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情

胡四娘進了寧國公府半年，生病是頭一次，大夫又檢查不出病因，開了安神的藥給扶桑，急得寧夫人團團轉。

胡四娘心知這是睡眠不足引起的眩暈症，少則幾天，多則一個月才會好，現在寧夫人在她眼前踱來踱去，更加讓她頭暈了，說到底還是寧夫人關心她才會急成這副模樣，聽到寧夫人不停的吩咐胭脂和扶桑：“再去另找大夫來，銀子不夠去賬房支就是，老爺不會怪你們，再叫灶房準備些銀耳蓮子湯，吃不下去東西怎麼能行？晚上胡姨娘的飯食改成小米粥吧，總能喝進去一點。”

前世沒有得過眩暈症，聽別人說起時，覺得別人是誇大其詞，輪到自己了，胡四娘總算是嚐到什麼叫“天旋地轉”了，哪怕是她閉上眼，連脖頸都不動，眩暈還是不停的一陣又一陣襲來，每一次眩暈，她都止不住的吐，最後只能吐出些酸水，又吃不進去東西，折騰夠嗆。

大年初二，寧夫人和寧天涯要回宰相府，草草吃過午飯，寧夫人馬不停蹄的回了寧國公府，仔細叮囑扶桑一番，見胡四孃的小臉煞白，問道：“胡姨娘今天吃了些什麼？”

扶桑擔憂皺眉回答道：“吃了點粥，又吐了。說是什麼都吃不進去，勉強喝了點水。”

胡四娘一聞到安神湯的味道，差點連五臟六腑一起吐了出來，說什麼也不肯喝，眩暈讓她更加難以入睡，睡不著眩暈，眩暈睡不著，形成了一個惡性迴圈。

“夫人，我需要一些檀香。”前世她偶爾也會失眠，那時候點燃一支檀香，心就會變得平靜，也容易入睡了。

大燕王朝的子民多喜花香，只有寺廟裡才會點檀香，寧國公府是沒有檀香的，如果想要檀香，要去寺廟裡買。

寧夫人詫異，胡四娘慘白著小臉，難得會說她想要什麼，區區一點檀香花不了多少碎銀，吩咐了小廝，去最近的寺廟裡買了不少檀香回來，胭脂開啟胡四娘臥房的香爐，錯愕的看著扶桑。

扶桑搖了搖頭：“胡姨娘不喜花香，所以從來不點梅花炭。”

不多時，臥房裡瀰漫起檀香的味道，胡四娘微舒展了眉頭，抬眼看寧夫人，寧夫人略皺眉，似乎是喜歡檀香的味道，卻遲遲沒有離開。

胡四娘不禁莞爾，“夫人回去吧，我有點乏了，一會兒恐怕是要睡過去了。”

寧夫人聞言沒有生氣，而是笑道：“有了睡衣就好，晚上記得吃粥，莫要睡過頭了才是。”臨走時，不忘又叮囑扶桑照顧好胡四娘。

扶桑望著寧夫人的背影，搔頭喃喃道：“這個夫人真是讓人討厭不起來呢……”

胡四娘笑而不語，寧夫人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對她好，此時此刻她所流露出來的真情實意，胡四娘看得清清楚楚，做不了假。

胡四娘生病的訊息在府中傳開，作為曾經她的丫鬟，春棠當然要來探望，帶上了糕點，偏巧胡四娘睡得正香，春棠咬了咬牙，將糕點交給了扶桑，虧她以為寧天涯會來看看胡四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