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時候的韓鐵城再次露出了懷疑的目光,他一一打量著這幾個突然和自己關押在一起的奇怪的人:“你們到底是誰?這是一個圈套……”

“是不是圈套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你想比其他人死得都早,或者打算在監獄裡和大家等待世界末日的來臨的話,我不介意。”胡大發冷冷地說道。

韓鐵城看著從被關押到現在,臉上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的胡大發,忽然搖了搖頭:“你就是個瘋子!”

“我從沒有說過我不是。”胡大發依然用著一樣平靜的語氣說著:“他們很快就會來找我們問話的,我可以告訴他們任何事情。”

韓鐵城忽然笑了起來:“果然我還是太貪心了,早就應該想到,這種來歷不明的生意肯定是有問題的。你既然知道我是做什麼生意的,那麼我知道這個系統並不難。”

“誰告訴你的?”胡大發問著。

“我的一個朋友。”

“誰?”

“我在北歐的時候認識的一個科學家,現在在NASA。”

當韓鐵城說到“NASA”的時候,胡大發和餘小斌立刻對望了一眼——美國航空航天局。

“比我們預想得更有意思。”胡大發說著,神色卻越加冷峻了,“我需要名字。”

“他是華裔,中文名楊爍。”韓鐵城說著,“但是和你們想得不一樣,我和他之間沒有生意往來,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們是光明正大的好朋友。”

“光明正大?你從他那裡也得了不少訊息了吧?”胡大發並不這麼認為。

“那不過是一些閒談。我關心這方面的事情,不僅是因為錢,是我的愛好。”韓鐵城說道。

“那麼好吧,和我們說說這個楊爍,在NASA主要是做什麼的?”餘小斌認真地問著。

“其實他研究的專案很有意思,是太空返回技術,通俗地講,就是給發射出去的火箭安裝一個‘剎車’,可以中途折返地球……”韓鐵城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其中問題所在。

而餘小斌聽到這裡已經臉色大變了:“火箭返回地球?!”

……

“你是怎麼知道夏若鈞的計劃的?”念櫻對著日漸消瘦的苗苗說道,現在她們已經不需要費勁區分誰是誰了。

“我還記得那天夜裡的雨好大,你知道英國的雨的,又冷又密,我就那樣被丟棄在一個廢棄的墓地裡,哦,我們古時候管那個叫亂葬崗是麼?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在地獄了。

那時候我哭了,說來好笑,我躺在亂草和汙泥裡,喃喃地說著,說我這輩子除了當駭客,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為什麼要我下地獄的?”

念櫻聽著,嘴角微翹:“我能說我很高興聽到這些麼?畢竟聽到一個我恨的人吃苦頭是件很有快感的事情。”

苗苗沒有看她,也沒有生氣,只是自顧自說著:“說來真的很奇怪,彷彿一夜之間的,我的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萬事萬物的聯絡都那麼顯而易見,夏初、阿爾伯特、夏若鈞……我知道在他們發現我還活著之前,我必須弄清楚,他們為什麼要把我從老闆身邊帶走。

這是一個陰謀。

陰謀總是需要一個目的。

我知道,無論是什麼樣的目的,必然是和老闆有關。

而我的老闆,不能有事。結果我發現了你。”

“呵呵,真是段屈辱的日子呢,被打扮得跟洋娃娃似的,如果不是為了不想和你們糾纏,夏若鈞,我應該留下來慢慢地玩兒的。就那麼讓他死了,真是太可惜了。”念櫻至今提起這段經歷,依然是憤憤的,“說起來你怎麼受得了一天到晚被一個人奚落呢?那傢伙的嘴巴可真是一點都不老實。”

“你很少提他的名字?”苗苗忽然注意到。

“你也是啊,你從來不是隻叫他老闆麼?”念櫻說著,“你說是為什麼?”

“因為叫習慣了。”苗苗回答著。

“是習慣?還是不忍喊出全名,因為只有‘老闆’是屬於你的,而胡大發,所有的人都可以叫。”念櫻說著這些話,像是說給苗苗的,又好像是自白,“所以我喜歡叫他親愛的,只有某些沒有自尊心的人,才會管自己的愛人叫‘老闆’,活該被奚落。”

“像你這麼驕傲的人,不會懂,老闆能愛我,對我來說是一件多麼受寵若驚的事。”苗苗說著,隨即獨自喃喃著,“這大概就是我能夠活下來的原因,在最混亂的時候,還能想得起他來,知道那些在腦海裡橫衝直撞的亂象都是假的。”

念櫻清亮而冷酷的眼眸看著苗苗蒼白的側臉,聽她講到這裡,露出了些許倦怠的神色:“我從不為誰而活著,你們這樣真的好無聊。”

“說來奇怪,我很怕成為你,卻又很羨慕你。”苗苗誠實地說著。

“呵呵,貪心。”念櫻輕蔑地說著。

“能活下來的人,誰不是貪心的呢?”苗苗似乎有很多感悟,只是不像以前那麼直抒胸臆了,很多話,原來可以深埋進心底,連最愛的人都從不知曉,這是沒有辦法和人分享的成長體驗,因為體會到這點的人,都已經選擇緘口不言,“言歸正傳,你問我怎麼發現夏若鈞的秘密,因為那些他們信奉的預言,如果他相信魔神,相信墮落的天使,相信關於經書中提及的那些線索,那麼,怎麼可能不相信末日審判……

但是必須有一個切實的手段去實現……

在我回來之前,我所知道的也僅僅是如此而已。

之後我就開始揹著老闆自己調查他所說的世界末日,利用我的特長——駭客。

我們的虛擬世界,早已經比我們所想像得要‘真實’太多,無論是什麼東西,我需要了解的,我都能找到,何況我現在可以比以往更加有條理,有效率。你知道這句話我不是自誇。

女人的直覺很準的,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這個事情,不能被老闆知道。出於某種我說不上來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