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望著對方遠去的背影,自個也頗感無奈,心想這世道講實話竟都無人願信。
“算了。”
“等舉行完拜師禮,再親自去泅水幫談吧。”
暗自低喃一句,他並未選擇出聲挽留,隨即也轉身準備回去。
或許是將皮肉錘鍊圓滿的緣故,身體對外界感知力有所增加,路上陳銘總感覺背後跟著幾道目光,讓他心境無法平靜。
“難道是泅水幫打算動手?”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的同時,腳下突然改變方向朝南面清水河走去。
最終在河邊駐足。
與其讓敵人藏在暗處,倒不如直面。
不管怎麼說,他眼下也算有了些自保實力,哪怕不敵沿著河面跑掉還是沒問題的。
俄頃。
陳銘果真看見三道身影闖入視野。
可在仔細瞧清容貌後,卻稍微有些傻眼,腦海冒出個問號。
“怎是這兩位?”
本以為泅水幫的人去而復返,想對他來硬的,結果是老熟人見面。
心中大定之下,待幾人停住腳步,他主動開口喊道:
“王兄今日跟著在下,不知是何意啊?”
王承延和王狗兩人,特意起了大早,來到集市同邀請的高手匯合,本想去陳家峪附近尋找動手機會,未曾想剛好在集市上遇見。
眼瞅已是徹底撕破臉皮,王承延也懶得多費口舌。
“陳銘。”
“別以為靠條寶魚,就能讓李教頭為陳家峪撐腰。”
“今個先叫你知曉厲害。”
神情兇戾的放出這幾句話,然後扭頭看向身旁一膀大腰圓,手掌發黑的壯漢,再開口時連聲音都顯得客氣許多。
“賈二爺,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將這幕整個看在眼裡,陳銘連連搖頭。
先前他僅覺得這位王里長的大兒子沒甚頭腦,所做之事只引人發笑,但現在看來還多了些愚蠢。
並且是愚蠢至極。
“王兄今日非要把事做到這種地步?”
然剛開口質問一句,卻又聽那王狗忍不住叫囂。
“陳少族長,賈二爺可是練皮境的高手,勸你還是不要動手的好。”
“同他講這些作甚,他只怕何為練皮都不知。”王承延滿臉譏諷。
而在如此境遇下,陳銘臉上卻忍不住堆出笑容。
剛注意到這位體型壯碩的賈二爺時,他還真以為王承延靠弟弟的關係,請了位武師充當打手,若對方已淬鍊了經筋,那他也只能果斷跑路。
結果才是練皮階段。
這不巧了。
“賈二爺是吧,王兄掏了多少銀子找你過來?”
“怎地,想用銀子買自己的命,那可不行。”賈二爺盯著陳銘,咧嘴嗤笑一聲。
陳銘則是雙手一攤光棍道:“既是如此,那我只好束手就擒了。”
“算你有些自知之明,可惜太晚了。”王承延很不屑的瞥了眼,又當即催促道:“快些動手別誤了時間。”
“瞧好吧。”
賈二爺高聲回應,然後大步向陳銘走去。
“小子。”
“先讓我扭斷你的手臂。”
在距離幾步遠的時候,他突然加速,手掌如蒲扇般朝腦袋拍去。
“老陰比。”
陳銘早有防備,見此身體不躲反進,弓步上前左手抬臂格擋。
到底是首次迎上這種對手,便想謹慎些。
所以才故意示弱,好趁其不備一擊殺之,畢竟誰曉得對方有沒有什麼保命手段。
未曾想這位賈二爺也頗為陰險,沒有看他年少就掉以輕心。
“倒是有股子怪勁,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賈二爺混在這條道上,自是不缺動手經驗,左腿飛踢一腳重新拉開距離,便迅速攥緊拳頭直向陳銘的面門猛地搗去。
袖口迎風鼓盪,露出手臂可見肌肉高高隆起,儼然已用出十成力量。
陳銘方才僅使了三分力,七分都在腿上,好保證身體能隨時後撤。
既已確定對方跟腳,又豈會畏縮。
“這話我也送給你。”
肌肉發力運勁到手臂上,同樣握拳與其對轟。
賈二爺見此心中大喜,臉上神情滿是殘忍,彷彿已看到陳銘哀嚎的樣子。
可當兩個拳頭撞在一起,他卻突然感到有股巨大的力量鑽入胳膊,瞳孔中湧現出驚恐之色。
“怎麼可能?”
還未來得及思索,便被劇烈疼痛打斷。
肉眼可見自己的手指已然血肉翻飛,露出裡面森白的骨頭。
整個手臂更是耷拉著垂向地面,不知斷成幾截。
全靠狠勁咬牙忍住。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形勢立刻急轉,讓王承延王狗他們呆若木雞。
“我摸索武道數年,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進入練皮境界,怎會比不過你一個乳臭未乾小兒。”
賈二爺心態大崩,哪怕胳膊已抬不起來,仍不願相信眼前事實。
聽完這句話陳銘才知道,原來對方並無師承,全靠自己瞎琢磨去練,也難怪如此年紀仍是練皮。
“你苦練數年之功,如何比得上我肝的幾天進度。”
陳銘懶得聽其廢話,下秒直接欺身上前,揮出掌刀打碎對方喉嚨。
絲毫沒有手軟。
“我阿弟深受楊教頭器重,你敢對我動手的話,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王承延早已被嚇得雙腿發軟,整個人癱坐到冰面上面聲音發抖。
根本顧不上去思考陳銘哪來的恐怖力氣。
都到了這個時候,看見對方還在威脅,陳銘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下輩子學聰明些。”
“另外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已經拜入松石門,被李教頭收為弟子了。”
最終送出一句忠告,用同樣手法,很利索的將其脖子擰斷。
直到生命終結時,王承延仍瞪大著眼睛,顯然這個訊息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至於僅剩下的王狗,此刻卻反而平靜起來。
“我弟王剩去服徭役前,勸我莫要摻合進兩個村子之間的鬥爭。”
“他比你有智慧。”
陳銘冷聲回懟一句,再次出拳並未選擇手下留情。
這個世道求生已是艱難,別人想要他的命,他必會加倍還回去。
何況殺人而已。
接下來他先是呼吸讓情緒平復,又從三人身上翻到將近十兩銀子,然後把屍體全投進河面先前周圍村民鑿出的冰洞裡。
如此等來年冰化開春,也基本被大魚啃食乾淨。
做完這些陳銘方回到河岸,繼續按照原定的計劃上山找師父學習新功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