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難以解釋之事無數。

稀奇古怪的東西更是多得不能再多。

奶奶給我的筆記上,記載了幾種遇上,不小心就會中招的邪物。

血荼就是其中之一,撞上不小心應對就會陷入危險。

是人為養出來的陰魂邪物。

這東西養出來的主要職責就是害人,真正能做到殺人不見血。

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完美,血荼雖然不簡單,可害人手段相對而言單一,注意就不會有事。

血荼害人利器為雙眼。

雙眼眼珠渾濁,只要與之對視,就會失去行動能力。

被控制後,全身精氣就會血荼被吸走。

有人要是忽然一動不動,接著就倒在地上抽搐死亡,八九不離十和血荼有關。

遭遇血荼,只要不和它雙眼對視,就不存在危險。

心不可控制的緊繃,確定眼前東西就是血荼,我將視線下移,盯著鼻子不敢動。

血玉微微發熱,開啟保護模式。

血荼想要和我對視,因為我沒看它,所以它移動位置,想用那勾魂雙眼對上我的視線。

我不敢動。

血玉持續發燙,因為血荼沒貼到我身上來,所以血玉暫時沒釋放破煞之力。

利用餘光,我能感覺到血荼正在斷找方向,想和我視線對上。

恐懼,衝得我一次次想閉上眼睛又不敢。

閉上眼睛,我就無法知道血荼是否離開。

假若它沒離開,等在前面,我忽然睜開雙眼,必然中招。

另外血荼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地方,不出意外因當時前面三人帶來放在四周進行防禦。

我只想拍照,不想驚動他們,所以我不能對血荼動手,只能等它自己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血荼的頭,扭曲出一個詭異角度,跑到了斜下方。

我微微偏頭,避開。

如此轉了兩圈,血荼開始朝我身上靠來。

血玉,被動反擊。

血荼被彈飛出去,一閃消失不見。

後背像澆了一盆冷水,涼得我全身都跟著涼了。

手電打了過來,我趕忙趴在地上,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血荼遭受血玉反擊,豢養人定然有所察覺。

這點,之前完全沒料到。

我死死的趴在地上,猜想他們上來沒,能看到手電光不斷在頭頂掃來掃去。

等了大概一分鐘,手電光消失了。

我剛準備爬起來看看,身邊就傳來腳步聲,章大哥和王道長走了上來。

“起來吧,他們走了。”

我站了起來,發現三人已離開,遠處有電光正快速消失在林子內。

只拍到一張照片。

我很慚愧,章大哥伸手壓在我肩頭上捏了捏,說不礙事,有一張總比沒有好,血荼路面他們才知道對方有防禦手段,剛開始還擔心我中招,見我躲避血荼對視這才沒出來。

平復心頭不平,我們走了上去。

篝火火焰上的暗綠色逐漸消散,四周地上,望著地上一個個村民,場面說不出的恐怖。

眼睜睜看著卻不能插手,我感覺很難受,看了一會兒,章大哥開口說回車上等。

望著躺在地上的村民,我問難道不收拾一下?

大半夜,又在水邊,任由這些村民躺在地上,我看不下去。

章大哥無奈吐出一口氣,說就我們三人忙不過來。

上頭派的人正趕來,善後的事不需要我們弄。

明知這些村裡人現在和死人差不多,我還是無法放任他們不管,和章大哥提議將他們抬到篝火旁邊,最少熱乎點。

將村裡人抬到篝火四周,我又去抱了些柴來放上去,就在篝火旁邊坐著,打算等到善後的人來了又走。

期間,王道長將我手機拿了去,說照到的人看著有點眼熟,到一邊去研究。

望著躺在周圍的村民,我忽然有個問題想不通。

一般情況下,生魂,也就是三魂七魄被抽,人就會徹底陷入昏迷,不管怎麼喊都喊不醒。

這裡村民的生魂被抽卻還能像沒事繼續生活一段時間,我想來想去,還是不明白為何會這樣,就問章大哥。

章大哥說沒有準備,直接將村裡人的生魂抽走,整個村的村民就將一下陷入昏迷。

天下沒不透風的牆,即便有民異社來處理,不可能去堵一些知道這件事的人的嘴,不管怎麼維護,訊息還是會傳出去。

死亡的畢竟是一個村的村民,而不是一個兩個。一兩個人外人不在意,一個村三四十號人沒人不能不在意。屆時會引來不少人關注和猜測,讓有關部門深入調查。

佈局顯然不想自己的計劃和痕跡被太多人知道。

引起太多人注意,說不得什麼地方暴露,就會成為事情失敗的源頭。正是如此,才有了二十年前就開始進行的長遠佈局。

常人生魂離體,的確是馬上就會昏迷不醒,那是因為身體和生魂聯絡太緊密,沒經歷過生魂離體的情況,生魂忽然離體身體就無法持續運轉。

村裡人現在生魂離體,還能像沒事繼續生活一段時間,主要是因為他們供奉了冥牌。

那東西無形中能讓生魂逐漸和肉身分離,實際是在營造一種環境,讓身體適應沒有三魂七魄的狀態。

這就和養習慣差不多。

平日裡不吃辣,忽然吃辣自然受不了。

可要是天天吃辣,日積月累,就會對辣產生一定的抵抗性,很辣的東西到嘴裡,因有了之前的適應,反應不會太強烈。

道理很簡單。

為了不引起更多人的關注,佈局人二十年前就開始佈局,為的就是事情開展後,影響最小化。

有了前面二十年的適應,現在抽走了村裡人的生魂,村裡人將像沒事一樣,繼續生活一段時間,之後部分人開始顯露,然後到全部人出事。

事情爆發需要一段時間,等外人發現不對,相關人員來檢視,動手之人所留下的痕跡早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查探不到什麼,外人也就會將這種事當成怪事,故事。漸漸的,就沒有人會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纏,查詢。

背後人也就能悄悄完成自己的計劃。

聽完章大哥分析,想著背後計劃這件事的人,我心頭忽然湧出難以描述的恐懼。

我無法想象,背後佈局的人到底在計劃一件什麼事。

佈局將近二十年,或者更長遠,這得需要多大的耐性和計劃。

二十年,變化大得難以想象。

他們又是如何能保證,自己的佈局過上二十年依然能啟用。

事情越大,牽扯到的人也就會越多。

之前,我還覺得對這件事的瞭解不少,但現在我覺得自己所瞭解的資訊,只是冰山一角。

越是想,心頭越恐懼,我甚至有了退縮的念頭。

對方手段太恐怖了,如此長遠佈局,鬼才知道他在幹些什麼,我感到了恐懼,感覺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可我又不甘。

迫切的想追查下去,知道他們長達二十多年的佈局,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糾結猶豫,不知不覺就到了後半夜。

困得慌,我把頭枕在膝蓋上,抱著就睡著了。

等章大哥將我喊醒時,天邊已開始翻魚肚白。

河床上來了不少人,有醫生,有警察。

站起來稍微活動身子,章大哥喊我走,轉頭看了看沒找到王道長,我問他去什麼地方去了,章大哥說王道長先離開了,去查昨晚那人的資訊。

走在村子裡,望著路上死亡的牲畜,後背涼氣不斷冒起,全身毛孔收緊,很難受。

想到那些要不了多久會死的村裡人,我問村裡人接下來將會怎麼安排。

章大哥說遷移,明面上的部門出面,將村裡村民全部遷移走,帶到偏僻的地方生活,死了自然就埋了。

不給外人知道實情,是怕引起更多人恐慌。

出來轉了幾天,發生不少事。

回到市區,章大哥問我是不是快要開學了,我這才想起還要讀大學,算算時間,還有三天就開學了。

章大哥說開學有不少事要做,這幾天遇到的事說他們回去查,我則將學校方面的事處理好,出門辦事他會找我。

同時,章大哥也提醒我,老城區的店面,是民異社這一片區的人匯聚的地方,我現在也是民異社的人了,沒事可以去那地方混個臉熟,有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才好開口,另外可以和祈老頭學點知識,他是符籙方面的高手。

接下來的兩天,因為馬上就要開學了,我和耗子就將精力都投到報名的事上,回家吃飯報平安,祭拜奶奶。

這幾天我不在,耗子早就將入學,住宿方面的事摸得一清二楚。

開學那天,這小子帶領我輕車熟路的報名,入學。

住宿方面耗子也安排好,學校有學生公寓,和小區住房一樣,四個人住一套。

耗子堂姐曾瀟之前住的公寓正好有兩人畢業離開,他知道後就和曾瀟提我們想住進去。

如此考慮,是因為我會隨時出門辦事,外加經手的東西有點特殊,封閉一點比較好。

住公寓,價錢雖然貴了點,不過腰包鼓,我倒也沒計較,我的確喜歡安靜一點的地方。

拖著行李和曾瀟姐會面後,她領我們到公寓,路上提起住在裡面的另外一個女孩,叫王倩,是她閨蜜。

進屋,收整好,我們計劃好好去吃一頓慶祝。

正要出門,門外就進來一個身材高挑,披著長髮的女孩。

面容姣好,比曾瀟還要有氣質,看得我一愣的同時。

一股陰冷忽然從後背躥起。

我看到,一個模糊的陰影,正趴在王倩脖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