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著洛安大婚的同時,大唐的新一年春耕開始播種了。按照原先計劃好的,秦嶺山莊的所有負責人管事兒們,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新的工作崗位當中。

沒人敢掉以輕心,關於蔬菜、金銀珠、棉花的種植,李雪娘給這些負責管事兒的人員都做了統一規劃,並且實行了獎賞制度。

木棉在大唐是新鮮物種,這東西種植起來,自然是要精心細心耐心,交給程銀金的小舅子崔鳳山管理,最為合適。

所以這段時間崔鳳山帶著手下種植精英們,就開始了育種,準備進入五月份的時候就開始移栽。

崔鳳山雖然是聘為木棉部的經理,但是面對新型種植物,這漢子就如痴如醉,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種植棉花的工作當中了,就像侍候自己的孩子一般精心,小心呵護,完全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而作為木棉部的賬房先生,王煥才也不會閒著,一樣地參與到了種植木棉的生產中,有了他們帶頭,木棉部的種植精英都一絲不苟地開始了秦嶺山莊的大建設中。

木棉部幹勁兒十足熱火朝天的時候,其他部門也是沒閒著,原有的秦嶺小農莊的莊戶們,都舉家搬來了秦嶺山莊,也投入到了蔬菜大棚種植中來。

秦嶺山莊第一次走上了工業、農業的變革。

現代的東西,拿到大唐來,件件都是好的,神奇的。諸如醬油,白糖,冰糖等,也被李雪娘拿出來,分派秦嶺山莊的工部進行研製。此次工部的全權負責人,就是薛富貴的三子薛殿剛。

李雪娘給薛殿剛一個十分吸引人的允諾,只要秦嶺山莊內的匠人,以及各位工人,若是有突出貢獻的,則升為一等匠人、二等匠人和三等匠人。

這一下,調動起了這些匠人們和工人們的勞動積極性和上進心。

工業和農業的推動同時,秦嶺山莊的軍事化學院也成立了,趙滿堂被聘為學院教練,對秦嶺山莊的侍衛,護衛,以及所有子弟都進行現代與古典化相結合培訓。

程咬金見秦嶺山莊具有神奇的軍事化培訓的確令人振奮,便強烈要求加入進來,跟著普通學員一起學習,一起進行強化訓練,那個認真勁兒,絲毫不比年輕人弱!

貞觀十一年三月二十,李雪娘十月懷胎髮動了。

陣痛襲來,讓魯國公府裡一陣手忙腳亂。不過,因為事前都已經準備好了穩婆和相關人員,所以忙亂中還是有條不紊。

此時的李雪娘第一次感到了什麼叫生產恐懼,心裡也倍加思念正在往回趕路的程處肆。

“這個混蛋,他怎麼還不回來?莫不是被哪家姑娘小妖精給迷住了心竅不回來了?”李雪娘臉色發白,冷汗直冒,心裡把英雄神武的程處肆想得無比討厭。

“雪丫頭啊,你別怕啊,有母親和娘在身邊呢,你什麼都別怕。這女人生孩子沒有不疼的,等生下來就好了。”程崔氏心細,也理解兒媳婦這時候的心情,便溫聲安慰著。

程裴氏是生產過得,自然也是暗暗著急,但是為了寬慰李雪娘,就強擠出笑意來,道,“是啊,雪丫頭,別怕。你爹去城外接處肆去了,估摸著很快就會回來了。”

李雪娘躺在榻上,陣痛襲來讓她有些難以自制,“娘,生孩子怎麼這麼疼啊?我不生了行不行啊?”

啊呸呸……程裴氏急忙連吐三口口水,“小孩子口無遮攔的,不作數不作數。我說雪丫頭啊,這孩子可不是你想不生就不生得,他想出來見見你這做孃的,也是常情不是?”

“可,可是……”李雪娘不明白,“娘啊,不是說還有十天半月的嗎?怎麼他提前要出來啊?這不是要造他娘我的反嗎?”

“噗嗤……”程崔氏和程裴氏被李雪娘一句話給逗樂了,哎喲這孩子,疼成這樣還能開玩笑,說明精力很是充沛,就笑道,“雪丫頭,你怎麼糊塗了?孩子著急看你這個孃親,他能不提前發動嗎?再說了,你這是雙身子,孩子提前降生是正常的。”

“娘,處肆怎麼還不回來?我給他生兒子,疼得死去活來,可他倒好,在外面逍遙自在的,這心裡指不定還有沒有我和孩子呢。”李雪娘來不講理的勁兒了。

與此同時,在長安城的一家偏僻的客棧暗間,面色清瘦兩眼眸光狠戾的中年男子背對著房門,聲音有些急迫嘶啞地問道,“人都準備好了嗎?可否混了進去?”

房間地上跪著一黑衣人,聞言背部一緊,心裡凜然,忙回應道,“已經混進去了,而且還是個高手,不會出現差錯。”

“那就好,”中年男子咬牙切齒地低沉道,“成敗在此一舉。若要李雪娘逃脫此劫,那就是老天不佑我長孫無忌。你下去吧,暗中給我看好了魯國公府,若有一絲風吹草動,趕緊來報。”

“是,”黑衣人答應一聲閃身而去。

“爹,這法子行嗎?要不要孩兒帶些人去,趁著魯國公府忙亂之際,給他來個火燒連營?”長孫無忌的三子長孫浚惡恨恨地道,那猙獰的表情與長孫無忌一般無二。

長孫無忌擺擺手,“為父只要李雪孃的命,斷了她子嗣,芳姐為父心頭之恨!對了,你找的人可靠嗎?”

“父親放心,絕對可靠。是長嫂長樂嫡長公主身邊的接生嬤嬤,她……”長孫浚得意地一笑,滿面是討好的神情,可是話還沒說完,長孫無忌蹭就站了起來,又驚又怒地吼道,“什麼?是你大嫂身邊的人?”

長孫浚見父親突然間翻了臉,不知道自己哪做錯了,慌忙解釋,“父親息怒,那嬤嬤聽說李雪娘屢次與父親作對,擋了侄兒的路,所以痕跡了李雪娘,就自告奮勇地要娶魯國公府充當穩婆。

這時候,魯國公府正好要去宮裡請穩婆,所以孩兒就將這位嬤嬤安排到了宮裡,藉機就混進了魯國公府。”

“混蛋,你……你這個愚蠢的東西!”長孫無忌早就失去了以往的文人風範,氣急敗壞地道,“事情若是敗露,那李雪娘第一個就得找上咱們家。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讓你找個人,你卻把長樂公主身邊的人找上了,若是一旦失手敗露,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長孫浚不敢回話了,被長孫無忌的話也著實地嚇著了,他這才回過神來,若是那婆子一旦失手,他相信,混世魔王程咬金父子若不是把自家給拆毀了絕不會罷休!

想到這兒,長孫浚冷汗就下來了,心裡不停地直打鼓,期盼著那穩婆千萬不能失手,否則,他的小命不保不說,長孫家也會被徹底牽連。

“回國公爺,”長孫無忌父子二人正忐忑之時,暗衛在門外來報,“那李雪娘已經被送進產房,四個穩婆也進去了。”

長孫無忌此時的心情,再也沒有剛才那般激動了,恨聲吩咐,“再去打探。”

暗衛無聲而去……

就在長孫無忌父子暗算李雪娘,又極其忐忑不安的時候,長安城外,程咬金快馬加鞭,一起奔出四十里,終於迎到了程處肆。

“處肆,你腿傷怎麼樣?”一見兒子的面,程咬金急忙問道。

再看程處肆,原本的俊顏,此刻是鬍子拉碴,面色黝黑,雖然是一臉的疲憊,但是眸光迥然,忙一抱拳行禮,“孩兒無恙,請父親放心。只是勞動您老人家來接,孩兒心中不安。”

“不安個屁。”程咬金可不想這般囉嗦虛禮,習慣性的罵了一句,就道,“你以為老爹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兒來接你?那是雪丫頭要生了,急著找你,若不然我一大把年紀了,會這般沒分寸接你來?”

“什麼?雪丫頭快生了?”程處肆大急,顧不得跟老爹磨嘴皮子,忙喝道,“快,趕緊回城。”

這一聲,幾乎是吼出來的,那趕車的阮小七自然不敢怠慢,揚鞭就嘲兩匹駕轅的戰馬揮去,“駕……駕……駕……”

再看馬車,都要飛起來了,一陣狂奔,揚起的飛塵幾乎淹沒了隨行人員的身影。

“這個混蛋小王八蛋,連他爹都顧不上了,這眼裡只有媳婦兒子,太他孃的不像話了。回去我非抽他一頓不可。”程咬金在後面緊緊相隨,嘴裡不停地罵著。

進了城,馬車依舊沒有減速,直接就衝進了魯國公府,那行人紛紛躲閃避讓,沒一會兒,言官彈劾程處肆違反大唐交通規則的摺子就遞到了李世民面前。

“程處肆回來了?”李世民低著頭看著摺子皺著眉問道。

褚遂良面色有些扭曲,恨聲道,“是的陛下,程處肆回到長安,竟然視枉法於不顧,駕車在朱雀大街橫衝直撞,聽說撞傷了不少行人。”

“哦?關於撞傷人你又是聽說的?”李世民語氣淡淡地,斜睨了一眼褚遂良,“程處肆駕車在朱雀大街疾行,究竟為何?”

褚遂良一愣,訕訕地道,“是……聽說,好像……是安樂郡主要生產了,所以程咬金疾行四十里地城外,將程處肆接了回來。”

“登善哪,”李世民叫著褚遂良的字,手指有節奏地點著那龍案上的奏摺,溫聲道,“事從權宜,情有可原!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