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兩聲清咳驚擾了甜甜蜜蜜的兩人,婆婆促狹地笑了笑,“二位要不到二樓去,這般擋在大門口眉來眼去,婆婆還怎麼過路呀。”
非漓推開凜,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這小夥子面生,不過長得真俊,小非漓,這是你的妖獸吧。”婆婆笑道。
非漓羞得都抬不起頭了,“原來婆婆早就看出我易了容。”
“婆婆別的不行,道行還是比你高那麼些,這麼漂亮的妖獸婆婆還是第一次見,小非漓你可得看緊了,要是被別人見著那可不得了。”
“嗯。”非漓乖巧地點點頭。
“婆婆要再去挖些竹筍,你們自便。”說著,婆婆揹著竹簍笑呵呵的出門了。
待婆婆走後,非漓立馬捶了凜一拳,羞憤不已,都是這傢伙害她丟臉!
凜只見非漓扭過頭來怒瞪他時眼睛水汪汪的,帶著些羞赧和憤怒,那彆扭的小模樣跟根小羽毛似的在他的心尖撓啊撓,撓得他心癢難耐。
“啊!”非漓被騰空抱起,“你幹嘛?”
“去二樓。”
跟蹤公雞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呆在高處時不時看著它們便可。
非漓坐在高高的樹幹上,揉著自己痠疼的腰,疼得齜牙咧嘴。
身後,某道炙熱的視線一直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那種感覺就好像她渾身赤果擺在他面前任他觀賞一樣,羞得她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決定不理會身後那個傢伙,非漓憤憤地咬著唇起身跟上去別處啄食的公雞,一邊也在留意四周有沒有蛋之類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公雞發現身後有什麼在跟著它們,一路上竄得飛快。
走著走著太陽就快要落山了,可是這時天突然陰了起來,一道道細小的滾雷之後,細密的雨點隨著微寒的風飄灑下來。
非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幾經跳躍,兩人在一處荒破的廟塔前停了下來,待兩人進去躲雨之後,天上就開始下起瓢潑大雨,幾個小黃點從雨中飛快地跑來,衝進了廟中。
非漓一看,這不是婆婆養的三隻公雞嗎,這三隻雞一天到晚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現在竟然被淋成了落湯雞,慘不忍睹,非漓不禁笑了出來。
“凜,你說公雞真的能下蛋嗎?”
“你!”凜突然指著三隻公雞中間那隻,“過來。”
那隻公雞縮著脖子看了凜幾眼,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走了過來。
“下蛋。”凜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這隻落魄的公雞,透著強者的威壓。
只見那公雞抖了幾下屁股,在非漓驚詫的目光下,卟地下了一個白花花的蛋。
“滾。”冷冷的聲音就像赦免令,公雞撲騰了一下翅膀灰溜溜地跑回角落,瑟縮起來。
在公雞撲騰翅膀的時候,非漓眼尖的發現它的翅膀下有兩撮紅色,再仔細看,雖然它的樣貌跟其他公雞一樣,但是它的爪子要比其他兩隻公雞的顏色要深,而且指尖向內彎曲,像鷹爪一樣。
看來這就是那隻會下蛋的公雞了,其實這個任務蠻簡單的,若不是中間出了糯米糰那個變故,他們現在都回天海閣交差了。
“冷嗎?”凜抱緊非漓。
“有點。”非漓從空間拿出一件外套,卻突然發現那個被她隨手丟在櫃子裡的羅盤正在震動。
非漓奇怪地拿出羅盤,開啟,上面原本靜止的指標現在突然轉動起來,可是她完全看不懂這些指標轉啊轉到底表示什麼意思。
凜好奇地湊過去,邊打量邊問道:“這是什麼材質,鐵的,銅的,銀的,難道是金的?”
非漓:“這是……不鏽鋼的。”
凜:“不……什麼?”
“你能看懂上面的意思嗎?”
“這件靈器還沒有認主。”凜一語驚醒夢中人。
非漓這才想起爺爺說過的話,羅盤只是個容器,裡面暗藏千萬玄機,非異世之人不破,渡以鮮血,可引出無上道法禁制。
非漓本想咬破手指,咬了半天也下不去口,她沒有自殘的傾向,“凜,用你的爪子在我手指上劃一下。”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別人來做的好。
凜握住非漓的手,將她的食指含入口中。
非漓臉一熱,一股電流順著手指流向心間,麻得她心口發燙。
凜兩側的尖牙輕輕劃過非漓的指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咬破了自己的唇壁,鮮血順著非漓指腹上細小的劃痕,聯合非漓傷口滲出的血一起滴進羅盤之中。
羅盤發出一陣陣白碧相間的光芒,非漓專注於羅盤的變化,而漏過了凜眼裡一絲得逞的笑意。
光芒漸漸散去,原本亂七八糟的羅盤此刻就像幻燈片一般,最細最長的那根指標轉過一格,羅盤中央就變換一個陣法,藍色較短的那根轉過一格,陣法裡的符文也在隨著改變,紅色最短的那根轉過一格,陣法沒有改變,但是突然像特效一般,非漓明白,這根指標只能人為轉動,它的意義是顯示這個陣法的效果和作用。
羅盤有七十二小格,三十六大格,每轉到一個大格便是一個複雜的禁制,前面的小陣法是組成禁制的關鍵,也是破解禁制的關鍵。
不過這些東西只是一些模型,就好像一張張描繪好的圖紙,具體怎麼操作,陣法的組成,需要的材料,具體的步驟她都不知道。
就好像拿著一張畫的惟妙惟肖的地圖,卻不知道該從哪裡出發,哪裡會有寶藏。
“漓兒,你仔細看看這個地方。”凜豈會不知羅盤提供給他們的東西是何其誘人又有限,當下轉移非漓的注意力道。
非漓打量著這個破舊不堪的廟塔,說是廟塔但裡面又沒有供奉神明的佛像,雜亂的枯草散落在地上,牆上佈滿了蜘蛛網,一條樓梯從廟塔中央向上延伸,抬頭望去,二樓灰暗一片完全不看清楚。
“凜,這裡是不是死亡之塔?”非漓轉了一圈之後終於發現這地方很眼熟。
藏有上古秘籍的死亡之塔,坐落在天海閣後山,歷經已有五千多年的歷史,傳說是上古神人開天闢地後為了找到傳承人以讓自己的道法永世儲存而創立的。
端木珏的丹神術秘籍就是他不知上多少輩的太上師爺在死亡之塔取得的,如今,丹神術已經傳承了八十多代人,端木珏是丹神術的八十一代傳承人。
其他的傳承人非漓不知道,但幾千年來,保不準那些秘籍都讓人取走了。
可是非漓在東方璃為數不多的記憶裡聽過這樣一個傳言,當所有的秘籍都被取走時,死亡之塔的作用也就消失,自然死亡之塔也會消失,那意思就是……這裡面還有秘籍沒被人取走!
“凜,我們上去看看吧。”非漓突然很好奇那個遺留了幾千年的秘籍是什麼。
“你不怕死?”
死亡之塔,就這麼大咧咧地佇立在天海閣後山,它的位置人盡皆知,不管是人界還是修真界,甚至是聖渺一仙,都不乏有人前來挑戰探尋,無一生還。
能活著回來的,也就是那些取得了秘籍的人,不過他們又豈會讓人知道他們的存在,這無異於在一群老虎面前放出一隻小白兔,還對老虎說快來吃呀。
到如今,死亡之塔已經鮮少有人踏足,就算是來,也不過是觀摩一下傳說中神人做的東西,真正想要再挑戰的人,已經寥寥無幾,生命如此寶貴,少了秘籍又不是不可以修煉成仙,那麼多沒有秘籍的修真者還不是照樣好好地歷劫飛昇。
看這死亡之塔的荒涼程度,非漓想,這裡起碼幾百年沒有人來了,裡面的危險又豈是她一個小小煉氣期的弟子能對付的。
死亡之塔有九重之高,一重比一重險,據說到了第九重都可以秒殺化神期修士。
“凜,我看我們還是走吧。”非漓想之又想,她吃飽了撐的跑去送死,她又不是活膩歪了。
“既然來了,就上去看看吧。”
“誒?”非漓傻眼。
凜握住非漓的手,帶著她走上了臺階。
非漓拖住凜,“凜,我覺得我們要再考慮考慮,這死亡之塔可是很危險的!我才到煉氣期,要去,起碼也要等到我化神。”
“不需要。”說著,凜已經拉著非漓來到一樓,也就是死亡之塔的第一重。
“啪!”原本黑暗的空間裡,突然燃起了一盞盞古老的油燈,那鑲嵌在石壁上的油燈發出耀眼的焰火,照亮著這一方石室。
石室不大,除了地上成堆成堆的白骨外,甚至算得上空曠。
非漓只覺一股涼氣從腳底衝到頭頂,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連忙抱住凜的胳膊,“凜,我們可以回去嗎?”她甚至感覺她說話都冒著一股寒氣。
“不怕,相信我,沒事的。”凜把非漓摟在懷裡,低聲安撫道,說著,凜衣袖一揮,那些散落的白骨全部被一股勁風掃到了角落,石室的空地上,不知是誰在地上刻畫出了一個奇特的陣型,佔據了石室中央的全部位置,樓梯就在非漓和凜的對面,若想過去,兩人必須穿過陣法。
“漓兒,查查這是什麼禁制?”
“哦。”非漓連忙掏出羅盤,一邊觀察地上的圖形,一邊撥動指標一格格細細地查詢。
非漓很快便找到了,撥動最後一根紅色的指標,只見羅盤上冒出幾個鬼頭,對著空氣狂啃一通,然後縮了回去。
“知道什麼克鬼嗎?”凜問著懷裡因為緊張縮成一團的人兒。
“什麼?”非漓懵懂地眨眨眼。
“漓兒你應該知道冥界是做什麼用的吧?”凜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