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房門沒關,但太監周永吉還是敲了敲,恭敬站在外面,沒開口說話。

慕容胤神色微斂,對白檸檸道:“我還有點事,晚一點來看你。”

白檸檸揮揮手,目送他離去。

慕容胤回到自己的寢宮,才開口道:“何事?”

周永吉一欠身,恭聲道:“徐太醫求見,說是悅妃娘娘的胎出了問題。”

慕容胤微微皺眉,抬手示意宣人進來。

很快,一箇中年太醫入殿,一進來就跪下,誠惶誠恐地道:“皇上恕罪!微臣能力有限,恐怕保不住悅妃娘娘腹中的胎兒!”

“徐太醫,莫慌,先把話說清楚了。”慕容胤沉著聲,聽不出喜怒。

“悅妃娘娘近日睡得不安穩,夜夜噩夢,原本只需安神靜養,不會出大問題。但娘娘似乎一天比一天恐懼,一天比一天難安,今日出現了小量出血的狀況。微臣只怕如此下去,胎兒……”

徐太醫不敢再說下去。

慕容胤沉吟片刻,擺手道:“你先下去吧,朕有數了。”

徐太醫叩首,小心翼翼的退下去。

周永吉瞧著皇帝的臉色,試探的問道:“皇上,可要請楚神醫去給悅妃看看?”

“蕭斐對婦科並不精通,何況傅千歡這是心病。”慕容胤薄唇微勾,劃過一抹冷冽的弧度。

傅千歡企圖毒死檸兒,犯下這等大罪,豈能假作無事?

現在沒有懲治她,是念著她腹中稚子無辜,終歸是慕容氏的皇家血脈。

想必她自己也心中有數,一旦孩子出生,她的下場必然淒涼,所以寢食難安,惶惶不可終日。

“那?”周永吉詢問。

“朕曾答應過檸兒,由她來處置傅千歡。”慕容胤從輪椅上起身,輕喘了一口氣,舉步往偏殿行去。

“皇上,楚神醫交代過,您還不能下地走路!”周永吉急忙追上去,想著陛下穿著單薄,又匆匆回頭去拿披風。

他一耽擱,慕容胤已經出了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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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檸檸看到素袍和尚又來了,訝異道:“你能自己走路了嗎?我幫你把個脈如何?”

慕容胤沒有拒絕。

白檸檸握住他的手,兩指搭上他的腕脈,細診片刻,輕輕倒抽了口冷氣:“你是受過什麼重傷?!心脈怎麼會損得這麼厲害?”

她愕然的看著他。

他是被人用劍狠狠刺穿過心臟嗎?

什麼人對他下如此狠辣的手?

“不礙事。”慕容胤收回手,似隨口問道,“對了,你還記得之前對你下毒的人嗎?”

“你是指悅妃傅千歡?”

慕容胤頷首:“皇帝說過,等傅千歡誕下孩子,便任由你處置。你可有什麼打算?”

白檸檸皺皺鼻尖,輕哼道:“我很快就要離開皇宮了,不想管這些煩心事。傅千歡心腸不好,但幼子可憐,我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沒有母親。”

她言下之意,是不打算懲治傅千歡了。

慕容胤卻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白檸檸一詫:“為什麼?”

“也許傅千歡害怕面臨將來的審判,內心恐懼,因此胎象不穩,有滑胎之勢。”慕容胤只是把情況告訴她,無論她選擇怎麼做,他都只想看到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