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月白了秦川一眼。

這小太監竟然又把鍋甩回來了。

她說道:

“我也不知。”

“不過提醒你一下。”

“景遼和親是大勢所趨,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能違背。”

秦川把這些話聽進了腦子裡,半晌之後蹦出一個字:

拖。

李婉月不置可否。

她打了個哈欠,面露倦容。

此刻李婉月卸下了冰冷的偽裝,展現在秦川眼前的,像是一個疲憊的少婦。

一個被家事國事各種瑣事煩惱的帝國皇后。

秦川沒來由的有些心疼。

下一刻,他大步走到李婉月身前,在她詫異的目光下,將李婉月公主抱起來。

隨即來到寢宮,將李婉月輕輕的放在床上,轉身離開。

李婉月一開始有些震驚加憤怒,心想一個小太監竟敢三番五次的輕薄自己。

但當她明白秦川只是看到自己疲憊,想讓自己休息之後,也就釋然了。

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過如此關心。

在秦川將手臂抽離自己的背部時,李婉月竟然感到失落和不捨。

看著秦川離開的身影,李婉月忽然喊道:

“秦川!”

秦川停下腳步,臉上露出讓李婉月感到不懷好意的笑容。

湧到嘴邊的話語被李婉月生生嚥了下去,她再次成為那個母儀天下的皇后,冰冷無比。

“無事,退下吧。”

切!

哥哥就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秦川不動聲色告退,離開慈寧宮。

在秦川消失之後,李婉月盯著寢宮的天花板,喃喃道:

“如果他知道了詩會發生的真相,會變成怎樣?”

秦川不知道李婉月的自言自語,而是急忙趕往了凝香宮。

來到門口的第一眼,就看到大門緊閉。

而守衛看到秦川之後,立刻上前攔住。

“娘娘有命,還請秦公公離開!”

好傢伙,連秦公子都不叫了,直接叫公公了!

要不要硬碰硬試試啊?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秦川還是拿出一錠銀子,偷偷塞到守衛懷裡,悄悄說道:

“煩請通傳一下雲容姑娘。”

守衛不聲不響的掂量了一下銀錠的重量,面無表情的臉上也緩和了些許。

“秦公子稍等。”

片刻,雲容走了出來,將秦川帶到了凝香宮院內,但還是沒有領進林江雪的寢宮。

雲容一上來就埋怨道:

“你為何先去了皇后那邊?”

“娘娘得知此事,大發雷霆,還說再也不要看到你。”

娘娘這是吃醋了啊!

秦川雖然有些頭疼,倒也不懼,反而有些高興。

只有心裡有他,林江雪才會吃醋。

換成其他無關人等,怕是連問都不會問。

只是眼下急需解開這個樑子,不然拖得越久風險越大。

秦川問道:

“娘娘在做什麼?”

雲容嘆道:

“已經發完脾氣了,而今一個人呆在梳妝鏡前。”

秦川知道這種事情躲避是沒有意義的,於是吩咐:

“你在外面守著,誰也不準進來。”

雲容不解:

“可是……”

啪!

一隻大手結結實實的拍在雲容的臀兒上,陣陣波浪看的秦川目眩。

暈臀!

秦川裝作惡狠狠的模樣:

“等我哄好貴妃,晚上再收拾你!”

雲容被這一巴掌拍的不知所措,眼睜睜看著秦川走進了凝香宮。

宮內,除了林江雪,別無他人。

所有人都被林江雪趕了出去。

黃橙橙的銅鏡與李婉月的如出一轍。

林江雪絕豔的容顏被銅鏡反射的光怪陸離。

忽然秦川計上心頭。

“我的天啊!”

凝香宮內傳來秦川的大叫,迴音在宮內來回傳播。

林江雪正在生悶氣,被秦川冷不丁的一嗓子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她怒氣衝衝的轉身,卻看到秦川盯著自己的銅鏡目不轉睛。

沒等林江雪發脾氣,就聽見秦川狐疑道:

“剛才鏡子裡的是誰?”

“怎麼如此醜?”

“何方妖魔竟敢潛伏在凝香宮內!”

秦川煞有其事的來到銅鏡面前,指著鏡子罵道:

“說!是不是覬覦貴妃娘娘的美貌!”

“本公子這就斬妖除魔!”

說罷,秦川抽出斬月,作勢一劍斬去。

“夠了!”

關鍵時刻,林江雪制止了秦川的鬧劇。

經過他這麼一鬧,再加上秦川的馬屁拍的響亮,林江雪怒意也消散了大半。

臉色緩和了一些。

但仍然選擇與秦川冷戰,毫不理睬。

秦川強行拉著林江雪的手,來到座椅前,然後搬出在慈寧宮的那一套,給林江雪按摩。

一壺茶之後,秦川手都累了,林江雪還是不說話。

秦川不死心,故意嘆了一口氣。

“娘娘可知我為何先去慈寧宮?”

林江雪仍然不說話。

但秦川觀察到她在用餘光觀察自己。

所以你還是愛我的是嗎?

這種嘴炮秦川不敢打,他繼續解釋:

“我也可以選擇先來凝香宮。”

“但那樣的話,皇后娘娘的旨意就一直掛在心頭。”

“而我就沒法全心全意的服侍貴妃娘娘。”

林江雪的臉色柔和下來。

這狗奴才說的很有道理。

秦川沒有滿足,而是乘勝追擊:

“所以我先去解決了皇后娘娘的事情。”

“這樣我來到凝香宮,就可以陪伴貴妃娘娘更多的時間。”

“只要娘娘不趕我走,我就陪著娘娘天荒地老。”

林江雪臉頰浮現出一抹紅暈,小聲道:

“呸呸呸,誰讓你陪!”

搞定!

秦川內心鬆了一口氣,但還是裝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小聲道:

“既然如此,小人告退。”

說罷,真的就離開了。

林江雪急了,趕緊喊道:

“你給我回來!”

秦川轉過身,也不說話,就是看起來很委屈的樣子。

林江雪生氣道:

“李婉月喚你何事?”

秦川老老實實回答:

“問我有沒有解決北遼使節團的方法。”

林江雪再次追問:

“你是怎麼回答的?”

秦川如實告知:拖。

林江雪點點頭。

事實上,她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在林江雪看來,秦川的東西,誰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搶走。

只要秦川不願意,哪怕黃金百萬兩又如何?

她甚至做好動用林家在景都直隸大軍的心思,只為護住秦川的斬月。

只是林江雪意外的是,李婉月竟然也沒有當場威逼秦川交出斬月。

畢竟此事關乎到景遼和親,以自己和秦川的關係,李婉月藉機發難也不奇怪。

打擊了秦川,就是打擊了自己。

反而是李婉月沉默以對顯得不正常。

但這件事終究是要有個定論的,不然一日不解決,景遼和親便一日不定。

若傳到正在北疆御駕親征的皇帝耳中,只怕秦川就危險了。

看到林江雪擔心的模樣,秦川內心湧上一股暖意。

無論如何,這個女人是在真心為自己擔憂。

秦川解釋道:

“你放心,我已經有了對策。”

說罷,便將計劃說給了林江雪。

林江雪聽完,微微頷首。

下一刻,林江雪痴痴的看著秦川,

她對秦川的嗔怨早已消失,雙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柔情。

一雙雪白的柔夷抓住秦川的大手,慢慢的放在高峰上。

“秦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