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隨手碾殺

白家村。

這村子四四方方，各個方向都用籬笆紮起來。

上邊木頭被削出了尖刺，彷彿監獄一般，不許裡邊的百姓擅自離開。

“陳公子，陳小姐，兩位這邊請。”

陳挽和哥哥才剛走到村子門口，就有一位穿著粗布袍子的老頭迎上來，乃是白家村的村長白毫。

他將沒幾根頭髮勉強紮了個髮髻，先眼巴巴地將視線放在陳流身上，猛地想起近來鬧得沸沸揚揚的傳聞，又不動聲色退到陳挽側邊，恭敬說道：

“夫人，白大人就在那宅子裡，咱們白家村雖然窮了點，但伺候一直算勤勉。”

那老頭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好像朵菊花一樣，討好說道：“前陣子白大人沒胃口，村裡小孩要麼沒出生要麼大了，小老頭我可是將自個孫兒都送過去了呢……額，額，額……”

“你為了一己之榮，連血親都能殘害？“

陳挽猛地轉過身來，赤紅色的手掌掐住脖頸。

“額，額……大人，您放心，我心中沒有怨懟，都是情真意切的，是主動……“

白家村長一愣，連連討饒。

但他話還未說完，就感覺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終於讓他只能嗚嗚吖吖地發出寫含混聲音。

“狗雜種，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麼敢？！”

陳挽舉起白家村長無力佝僂的身軀，眉心緊皺：“為虎作倀，實乃不得已而為之，妖魔勢大，我不會過多苛責，但你在妖魔麾下坐穩這村長之位，殘忍的玩意把戲，有幾分是你主動獻媚？”

咔擦！

她抽出手來，放任著無力的屍體軟倒在地上，瞳孔渙散。

‘妖魔氣，名實相符，我為民除害殺個凡人，果然一點都沒得到。’

陳挽暗暗向血影面板瞥去，並沒有絲毫異動，心中不惱，繼續和兄長一起向院落走去。

至於身後的屍體，自有侍衛幫忙處理。

“妹妹真乃性情中人也，快意恩仇，倒是爽快。”

陳流深吸了口涼氣，一步一晃走向前。

吱！

他揉揉眉頭，推開沉重的院落大門，便看見紅褐色的殘渣在朝陽下灑了一路。

血跡斑駁，和院子裡掛著的人體部件交相輝映，或放在牆角邊，或掛在繩子上，頗有幾分老農豐收的荒誕感。

更裡處，一頭頭頂白毛的黃鼠狼精，正坐在昏暗的屋簷下，手裡拿條臂膀，啃著爛肉。

在它邊上，是頭毛髮通體雪白的狐妖，隨便瞥了陳挽二人一眼，繼續逗弄身邊縮成一團的小女孩：

“喲，客人來了，小傢伙，算你運氣好，走吧走吧，我不殺小女孩，肉太軟了。”

小女孩聽得這話，雙手不住地顫抖，兩股戰戰，強忍著身體不適，不敢遲疑，就瘋狂往陳挽那邊跑。

她呆在這小半天，親眼看見那兩頭妖魔，是怎麼血腥殘暴，將一個個人類分食。

幸好，幸好……自己運氣最好，等到了一線轉機。

就在她沒跑出幾步的時候，身後忽地響起大笑聲：

“哈哈哈哈，我是妖魔，妖魔怎麼會對人類講信用。”

那狐妖怪笑著，猛地一撲，朝那跑到半路的小女孩亮出鋒銳爪牙：“傻丫頭，下輩子機靈點！”

千鈞一髮之際，忽有一道赤光掠過院落，衝到白狐身前。

陳挽後發先至，腰弓彎起帶動右腿上踢，風聲呼嘯，直接講狐妖踹了個滿懷。

砰！

那狐妖立刻原地倒飛撞倒在院牆上，半天沒有動彈。

灰塵紛飛，白書生走了出來，揉揉眼睛，面色因不可置信而皺成一團：“陳挽，大嫂……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世道？！”

區區人類，竟敢反抗妖魔……

現如今妖魔勢大，難道對方不怕被報復，致使整個家族毀於一旦？

在它眼裡，敢反抗的武者早就死光了，餘下的不過是些軟骨頭，在自己腿邊比條狗還要安分。

狗惹急了還會叫幾聲。

這些所謂的人類豪強武者只會討饒，這頭在妖魔處受了氣，轉頭就灑在其它弱小人類身上。

“哦，這是什麼世道？”

陳挽平靜地笑了，嘴角彎彎，露出雪白的牙齒。

“好好好，你明知故問！”

那白書生氣急，咬牙切齒，不住搖晃著黃鼠狼腦袋：“真妖真魔遮蔽天穹，你以為自己粗通些拳腳功夫，就能擊敗真妖真魔不成？”

“還是你想依仗晉國國主，和鎮守四方的九卿？你不會以為披著人皮的就真是人吧，沒有他們首肯，我們怎麼可能明目張膽佔據一方縣城！”

“真要鬧起來，你猜他們會站在哪一邊？”

說著說著，白書生不再緊張，反而露出幾分笑容：“給本大爺安分點，磕頭認個錯，興許還能輕鬆發落，否則日後諸位大人一旦清查此事，陳家……”

他滿懷自信地說著，只是說道一半，就見一個血色拳頭的幻影，在視線中不斷變大。

就見陳挽爪如疾風，撕扯著白書生渾身皮肉。

撕拉！撕拉！

十多厘米的爪子鉤住腰腹，猛地一撕，幾乎要將那妖怪撕成兩斷。

陳挽隨手扔掉手上皮肉，面無表情：“真妖真魔遮蔽天穹？抱歉，它們遠在天邊，我的拳頭就在你眼前！”

“拳掌所及，我就是天！”

血爪對上妖爪，立刻就讓白書生吃痛大叫，血水紛飛，滴在嫁衣上更顯幾分詭異癲狂。

“日後又如何？且說今朝，你這雜種畜生，就要和你大哥一樣，死在我金玉手下了！”

陳挽好似慈母，手掌罩住白書生頭顱，十多厘米的爪子刺入脖頸牢牢固定，叫他不得動彈。

噗呲，噗呲！

另一隻手掌連進連出，掏心掏肺，用動作說些掏心窩子的話。

白書生力氣越來越弱，開始還能勉強掙扎，終於在不斷地流血下，氣力越來越弱，徹底無法反抗。

噗通！

陳挽奮力一甩，將那殘破的屍體猛地拍在地上，斷成兩截。

她面色平靜，又將視線轉到牆角的白狐身上。

現在……

應該被稱為血狐了，它那死鬼老公的血肉，呼啦啦灑在毛髮上。

“陳小姐，陳姑娘，求求你放過我？我能為你看家護院，我願意做你的寵物，要是有妖魔查下來，我可以給你們作掩護！”

那白狐慌了，知道對方勢大，努力做出苦苦可憐的模樣，眸含淚光，宛若一方秋水，直勾勾盯著走來的陳挽。

“弟妹啊，我不殺女妖，你這樣可愛的女妖就這麼死掉，未免太可惜。”

陳挽笑吟吟說道。

“好嘞！好嘞！！”

“陳家有用得著我的……”

狐妖趕忙道謝，只是她話音未落，就感覺胸腔一痛！

噗！

那血色手掌快若殘影，直接將她胸腔貫穿，猛地一攪，整顆妖心便完全破碎。

“哈哈哈哈！我是人類，人類怎麼會對妖魔講信用。”

陳挽大笑著，儘量模仿兩分鐘前，狐妖對付人族小女孩的神情：“傻妖怪，下輩子機靈點！”

砰！

又一具妖屍軟倒在地上。

瞅著這一幕，陳流緊咬著嘴唇，只是捂著身邊小女孩的眼睛，不敢動彈。

雖然殺妖，但這架勢……

怎麼自己這邊好像比妖魔還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