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蠻牛勁力，外放出的罡氣，可謂如同山崩，充斥著剛猛霸道。
經過壓縮後，威力更是倍增。
此種罡箭，經崩雲弓射出，又在黑熊體內炸開，所發出的威力可想而知。
甚至足以和劈刀，疊加出的刀勢相比。
眼前這隻黑熊精怪，縱使實力堪比練髒武師，未突破氣關大限，想硬抗住這一箭，絕無這種可能。
而事實上，情況正是如此。
身形保持著前衝的黑熊，在罡箭爆發的瞬間，動作猛然一滯。
熊臉上更是浮現出，有些擬人的痛苦之色。
“吼～”接連嘶吼之下，很快四肢像失去了氣力，龐大身體猛地砸在地面。
傳出一道悶響。
“咚！”
儘管還在勉強掙扎，已然是強弩之末。
誰都能看出，這頭黑熊精怪的生機，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流逝。
“呼……”
“總算解決了。”陳銘鬆了口氣，緩緩放下崩雲弓道。
原本，他還以為，要用出劈刀，疊加刀勢，才能殺死這頭黑熊精怪。
好在破浪箭剛巧精進，成功達到圓滿層次，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這時候，不遠處的周通，邁步走了過來。
目光先看了一眼，那頭進氣少出氣多的黑熊，然後停留在陳銘身上，絲毫沒能吝嗇稱讚。
“你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直接用罡氣凝聚箭矢，並能成功射出殺敵，這種厲害的手段，可是武師在打破氣關大限後，才能夠輕鬆掌握並使用的。”
“看來你對箭術的感悟，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層次。”
他面露笑容說完這話，未做耽擱，又主動開口講起另外一件‘小事。’
“把你的刀讓我用一下。”
“是。”陳銘聞言解下千鍛刀遞過去。
儘管不知道，提司大人索要佩刀何意，但他也並多想甚麼。
周通接過千鍛刀，將其握在手裡的瞬間，只見一股黃色真氣湧出，很快將刀身整個包裹。
接著他提刀向旁邊的一塊巨石削去，石屑紛飛，不多時便出現一口石缸。
“把那頭黑熊精怪拉過來，將血全放進去。”周通隨手把刀丟給陳銘開口道。
陳銘聞言頓時心中瞭然。
能媲美練髒武師的精怪，自是一身都是寶，尤其精血更要收集起來，否則確實稱得上浪費。
於是他的動作非常麻利，將黑熊精怪的身體，直接拖到石缸旁邊，然後還算熟練的放起血來。反正有鎮武司的提司在身邊，倒也不怕血腥味，會把附近其它精怪給吸引過來。
因為真這樣的話，剛好還能多收集些精血。
周通站在一旁進行指揮，時不時開口提醒一句。
“這熊膽也是好東西，就一同放進去吧。”說話時臉上神情越發滿意。
“是。”陳銘則點頭應承照做。
沒過多久。
這頭精怪的身體價值，便基本被榨乾淨，甚至連熊掌都沒有放過，準備等下當做中午飯。
……
就在陳銘打算用這對熊掌，搞個美食，加深自個和提司大人的關係時，卻見對方從一個方向回來，手中還拿著幾株剛採摘的草藥。
陳銘僅瞥上一眼，便知道這皆是寶植。
並且在翁坪縣，縱使有銀子，都很難能夠買的到。
剛要開口詢問，耳旁已經響起周通的話，聞言臉上表情，頓時被愕然所取代。
足足站在原地怔神數息。
“別愣著了，趕緊脫掉衣服，跳進去吧。”
“跳……跳進去……”他心中震驚滿是疑惑。
原本只是以為，提司大人是不忍精血浪費，這才削了一個石缸出來。
可現在聽這意思，似乎石缸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好在周通並沒有繼續賣關子，隨即便開口詳細解釋起來。
“這是鎮武司內，記錄的一個熬煉真血的法子，正是需要精怪的血液作為媒介，能夠讓武師，加快自身真血的熬煉。”
“只要收集的精血足夠多，短時間內便能達成真正的銀髓汞血。”
“怎麼？你不想試試？”
陳銘聽完提司大人的話，頓時鬆了口氣，先前緊繃的神經也恢復正常。
對於鎮武司，他無疑是相信的，既然提司大人會主動提出來，便說明此法確實能輔助熬煉真血。
就他眼下而言，確實是很好的機會。
早點練成銀髓汞血，之後進入鎮武司，其他人才不敢多說什麼。
否則頂著練血小子的名頭，指不定會有什麼事。
雖說他並不擔心，那些鎮武司內的練髒武衛，麻煩太多難免會影響到自身的修煉。
現在得知，藉助精怪的血液，能幫助自身加快真血的熬煉。
那自然是沒理由拒絕。
念頭停留在這裡，陳銘便不再耽擱，索性直接脫起自己的衣服。
“對了。”
“進缸裡之前，先把那瓶天火教的沸血散服用，等下效果會更好些。”周通又在旁邊提醒了句。
陳銘也沒多說，從懷裡掏出瓷瓶，直接仰頭灌進了肚子裡面。
隨即在跳進這口石缸中後，只見周通單手用力，輕鬆把石缸放到旁邊，剛生起來的火堆上，並催動真氣助長火勢。
接著又往石缸中加入山泉水，以及剛才採摘回來的幾株寶植。
足足忙活了一刻鐘，才算拍拍手搞定。
“這就行了。”
周通望著，整個身子都泡在石缸中，只露出一顆腦袋的陳銘，臉色顯得非常滿意。
接下來便不再多說，僅一味往火堆里加柴。
陳銘此刻身子泡在血水和寶植中，心裡總有一種不安的情緒蔓延，尤其感覺到溫度正在升高之後。
狐疑之下，還是忍不住確認了句。
“那個……提司大人，我這樣確定沒有問題？”
“能有甚問題，鎮武司裡的那些小傢伙，在練血境誰沒使用過類似熬煉方法。”周通訊誓旦旦安撫道：“要熬煉自身真血，主要便是這熬煉二字。”
前邊幾句話剛說完，絲毫沒能停頓，緊接著又繼續往下講。
“你只管屏氣凝神就好，等石缸裡的精血藥液，被熬煉的還剩下一半，就能夠出來了。”
“是大人。”陳銘點點頭道。
很快。
他在把心中的擔憂壓下去後，索性盤腿坐在缸中。
緊閉眼睛，仔細感受體內變化。
這時，在沸血散的藥力揮發下，陳銘頓時有種，身體之中彷彿多了團烈焰。
無時無刻都在炙烤，渾身湧現出劇烈的疼痛。
“嘶……真疼啊！”他咬牙堅持著，全力運轉養生功來減少痛苦。
不過他同樣能感受到，體內血液正在被熬煉，使得裡面的毒素雜質，被炙烤出來，逐漸向著汞血的標準進行轉化。
但效率，卻要比當初，轉化銀髓慢得多。
可見想徹底練成汞血，邁入練髒階段，並非一件多麼容易的事。
只是眼下這個時候，他實在沒時間考慮這些。
因為隨著石缸下面的火勢越來越旺，缸中精血和藥液逐漸冒出熱氣。
溫度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增長。
到後面，甚至開始沸騰。
這讓他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幾個字。
石鍋燉自己。
別說未踏足武道的普通人，縱是練成了金肌玉絡的武師置身這缸內，也難長時間支撐得住。
面板肌肉，甚至骨骼都有可能傷到。
也就是他蠻牛勁大成，相比正常武師，軀體更加強大堅韌。
加上養生功的全速運轉，否則這會兒，只怕早已從石缸中出來了。
就這樣。
隨著時間逐漸流逝，石缸中的精血和藥液，正在不斷下降，陳銘臉上更是沒了痛苦神色，反倒開始適應享受起來。
在內外同時熬煉下，他全身上下的所有毛孔，被全部開啟。
像呼吸一樣，不斷吸收藥力，熬煉真血。
感受著似乎鍍了層銀輝的血液，在血管中彷彿猶如千軍萬馬般奔騰，
甚至都能聽到響聲。
特別在確定，自身實力又在變強後，嘴角都開始忍不住微微上揚。
“終於……開始爽了。”
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熬煉真血法子，會被鎮武司記錄，其效果確實非同一般。
甚至絲毫不誇張的講，若再宰掉幾頭精怪，用它的血液輔助熬煉真血，恐怕用不了幾天，他就能徹底轉化汞血進入練髒階段。
主要對於普通武師來說，想獵殺精怪，那可不是件好做的事。
先不說可能會花費很多時間，最終一無所獲，是否可以打得過都還是個問題。
畢竟，別人可做不到像他這樣，身邊有著一位鎮武司的提司保駕護航，思緒快速運轉之下，越發覺得自己跟著周通深入烏鋒山，是非常正確的決定。
緊接著，陳銘又把心神沉浸到識海玄鑑上，發現蠻牛勁的進度同樣增長許多。
——
【功法：蠻牛勁（大成）】
【進度：66/100】
【效用：勁力渾圓似山崩，動如繃弓，發若炸雷。】
“這種特殊的熬煉真血方式，竟讓我的身體強度又增加了許多，照這個情況繼續下去的話，恐怕很快就能讓功法精進到圓滿了。”
陳銘心中念頭微動，不由湧現出興奮情緒。
先前聽提司大人所講，若在打破氣關大限前，將自身所修煉的功法，錘鍊感悟至圓滿，便能被稱作無漏金身。
在凝聚真氣種子時，會有很大裨益，甚至關係到日後實力強弱。
換做別人，想讓功法圓滿，可能需大量時間，但又沒法拖太久不去凝聚真氣種子。
可他卻不需要擔心這些。
甚至在他的計劃裡，是要把所練功法，全部肝到圓滿的層次。
屆時凝聚出的真氣種子，必然會非常強大。
現在藉助熬煉真血的契機，帶動蠻牛勁進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會是他首門練到圓滿的功法。
不知過去多久。
當石缸內的藥液，快漫不住陳銘丹田位置時，他也能感覺到藥力基本被消耗乾淨。
睜開眼睛，身體快速從石缸中跳出，用勁力蒸發掉身上藥液後穿上衣服，整個動作堪稱行雲流水。
周通這時則盯著陳銘上下打量，約摸數息後，他這才收回目光。
很是滿意的點頭。
“不錯。”
“我就知道憑你小子的實力，肯定能堅持下來。”
“若換做其他人，倒是不敢用這種，比較狂暴的熬煉真血方式。”
將提司的話悉數聽進耳中，陳銘頓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過去。
敢情這鎮武司記錄的熬煉真血法子，還沒在別人身上實驗過，虧對方剛才還說的那麼信誓旦旦。
奈何剛要開口，又聽對方緊隨其後補充了句。
“把這口石缸背上，要是等下再遇到精怪，還能夠繼續熬煉真血。”
“早些進入練髒階段，對你有好處。”
“好的提司大人。”陳銘點點頭滿口答應下來。
好不容易能來到烏鋒山的深處，如此好的機會，肯定要多殺點精怪才好。
否則等這事過去，他去到雲州府鎮武司，再想去尋精怪就沒那麼容易了。
由於因為熬煉真血，耽擱了不少時間，待倆人吃完烤熊掌後，下午便由陳銘揹著石缸，繼續跟在提司大人身旁趕路。
烏鋒山深處，縱使是武師，也幾乎很少有人涉足。
到後面的時候，甚至連周通，都放慢了速度，目光來回掃視周圍環境。
主要在這種地方，精怪的數量會成倍增長，如果運氣不好的話，遇到突破氣關的精怪，都是有可能的。
到時候周通或許能安全脫身，但陳銘可就不一定了。
既然把陳銘代過來，又是當做鎮武司的種子來進行培養，周通肯定不希望看到陳銘出事，所以只能在探查的過程中多加註意。
不過兩人一路行進到烏鋒山深處，卻依舊沒有什麼特殊發現。
饒是周通都不由心生疑問。
“難道……天火教攻打天門關，目標不是烏鋒山？”
“不應該啊……”
陳銘聽到提司口中的低喃，略作遲疑，還是開口試探性詢問了句。
“提司大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回去嗎？”
畢竟繼續往前走的話，就相當於穿過烏鋒山，進入到大周的腹地州府，顯然不可能和天火教有關聯。
周通聽完陳銘的話，並沒有立刻回答，反而蹲下身將手按在地面上。
隨著道道黃色真氣從手心發出，在地面上呈波紋向四周擴散，周圍的一切情況都在他的感知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