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觀棋者
從種出仙靈根開始修仙 紋君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以煉體成就化神者,多半已經將元神煉化於軀殼之內,雖然失去了調動天地靈氣的能力,但是卻可以孕育肉身神通。
斷肢重生之類都是小計,更有能者能夠滴血重生,或是修得三頭六臂,手眼天通,各有奧妙無窮。
而這界牛王天所生的神通,便是‘界王天軀’,可在身軀中之中煉化出虛無小世界,將萬物靈氣煉化其中。
小世界越強則體魄越強,而今界牛王天真身已達萬丈,若是破境煉虛,體魄還能繼續壯大。
只是那道難關已經卡了它近萬載之久,還能渡過多少劫難,實在難說。
“敖硯,你我無冤無仇,為何如此害我!!”
界牛王天的聲音悲忿無比,害怕被災劫波及,它連靠近界山關的慾望都沒有。
誰曾想它不主動上門,災劫竟然自己找上門來。
而且不是旁人,竟是不久前踏足大道,成就煉虛大聖的敖硯!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徑海龍宮中修煉,跑到界山關做什麼,什麼仇什麼怨啊?
相比起界牛王天的暴怒,敖硯的表現就顯得平靜了許多,甚至還覺得頗為有趣。
以往只見青劫引來劫雷破敵,卻不知箇中究竟是個什麼滋味。
現在他知道了——爽啊!
他就喜歡敵人看不慣自己,但是又拿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感覺整條龍都通透起來了。
“哈哈哈哈,道友何出此言,明明是道友看我渡劫危難,故而特來幫我阻擋劫難,道友之純善,乃世間罕有,我與青劫不禁淚目啊。”
說著他還揉了下眼睛,一副大受感動的模樣,但是身體卻是和界牛王天貼的越發緊了。
界牛王天頓時氣急,發瘋似的將胸膛朝著地面和大山撞去,一路攆碎壓死的生靈簡直不計其數。
然而這點動靜又怎麼能奈何敖硯,只見他穩如泰山一般貼在界牛王天的身上,絲毫沒有半點晃動。
以大聖之身行此事,簡直不要太過簡單,僅僅是境界的碾壓就能令界牛王天無可奈何。
若非其已然接觸到道妙的邊緣,體內小世界都在隱隱實化之下,敖硯甚至都想直接鑽入界牛王天的體內,將其做為大號的電阻器。
“啊!!”
三道毀滅神雷之後,又是三道風火劫,直燒的界牛王天渾身皮焦肉綻,痛苦不堪。
那贔(bì)風便是尋常化神修士看著也要心神劇顫,那劫火更是連江離都未曾見過的災劫。
風助火勢,火隨風漲,伴隨著贔風從牛妖的魄門中吹入,穿過五臟六腑,又卷著劫火從七竅而出。
那火燒灼著心肺,腐化著神魂,似乎想要將界牛王天的一切都化作燃料盡數燃盡。
敖硯見狀,同樣也嚇了一跳,他知道毀滅神雷殺不死界牛王天,但是緊隨其後的風火劫卻是令他也不禁渾身一緊。
相比起他破境時所經歷的破滅玄雷,那毀滅神雷也就高出紫霄陰陽雷一線,與破滅玄雷相差甚遠。
而此時的界牛王天卻是未曾迎來‘老死臭穢’之劫,身強力壯,故而那毀滅神雷用來對付尋常化神修士綽綽有餘,但是對上界牛王天這樣的老牌化神,就相差甚遠。
至於稍後的風火劫,雖然也比不上破滅玄雷,但是兩相助益之下,已然相差彷彿,但最終還是讓其渡過了劫難。
天空中的陰雲終於在不甘中緩緩散去,臨了之時,天眼的目光朝著江離的方向望去,卻難以窺見其具體方位,不禁憑空炸響一聲雷鳴。
江離默默站在原地,看向天眼消失的方向,忽然感覺身上的壓力盡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
彷彿自己已然跳出局外,能夠窺見人間的脈絡軌跡,所有人的身上都有著一條條的白線與周圍或是交錯,或是連線。
目光所及之處,世間萬物幾乎都有白線與之相連,以一個個獨立的個體為節點,便匯聚成了一張巨大的網路。
而在那些節點上,便會有一種無形之物生出,在空中匯聚,化作無形的雲氣。
江離看著那空中飄散匯聚的出租無形之氣,頓時心中生出恍然之感——原來人氣就是這般來的。
心中一動,眼前就恢復了清明,還在將血氣聚於雙眼,觀看著敖硯與界牛王天博弈的張山下意識轉過頭去,便看到了突然從虛空中現身的江離。
“仙長!”張山下意識脫口而出道,隨後他猛然一愣,疑惑到仙長是什麼時候來的。
江離見他神情有異,疑惑道:“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山張嘴剛要詢問,隨後就感覺到記憶宛如潮水一般從腦海中湧出,臉上頓時露出驚駭之色。
“我、我剛才好像忘了先生就在一旁,忽然才回想起來,還望先生恕罪!”
說著張山朝著江離一拜,仙長就在一旁,但是居然被自己直接無視,若是仙長以為自己行為不尊生出怒氣,後果實在難以思量。
這般想著,張山的額頭上不禁有冷汗流出。
不料江離聞言,非沒有生氣,臉上還露出思索之色。
到了金丹元嬰的境界,修士藉助神念就可以擁有不俗的記憶力,更是對於周圍有著極其敏銳的洞察。
除非對方境界遠高於自己,或者刻意忽略對方,否則無論是哪種修士,都不可能‘忽視’對方。
除非,是受到了什麼外力的影響。
回想起方才斬斷白線的時候,天眼中露出的迷惑之色,江離頓時恍然,自己消除的可能不是白線,而是‘自己’的概念。
既然如此,日後天道是不是也難以掌控自己,若是進入那種‘無’的狀態,別人是不是也難以算計到自己?
感覺似乎挺無解的,忽然就把自己拔升了一個維度,從棋子與棋手的二相態變成了棋手與觀棋者的二相態。
難怪天道剛才那般瘋狂,這一下,真就是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一時間江離心情大好,看向敖硯與那界牛王天的方向,發現二者的爭鬥也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