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周正幻想著能黑多少小錢錢的時候,王強去而復返。

“小強?這麼快?”

“大人,我不認得去縣衙的路。不知哪位兄臺,幫忙帶下路,小弟先謝過了。”王強向不歸樓內的眾食客拱了拱手,開口說道。

現在正是午時,午飯時間,大街上空空蕩蕩,沒有行人。王強出去跑了一會,也沒找到帶路的人,便又返身回來,想找個人帶路去縣衙。

“小兄弟,俺帶你去。”一個食客站了出來,此時正是接近知縣大人的大好時機。

“噗嗤!”李賀臣樂了,縣衙後門就在不歸樓這條街上,知縣大老爺的隨從不認識去縣衙的路,這也太搞笑了吧。

“黃三,你想跟著去縣衙挨板子啊!”李賀臣指了指王文周道:“這肥豬說自己是知縣大老爺,那這位肯定就是大老爺的隨從了。知縣大老爺的隨從不認識去縣衙的路。黃三恁要是想挨板子,就趕快帶路。”

本來搶著帶路的黃三一聽,對呀,要是這胖子真的是知縣大老爺,怎麼可能他的隨從不認識去縣衙的路呢。

想到這,黃三立馬賠笑道:“李哥,您忙。俺突然想起來,俺還有些事,俺先走了。改天請您喝酒。”

眾人都不是傻子,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是一點就通。

劉剛禮剛剛還拍胸脯保證保護王文周安全,現在袖子一甩,連正眼都沒看王文週一眼,招呼一起來的朋友回桌喝酒去了。

其它看熱鬧的食客,也都返回座位。今天這熱鬧看到頭了,再想看,就得移步縣衙了。

“少爺,他們不相信您是知縣。”王強苦笑道。

王文周翻了個白眼,這我還看不出來,我又不是傻子。

王文周這個鬱悶,身為後世高階騙子的他,深知很多時候,謊話比事實更像事實,反之亦然。

現在這個情況,越多解釋,就越沒有人相信。得還是得用上老本行,忽悠吧。要是真被這丫押送到縣衙,以後可真沒臉在含山縣做縣令。

“兄弟們還等什麼?快幫俺,把這兩賊人,押到縣衙。這頭死肥豬,無法無天,竟然敢冒充知縣大老爺,今日不扒他一身豬皮,俺就不姓李了。”李賀臣指著王文周,罵罵咧咧的說道。

真是冰火兩重天啊,李賀臣剛才嚇得臉都白了,心中閃過無數種辦法,可是都沒辦法善了。現在可好了,原來這死肥豬,是騙子,這下樂子可就大了。

王文周推開抓自己的手,喊了一聲:“等等!”

“在下王強,新任知縣,王文周王大人,乃在下堂哥。剛才都是誤會!在下喝多了,錯把嬌嬌認成在下好友。確實是在下的錯,李兄大人有大量,打您也打了。就給小弟一點薄面,別去縣衙了。讓我堂哥知道,他一定不會輕饒了我。”王文週一本一眼,說的跟真的似得。

李賀臣想了想,也對,冤家宜解不宜結。剛才他真的以為這位是知縣,嚇了個半死。現在得知他只是知縣大老爺的堂弟,總算是放下心來。怎麼說他也是大老爺的堂弟,自己帶人把他打了,現在他要和好,李賀臣當然不會錯過這個臺階。

李賀臣笑了笑,開口道:“賢弟,哥哥也是喝大了。你看,把賢弟打成這樣!”

“嘖嘖嘖……”李賀臣連忙道歉,“賢弟,都是哥哥的錯,下手有些狠了!”

“李兄,是小弟先錯的!您打我是應該的!”王文周拱手道。

不歸樓內,看熱鬧的眾食客,都看傻眼了,均想不出個所以然,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見胖公子走到李賀臣身邊,嘴裡小聲的說些什麼,肥碩的身軀不斷的點頭哈腰,樣子甚是搞笑。

然後兩個人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找了個空桌坐下,呼喚各自的小夥伴過來,剛剛還打的不可開交的幾個人,突然間把酒言歡起來。

張嬌抱著酒缸放到桌上,沒好氣的道:“李賀臣!還有你!你們倆失心瘋啊!你們打完了,又在這裡像沒事人一樣,大吃大喝。我店裡的損失誰賠償?”

王文周端起一碗酒站起來,開口道:“姑娘,剛才的事都是在下的錯。我有個朋友跟姑娘同名,我剛才喝多了,誤把姑娘認錯。還好被李兄及時打醒。這碗酒我幹了,給姑娘賠個不是,還請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

王文周說完一飲而盡,見張嬌沒有搭話,又說道:“李兄,我看嫂子還生氣。小弟今日真是錯了,李兄請再幫小弟滿上,小弟要一碗一碗的喝,直到嫂子滿意為止。”

聽到嫂子兩個字,李賀臣心裡樂開了花,趕快幫王文周滿上酒,笑道:“賢弟仗義,嬌嬌恁就別生氣了。”

“啪!”張嬌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冷哼道:“誰是你嫂子?你們倆誰賠我店裡的損失?”

“嫂子,您算一下店裡的損失,加上酒菜,待會我們吃完,我一起結賬。只要您不生氣,這點小錢算什麼?”王文周賠笑道。

“哎呀,賢弟,怎麼好意思讓恁結賬呢?嬌嬌,別聽他的,待會俺結賬。”李賀臣推了推王文周,這錢怎麼能讓你出啊!

“哼!”張嬌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懶得搭理這兩個失心瘋。店裡砸的東西,反正是有人陪了,誰賠都行。

“李兄!今天這銀子,怎麼說,也得我出!”王文周開口說道。

“賢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今日剛來含山,為兄是含山人,怎麼能讓你花錢!”李賀臣爭辯道。

張嬌苦笑著搖了搖頭,遠遠看著兩個人,在那裡為誰結賬爭的面紅耳赤,她實在是搞不懂這是什麼情況,剛才兩個人還打的不可開交呢!

“爺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張嬌實在是想不明白,開口問老張頭,

“人才啊!”老張頭拎起一罈酒,笑眯眯的說道:“嬌嬌,今日爺爺給恁找個好婆家。”

看著爺爺樂呵呵的拎著酒罈,坐到胖子身邊,張嬌突然感覺腦子不夠用了,心想,“老頭子今天還沒開始喝酒呢?怎麼開始說醉話了?”

“公子好酒量啊,公子可否屈尊與老漢喝點?”老張頭笑眯眯的盯著王文周問道。

李賀臣連忙起身,介紹道:“賢弟,這是恁未來大嫂的爺爺。恁跟著俺一起喊爺爺就行。”

“哈哈!”老張頭白了李賀臣一眼,大笑道:“李賀臣,恁這個兔崽子,越來越像恁爹了,忒不要臉了。誰是恁媳婦?俺家嬌嬌,嫁給豬也不會嫁給你!”

老張頭笑眯眯的盯著王文周,打量了好長一段時間。

王文周怎麼看,怎麼覺得老張頭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讓他有些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老張頭突然開口問道:“公子,恁成親了末?”

“沒!”王文周搖了搖頭,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這老頭子是想拿自己當擋箭牌?長得像二師兄,也有好處。只是這好處,並不好拿。

見王文周搖了搖頭,老張頭喝了一杯酒,摟著王文周的肩膀,指了指張嬌,問道:“公子,恁看俺孫女咋樣?不是跟你吹,俺家嬌嬌,從小跟著俺,學了一身好本事。以她的身手,打李賀臣這樣的小王八蛋,七八個不成問題。”

尼瑪,您這是說親呢?還是推薦打手啊?老子就是找媳婦,也不會找個暴力妞!王文周尷尬的笑了笑,回答道:“爺爺,李兄跟嫂子很般配啊,您老就別亂點鴛鴦譜了。”

李賀臣偷偷地衝王文周豎起大拇指,向王文周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賢弟夠義氣。面對嬌嬌這麼美麗,令人陶醉的女子,賢弟都能不動心。

王文周作為一名,有理想、有道德的職業騙子,對於送上門來的女孩,當然是採取不拒絕、不主動、不負責的三不政策。只是剛跟李賀臣稱兄道弟,就挖人家牆角,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啪!”老張頭臉一拉,桌子一拍,大吼,“公子,做人可不能這樣!恁得負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