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人生有別離

牛魔王嘖了一聲，滿臉的嫌棄，“真爺們就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這什麼糕點都是娘們兒愛吃的玩意兒，咱不喜歡。”

牛魔王在這裡裝腔作勢，他裝他的，其他小猴子們不管，呼啦一下直接圍了上去。

孫悟空也不講究那些，掰開一塊兒酥皮之後，果真見裡面裹著清甜的桃肉，甚至還帶著兜率宮的丹香。

“這食神又去找老君求丹藥加進去了吧？上回你送來的糕點吃完，我這猴子猴孫們騰雲都能多翻好幾圈兒。”

其中一隻小猴將那夜明珠撈了起來，可惜一隻手被糕點佔據著，沒辦法分心搶，索性沒大沒小的直接將手中的夜明珠塞給了孫悟空，自己開始專心吃糕點。

孫悟空也不在意，拋了拋手中的夜明珠，抬手對著日光細細觀察，結果這珠子裡竟然能照映出月光中嫦娥逗弄玉兔的影子。

看到孫悟空面色奇怪，哪吒也湊過來看，頓時眼前一亮，“這個好玩兒啊！在哪兒搞的？我也搞一個去！”

“對了，下回廣寒宮設宴的時候，你也跟著我一起去唄！聽說最近新排了支霓裳羽衣曲。”

牛魔王本就貪戀美色，雖然說對於嫦娥仙子不敢有覬覦之心，但是欣賞下這天庭頂級美貌總沒問題吧！

於是牛魔王當即擠了過來，酒氣噴了哪吒一臉。

“也叫上我！俺老牛還能帶一些自釀的酒。”

“你可拉倒吧你！”孫悟空一把將他推開，“上回你喝多了，抱著月桂樹非要親，嚇得人家吳剛斧頭都掉了。生怕你轉頭再把人家撲了。”

眾人哈哈大笑，而那隻小猴子吃完糕點之後又將那夜明珠奪了過去，翻身上了水簾洞上方，將珠子鑲嵌到那是石壁之上。

陽光透過明珠在洞中折射出七彩光芒，驚的一群小猴子追著光斑上躥下跳興奮不已。

孫悟空咬了口蟠桃酥，丹藥香和桃香在口中瀰漫開來，看著哪吒和牛魔王一言不合就吵架，再看著那群小猴們無憂無慮的在水簾洞中玩樂，孫悟空心口處不由的微微發燙。

這讓孫悟空也不由得想到了他的師父太初仙人。

若是沒師父在，或許他的人生路絕對不會這樣順暢，也絕對不會有這樣的逍遙日子在！

而此時，被孫悟空惦念的顧長歌則是悄悄地離開了此處。

雖然這樣一處處的觀察徒弟們的生活很像是臨終告別，但顧長歌真沒那個意思，純粹是心之所動，想看看自己這些年一時心軟收的這些徒弟過的好不好。

過得……比之他們的原定命運好不好。

現如今的他們是否能更幸福一點兒？

——

顧長歌本來準備直接回太初仙廟吃完哪吒獻上來的糕點，就準備進行下一個世界了。

結果蟠桃盛會的邀請函就先發到了他的手中。

左右也沒什麼急事兒，顧長歌便準備先參加一下這盛會再出發。

蟠桃園內三千六百株仙桃樹灼灼其華，九千年一熟的紫紋蟠桃綴滿了枝頭，清香沁人心脾。

仙娥們手捧玉盤，穿梭在這雲霞之間，將瓊漿玉露，美味佳餚一一奉上。

以往這蟠桃宴上還有龍肝鳳膽，但隨著龍族逐漸勢大，天庭也不敢玩這種招數了。

儘管以往的龍肝只是躍了龍門的鯉魚幻化為的龍，但那也是對龍族的一個挑釁。

帝辛和妲己駕雲而來，一個身著玄色龍紋袍，一個著雪白裙衫並肩而行，倒不是像師兄妹，反倒如情侶一般。

一個是人皇，一個是六界都赫赫威名的傾國仙姬，且都是太初仙人的弟子，兩人的座位自然是上座。

本就在天庭當值的楊戩和哪吒也很快到來了。楊戩身著銀甲金冠，額間天眼化為一彎曲的金線。

哪吒腳踩風火輪，手裡還拎著個酒葫蘆，師兄弟二人一邊走一邊聊。

“大師兄，我真想辭職不幹了，天庭規矩忒多，上回我只不過多吃了幾個桃子，就被人唸叨了幾百年。”

“天天嘴上想不幹，結果你倒待的比誰都穩當。”

“哎呀，我這不是無聊嘛。”

正說著呢，哪吒忽然眼前一亮，“誒，那不是沉香嗎？他怎麼也來了？”

楊戩抬眼一看，果真見沉香正鬼鬼祟祟的往袖子裡塞仙果呢。

沉香還以為沒被發覺，結果一抬頭就看見楊戩了，“舅舅……”

楊戩眉眼一沉，“給我放回去！”

沉香尷尬的將桃子擺回桌上，“我就是給小玉帶點兒嚐嚐……”

想到那古靈精怪的小狐狸，楊戩從懷中扔出一令牌甩給沉香，“有你這麼追人的嗎？給人家偷果子吃？去，把人接上來一起參加宴會。”

“哎！好嘞！”

眼看著沉香風一陣的下界了，哪吒也想起來了什麼，“怎麼不見楊嬋師姐？”

楊戩無奈，“她又看中了一凡人，估計要晚點兒才能迴天了。”

“……”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長嘯，孫悟空和牛魔王等一眾妖神也紛紛趕來參加這等六界難得一遇的盛會了。

待所有人來的差不多了，忽然，天邊祥雲翻湧，仙樂陣陣，一道清冷的身影踏雲而來，白衣勝雪，眉目如畫，正是顧長歌！

其實顧長歌也不想搞這麼大的動靜，實在是他的法力和仙威太過深厚，哪怕刻意壓制，依舊能引來天地異象。

眾仙連忙起身相迎，作為天界之主的昊天也迎了上去，“仙人大駕光臨，實在使瑤池蓬蓽生輝呀！”

顧長歌掃過眾人微微頷首，目光落到那幾個早早就來湊熱鬧的徒弟身上，“我也來湊個熱鬧。”

楊戩上前行禮，“師父，您來了。”

其他徒弟也一一上前見禮，每一個徒弟放出去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但如今都圍繞著在顧長歌面前，卻也是一種無形的殊榮。

畢竟能湊到顧長歌跟前的，那能是什麼小輩嗎？

當初顧長歌可是隨意便直接點化聖人之位的！

顧長歌不欲引起太大震動，讓眾人落座便隨意找了個位置歇了，也並未刻意的坐主座，更無意摻和主人家的風光。

仙樂奏響，蟠桃盛會正式開始，眾仙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孫悟空拉著牛魔王拼酒，哪吒偷偷溜去後廚順點心，楊戩則是被一群女仙圍繞著請教修行之法。

帝辛和妲己坐在雲端，一個飲酒，一個吃桃，偶爾相視一笑。

顧長歌將眾生百態映入眼簾，唇角微揚，“人生啊，當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