玄黃槍嗡嗡作響。

此刻青蓮山的天地靈氣已濃郁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山澗清泉化作靈液,崖邊雜草生出玉質光澤,就連最普通的青石,表面都凝結出細密的靈氣結晶。

下午時分,那道原本緩緩旋轉的靈氣漩渦突然發出雷鳴般的轟響,方圓五十里的雲層被撕扯成螺旋狀,如同雷神在天邊怒吼聲音響徹天際。

而後無數靈氣洪流奔騰而至,竟在半空凝成肉眼可見的青色瀑布,朝著王心悅所在的洞府傾瀉而下。

這般鯨吞牛飲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當最後一縷靈氣沒入洞府石門,籠罩青蓮山月餘的異象驟然消散。

正午驕陽重新普照山林,卻見方圓三十里的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枝發芽,山花競相綻放,恍若仙家秘境。

“成了。”

王作仁撫掌輕笑,眼角細紋裡卻藏著旁人難以察覺的落寞。他分明感應到洞府內那股新生的金丹氣息,雖尚顯稚嫩,卻如初升朝陽般生機勃勃。

不過很快他就高興不起來,自己修為已經停滯許久,已經被後輩趕上竟隱隱生出日薄西山之感。這個念頭剛起,又被他生生掐滅——家族後繼有人,本該是喜事怎麼能有如此想法呢。

隨著這股龐大的威壓散開,王氏眾人正要上前道賀,卻見王作仁抬手虛按:“金丹初成猶如嫩芽破土,此刻最忌外力擾動,它需要時間鞏固。”

三月後青蓮山議事廳內,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青玉地面上灑下細碎光斑。王心悅拾階而上時,雖然沒有散發任何氣息,守門的築基修士竟不由自主後退半步。

她周身氣息雖已內斂,但偶爾外洩的一縷威壓,仍讓在場眾人恍如直面山嶽。這是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的壓制,僅憑藉一絲威壓就使得築基修士萬般不適。

“恭賀二姐金丹大成!”

滿堂修士齊聲賀道,聲音震得樑上積塵簌簌而落,王作仁端坐主位,看著這個比自己年輕十餘歲的後輩,喉頭忽然有些發緊,快要被拍死在沙灘上了呀。

當年那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如今竟已與自己平起平坐,成為名震一方的金丹修士。王作仁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思緒,笑著取出早已備好的賀禮——一柄通體瑩白的“青木劍”,劍身流轉的玉光將整個大廳映得雪亮。

待慶賀聲漸歇,王心悅忽然輕“咦”一聲。她目光掃過人群,最終落在角落裡的王崇安身上。這個向來勤勉的大哥竟然在今日格外沉默,周身靈力波動竟如古井無波。

旁人或許察覺不出端倪,但以她新晉金丹的敏銳感知,分明瞧見其丹田處隱有霞光流轉,這是築基大圓滿修士即將叩關的徵兆,距離結丹只差一絲契機。

是夜,王作仁正在靜室調息,忽聞門外傳來三長兩短的叩擊聲。這特定節奏讓他眉心一跳,揮手撤去禁制。月光如水漫進室內,照出來人清俊面容——正是白日沉默寡言的王崇安。

“七朵紫月芝已經盡數入庫,還請族長恩准,我現在就想衝擊金丹期。”

王崇安直接開門見山,聲音雖輕,卻讓王作仁手中茶盞濺出幾滴茶水,作為一族族長,他自然清楚這話的分量。

這七株紫月芝乃是玉面虎一族催熟的產物汲取了數以千計的妖獸與修士的精血,遠比一般的紫月芝功效強大。

但終究只是結丹靈物,輔助築基修士衝擊金丹期的機率只有一成有餘,遠遠比不上結金丹的功效,所以還是有很大的風險。

王崇安作為王氏最傑出的族人之一,具有極高的煉器天賦,只要他結丹成功,衝擊三階煉器大師輕而易舉。

所以王作仁要為他儘可能的規避風險,最好購買一枚結金丹,輔助他突破金丹。事實上王氏具備這樣地位條件,玉虎山脈物產豐富,人跡罕至之地有著不少三階靈藥。

還有各類天材地寶,並且王氏還發現了十幾座靈礦,其中小型靈礦就有三座,一座中型靈礦。這些都是可以出產二階靈材乃至於三階靈材的礦山。

若是全部開採出來,足以令整個大夏國為之震驚,只可惜時不我待,王氏沒有那麼多人手,並且蒼木界與玄黃界正在逐漸融合,也沒有那麼多時間。

“你想好了嗎?要不再等等,等我返回玄黃界,必然能為你求得一枚結金丹!”

王作仁凝視著這個最器重的後輩,進入蒼木界的數次大戰,王崇安每次都在第一線,以築基圓滿的修為獨戰兩名同階妖獸,硬生生奪來了即將成熟的紫月芝。

那道從右肩斜劈至左腰的猙獰傷疤,至今還刻在他的脊背上。如今青年垂手而立,青色道袍下的身軀卻如即將出鞘的利劍,隱含著令人心悸的鋒芒。

“啟稟族長,我已經感受到突破的契機,突破境界最重要的是修士本身,不管是結金丹還是結丹靈物,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我心已定,還請族長成全!”

王崇安忽然撩袍跪下,額頭重重磕在青玉磚上,這一拜激起的氣浪,竟將牆角青銅燈盞中的靈火都壓得低伏下去。王作仁瞳孔微縮,方才那瞬間洩露的氣息,分明已至築基極境。

這等修為,確實到了該搏命一衝的時候,他甚至能看出王崇安心存死志,不成功便成仁。這等信念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結丹的成功率,但是一旦踏上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事已至此,勸說已經無用。

“既然如此,這株紫月芝就交給你吧。”

看到王崇安離去的背影,王作仁內心酸澀,他比誰都清楚,這個後輩在築基期沉澱了數年之久,其靈力精純程度,怕是比起當年的自己還要更勝一籌,即便是王心悅也不能及。

王崇安的舉動立即引發了眾人的反應,在他之後,王心誠、王心珏、王心語等人紛紛上門討要紫月芝,不過一一被他拒絕了。

這幾人之前只是築基後期修為,因為在幾次大戰中所獲頗豐,這才能突破到築基圓滿。但是隻是剛剛突破這個境界,修為還沒有完全鞏固,此時突破十有八九不會成功。

王作仁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無非是想要先將紫月芝的份額給佔下來,畢竟王心瑤等一眾後起之秀帶給了他們極大的壓力。

王心瑤此時已經是築基後期修為,而其餘幾人資質不弱於她,差的只是時間。但蒼木界時間流逝不同,此地物產資源豐富,或許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突破築基圓滿。

到時候狼多肉少,他們再想要獲取結丹靈物,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於是便有了現在的舉動。不過這明顯對後來者不公平,所以被王作仁拒絕了。

想要兌換紫月芝,不僅要有足夠的貢獻點,也要將靈力打磨到一定階段,透過他的考驗才能獲取紫月芝。

在知道王作仁的想法後,築基後期、圓滿的族人紛紛閉關,以求爭奪這來之不易的紫月芝。這種等級的靈物無論在哪都珍稀異常,王氏此次完全是運氣好,搶奪了玉面虎一族的千年大計。

若是按照一般的情況,能奪取一兩種金丹靈物就不錯了,按照金丹妖族的習慣,只有新老交替時才會捨得此物,否則只能靠自己的實力去突破。

王作仁雖然定下了規矩,但架不住眾人的熱情,尤其是紫月芝乃是上好的金丹靈物,不受屬性限制,任何人都能使用,就更令眾人趨之若鶩。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之後的日子裡,王氏忙於清理玉虎山脈中的妖獸,並沒有出現大的事情,所以蒼木界的王氏族人過得極為滋潤,在工作之餘提升修為,或者乾脆閉關打磨靈力。

時間一晃就過了三年,王作仁手中的紫月芝已經全部兌換了出去,就連最後一枚乙木靈晶也沒有了。

看著玉虎山山頂的幾處洞府,王作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算算日子王崇安早就應該破境衝關了,但是直到現在依然沒有動靜,莫非出現了什麼意外?

就在此時,玉虎山巔的靈氣忽如沸水翻騰,王作仁手中茶盞陡然炸裂。他身形一晃已至半空,只見王崇安閉關洞府上方的靈氣漩渦驟然擴張,原本青碧的靈光中泛起縷縷金芒。

山間三十六座陣基同時嗡鳴,竟將方圓五十里的靈氣盡數拘來,朝著王崇安的洞府傾瀉而下,引得無數族人震動。

“好小子!”

王作仁撫掌大笑,看來王崇安閉關三年並非停滯不前,而是將紫月芝藥力化入四肢百骸,此刻周身毛孔都在吞吐靈霧,分明到了凝結金丹的關鍵時刻。

洞府內,王崇安面色如鐵。丹田處旋轉的氣旋已凝成鴿卵大小的金丸,每轉一圈便吸走三成靈力。他咬牙捏碎最後一枚中品靈石,澎湃靈氣順著經脈衝入氣海,終於將那枚虛幻金丹徹底凝實。

七日後,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洞府石門轟然開啟。王崇安踏出時,青石板竟被無形威壓震出蛛網裂紋,等候多時的族人正要道賀,卻被王作仁以鞏固修為為由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