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肺腑鼓盪,一口內息化箭從口中吐出,撞得鍾罄悠揚。

沸騰氣血平復,蒸騰的熱氣遇冷化作霧水散落屋中,露出許念一張老態不再的精神面容。

【武道:搬血秘境(六十年內力)】

掃一眼眼前浮現出來的資訊。

他拿起一旁桌上乾果肉脯,填入腹中。

三日時光,三顆【血菩提】煉化入肚,盡數化作他武道修行的資糧。

修補往日操勞時留下的暗傷,填充伴隨著歲月逝去的生命力,增長內力。

一絲一毫,都被利用到了極致。

然而,卻也到了它的極限。

往後再服用,也只剩下了修養傷勢的效果,不能再提升功力。

但即便如此,對於許唸的提升也已然足夠。

三日之間,距離搬血大成只有一線之隔,旦夕可破。

握拳攥力,感受著從每一塊肌肉骨骼中彙集而來的澎湃氣力,他滿意的點點頭。

旋而,臉上又似乎生出一絲苦惱。

自從踏上武道修行後,他的食量便是與日俱增,每天要吃掉好幾人的飯食。

“這樣下去,恐怕會引來有心人的注意。”

許念有些擔心。

縱然現在還能靠著以前殘留下來的關係遮掩過去。

可越練下去,食量便越大。

終有一天,會引起他人注意。

大乾太祖曾在【武經】中提及。

他打通人體第一秘境,搬運氣血之後,一日五餐,日啖一牛。

等到鍛骨秘境,換血煉髓,日夜不修。

更是達到了恐怖的一日九餐,日啖三牛。

每天當中,不是在吃就是在吃的路上。

故而在換血圓滿,找到人體深藏的一縷先天元氣,逆反先天改變生命形態,可以煉化天地間遊離的元氣之前。

只要透過一個武者每日進食的多寡,就可以大致判斷出他的實力如何。

能吃的,一定能打。

反之亦然。

而多日不食,或者少食。

更會導致氣血衰弱,甚至境界倒退。

因此方才會有武道修行,不進反退的說法。

“瞞,怕是瞞不住的,只能另想方法。”

許念這些天在修行之餘,亦在摸索各種成就達成的條件。

寫字靜氣,達成成就:書法精通。

修剪枯木,達成成就:園藝達人。

樓閣讀書,達成成就:博覽群書。

給尚膳監結清賬款,達成成就:一擲千金。

......

一言概括,便是生活處處有驚喜。

而拼拼湊湊下來,也攢夠了兩百點成就值,獲取了兩次獎勵。

一小瓶蘊含日月精華,據說可以增補萬物靈性的帝流漿。

放在桌上,外出時一不小心被家中橘貓偷吃。

一本可以易容改顏的內功【幻容變骨奇功】。

對於許念來說有些幫助。

可以在平日外出時,遮掩因為武道突飛猛進而逐漸變得年輕的面容身形。

只不過,對於眼下的許念而言。

這些所得之物的用處不大,沒有立竿見影之效。

“之前曾聽聞有藥石高手,可以萃取肉食精華輔以藥物煉成辟穀丹,一枚便可抵三日之食,專門提供給武道修行者服食。”

“先帝在時我雖身為大內總管,但由於不通武道,這些事務另有他人主持,卻是知之不詳。”

許念暗自思索。

辟穀丹可以完美解決他眼下的這個問題。

但這種事情不合適交再交給趙華去做。

或許,他應該抽個時間,去見一見尚膳監的掌印劉公公,興許便能有所收穫,並不急於一時。

“萬壽長青功只是一門尋常的道門養生功,得益於神武聖體之助,我靠這一門養生功在搬血秘境上走到極致。”

“然而,這已經是它的極限,想要更進一步,需得一門凝練真氣、煉髓換血、逆反先天的武學。”

許念心中盤算著,當前最為緊要之事。

即獲取一門武學,得到煉髓換血之法。

繼續勇猛精進,突破境界。

畢竟,他已經快六十歲了,比不得那些年輕力盛的毛頭小子。

他們等得起,然而自己卻是等不起。

如果不能借著這一股昂揚的心氣扶搖直上。

那即便有著再好的武道資質,他這把老骨頭也會有熬幹榨空的一天。

“靠積攢成就值碰運氣抽取獎勵來的慢了些,恐怕還要另尋他法。”

許念目光轉動,遙望窗外。

如果說這大內宮廷哪裡還有現成的武學可以得來,那也只有武庫。

相較於皇室秘不示人內庫而言,這裡存放的武功算不上絕世之說,但二境的功法絕對不缺。

然而看守,卻是沒有想象當中的那般嚴密。

故而才會有之前一個剛來沒多久,身上沒有半點武功的小太監成功盜取武學一事發生。

“武庫距離豹房不遠,再加上李春此人因為早年的事情早就對宮廷生活心灰意冷,只想混到年紀出宮養老,輪到他看守時也不會有多盡力。”

“等再過幾日,之前風頭過去,挑個夜深人靜時候,蒙面換裝、改易身形去借閱一番,應當風險不大。”

慢慢在屋中踱著步子。

許念眸中陡然精光一凝,做出決定。

身後。

一隻胖乎乎的橘貓匍匐在桌面之上,眼裡閃爍著人性般的思索神色。

片刻後,像是察覺到身前的人類並沒有注意到它。

爪子一探,將一顆紅彤彤的果子塞入了嘴裡。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來福!”

許念低呼。

......

“叮鈴鈴~”

車馬前的清脆的搖鈴,打斷了正想著該如何懲治某隻貪吃狸奴的許念思緒。

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了破舊的豹房門外。

許念轉過頭,算算時間,應該是那位天子請來的大學士到了。

於是連忙起身,上前迎接。

十二年前扶搖直上,作為今朝新貴的大學士張長言並沒有帶隨從,只一引路太監。

而他本人也是十分簡樸,一身素色儒服。

四十餘歲的年紀,頜下留著一縷油亮長鬚,面容裡帶著幾分不怒而威,倒是沒有尋常老學究一貫看不起宮廷內人的酸腐傲氣。

掀簾而下的時候,看到許念還主動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豹房簡陋,倒是讓大學士見笑了。”

“總管過謙,殿下此時在何處?”

許念神色微怔,倒是沒想到這位大學士居然如此直接。

旋而輕輕笑了笑,側身示意道:

“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