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呆呆的望著那沖天大火,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即便是官軍撤了,也是不為所動。
其餘人可能不懂,可他怎能不知道開封城內最重要的便是那些糧草,火藥,接下來,這是義軍對官軍最重要保證啊,如果糧草有失,對於義軍來說將是一個不可挽回的巨大損失。
這個時候高氏才明白,原來這一切便是一場戲,想在李巖可能早就被俘了,怪不得一句話也不不說,是被打昏了。
官軍攻打城門,無非就是為了造成一種緊迫感,將所有的兵馬吸引在城牆之上,而放鬆了對糧草的看守,而這樣一來,城中定然有官軍的探子暗地裡作祟。
高氏明白,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將此事給闖王報信過去,高氏找了幾個心腹,身手好的便令他們連夜趕出去。
可奇怪的是,官軍並沒有看的多嚴,而是很快就放他們離去。
軍營中,李巖也是緩緩醒來,看見自家夫人也在自己的身邊,心中大駭,莫不是……
李巖看見周圍皆是明軍鐵甲,士卒們樂呵呵的一片,李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如今已是落在官軍手裡。
看他醒了,周圍的看守便連忙將王國興請來,王國興看著李巖,也不明白此人為何得到劉大人如此般的重視,劉大人甚至下令如果不是萬分緊急,千萬別傷李巖及其夫人性命,好好看守,有什麼要求儘量滿足,只要不讓他逃跑就可以了。
王國興倒是很客氣的開口道:“李公子可是醒了,可是腹中飢餓,要吃些什麼?”
王國興看見李巖十分緊張一旁的紅娘子,王國興寬慰道:“李公子切莫著急,令夫人只不過是暫時暈了過去,稍時休息一會兒便可醒來。”
李巖冷冷地看著王國興問道:“敢問閣下可是……”
王國興自報家門,李岩心中早是已是有了定論。
李巖緩緩問道:“敢問李指揮,開封城下可是隻有區區數萬人馬,怕是遠遠沒有十數萬人吧。”
王國興倒是不以為意點了點頭:“果然,劉大人說的沒錯,這闖營之中最有腦子的便是公子了,怪不得李公子得到劉大人如此的重視。”
李巖這才明白,自己原來早早就被人盯上了啊。
李巖原來以為孫傳庭才是闖軍最大的敵人,現在看來,那劉宏明可能比孫傳庭更加難以對付十倍,百倍。
李巖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們劉大人早就知闖王會讓我帶兵救援,早就猜到了這一切?”
王國興得到了劉宏明的交代,可以把一些事情告訴李巖,只要不是關於接下來的重要規劃,一定要保證一點,萬萬不能讓李巖逃脫,若是逃脫軍法從事,嚴懲不貸。
王國興也不隱瞞,將這一路上的事情告訴李巖,面色平靜如水,內卻是翻騰倒海。
完了,完了,糧草沒了,沒了。
到底是怎樣的人物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從一開始,整個闖軍就落在了他的計算之中,發兵包圍開封,名義上是要攻打大後方開封,可實際上就是為了以逸待勞,而所做的這一切,既然僅僅是為了殲滅援軍而已。
況且,能想到用營嘯來殺人,在用自己來騙開城門,趁亂殺掉糧草,就是李巖也不得不承認居然能夠有如此魄力。
他李巖在闖軍之中並沒有什麼突出的地位,到底為什麼居然被如此看重,用了這麼般大的動作,就是為了將它李巖從闖王中挖出來。
李巖笑著問道王國興:“那王指揮使該如何處置我夫婦二人,我夫婦二人雖是賊寇,但亦不可受辱。”
王國興則是說到:“李公子無必擔心,李公子與尊夫人大可先在此好好休息,總督大人有言,若是公子能夠安心休養,也可在營中肆意走動,但萬萬不可離營,若是如此,可摸怪廠衛和本將手中的官兵心狠手辣了。
總督大人說了,等打完了仗,他在親自來見李公子,李公子要是有什麼想說的可與總督大人直面商談。
不過接下來還得委屈一下,李公子還是稍稍歇息,若是有些想吃的,便可說來。”
李巖有些不可置信,自己明明是個階下囚卻得到了如此般的,待遇高的,還以為是他李巖叛變了,他得到了才得到官軍如此優待。
李巖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有什麼價值,能夠被一位總督如此看重,要知道他李巖之前也不過是個小小舉人,雖說在闖軍裡有一部分功勞,可大多數的人還是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些積年老賊身上,對於自己是知之甚少。
紅娘子幽幽醒來,看見自家夫君,有發現自己二人已經深陷官軍之中,不由得抱頭大哭起來。
不過好在官軍沒有為難,李巖夫婦二人也是稍稍放下一些心來。
可李巖依舊還是心神不寧,他現在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擔心闖王啊,闖王的境地恐怕危險啊。
李巖被俘,開封糧草被燒的訊息被快馬送往送往大營,很快,劉宏明大喜過望,樂的幾乎要蹦了起來。
劉宏明將這個訊息告訴了朱慈烺和孫傳庭,李巖被俘,流賊糧草焚燒,如今局勢為之一大變啊。
劉宏明突然想起來什麼,問道:“高傑呢,是不是到陣前講他的光輝事蹟去了,來,讓本官也去添一把火。”
說罷,劉宏明就樂呵呵的走了。
孫傳庭有些臉黑,對劉宏明,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的時候心思深得可怕,可有的時候實在是,有些不要臉啊。
兩軍陣前,雖說沒有打起來,但也是劍拔弩張,氣氛緊張。
李自成自認為身份非同一般,覺得能和他相比的只有崇禎小人了,既然崇禎小人都沒有出現,自己這個闖王更不能出現了。
高傑打馬離陣數十步,手裡拿著的是劉宏明讓人連夜拿鐵皮做的喇叭,雖說效果差點,但肯定是要比人喊要輕鬆多了。
高傑看著人山人海,給自己鼓足了氣,拿著喇叭就喊了去了:“對面的弟兄們,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