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小臺小印睡上了廚房的狗窩裡,梁軒院門大門和後門推了門閂,回到房間。

他躺在喜被裡,徐線雲側撐著頭問道:“我見到門邊的花了,你摘的?”

梁軒握住她另一隻手,回道:“嗯,那個就是石斛花,石斛長得慢,要是養殖好了很快就大了。”

徐線雲在回憶草藥店的石斛花價錢,試著問道:“是兩千塊錢一斤那種?”

梁軒笑著糾正道:“是兩千二,可能明年還高一點點,後面慢慢降下來了。”

“哇,這麼多,那些花都是很輕的,不像野菊花,很重。”

“是很輕,我在後院找到的,就在前天早上,我們這裡有些石斛,現在挺貴的,我這幾天看看山上多不多,也不知道其他山多不多。”

梁軒放開她的手,撩開她臉上的頭髮。

徐線雲的笑臉浮了上來,笑問道:“種石斛嗎?我們這邊好像沒有聽過,之前我們家養過蠶,太麻煩了,錢還是有點的。涼粉草也種過,不種多一點也不怎麼賺。”

梁軒思量許久,又道:“沒事沒事,現在價錢高,多賺一點。”

“嗯嗯,可以試試。”徐線雲說道。

徐線雲頭枕在他的手上,柔發在面板上撩動。

次日九號,五月初一,梁臺明和邱羽沒等端午便先下嶺南,請假的時間到了,吃完早飯沒多久便坐車南下。

梁軒不確定荒村和深山的石斛多不多,想著看年底前能不能多賺一點,要是石斛多,以後也不用去打工了,一家人齊聚多好。

梁軒找了一個面袋子裝上山工具,長鉤刀、兩塊竹片、小鋼釺、錘子、兩截鋼筋、彈弓、一捆牛繩和水瓶都裝了進去。

徐線雲今天在家,小臺小印也在家玩,先讓它們在家熟悉一會兒。

他在路上砍了一條長五米五的金竹,用來捅石斛,此外砍了一條短的黃荊樹棍,長一米七。

一個人來到荒村村口的圓山,靠近圓山山壁,上次遊村見到的三株大石斛還在,單株十幾條長短不一的莖幹,大部分都開著花。

這三株大石斛都在四五米高度,他用金竹棍子小心地將它捅下來。

輕了捅不下來,重了會傷根斷莖,梁軒沒有經驗便慢慢調整角度和力度。

多次捅試,他感覺竹尖的重量太輕,金竹棍子筆直剛硬但不太好發力,想了一會兒找到另一截短鋼筋塞入竹尖的竹洞裡,用力錘緊,添點竹尖重量。

梁軒掂了掂手裡的改進版金竹,試了去捅了山壁的雜草,的確好用不少。

半天下來,三株大石斛一一捅下,另外的兩株中石斛也被他弄下來。

剩下的兩株生在矮石縫石坑中,他踮著腳尖能夠著,採花的位置不太好,挖回來種到後院為好。

梁軒用小鋼筋捅鬆了裡面的山泥,再用小鋼釺和鐵錘敲下窄小的石縫,將這兩株石斛完全取下。

圓山的另一半是山坡面,山石很少,梁軒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株。

後來在一棵樹上找到一株附生在樹杈上的小石斛,莖條不足十公分卻長了幾朵花。

樹很矮,梁軒徒手把它弄了下來,放到袋子裡。

將今日的八株石斛全部挖下來,梁軒心裡覺得有譜,其他山的石斛應該也有點,尤其是很多山石山壁或者中小喬木的高山中。

忙完之後已是三點了,梁軒先前去找石斛的時候不覺得餓,現在停了下來餓了,他將今天的工具大部分放到圓山的山附近藏好,只拿面袋子回家裡。

裡面裝著石斛和彈弓,其他東西都不拿了,這個月忙一點,多上山找找。

回家的棍子拿一條黃荊棍子,撐地、拍打灌木、打蛇打蟲,用處極多。

回到鄰居家附近時他問了鄰居,鄰居說現在是三點七個字,即三點三十五分。

當地報時把一個五分鐘叫一個數字,對應鐘盤的十二個數字,簡稱“字”,這個點報時則稱“三點七個字”。

徐線雲帶著小臺小印在後院,去看昨天他去摘過的石斛,它們記得這個地方,她來後院它倆就直接跑上來,她好奇跟了過來,上面剛開幾朵嬌嫩的石斛花。

徐線雲還記得遊村那天吃的石斛鮮條,見到石斛自然分得出來,此會兒正摘了一朵聞著花香。

回廚房後門的梁軒向她喊道:“線雲,過來過來!”

徐線雲回頭見到是他,發問道:“你還知道回來啊?”

梁軒走了幾步靠近,回應道:“我家我當然知道怎麼回來了。”

“我們家!”

“哈哈!”

他們還沒有說完小臺小印便衝下後院的地裡,眨眼間便來到梁軒的眼前,低著頭頂他,用耳朵蹭,用爪子踩……

徐線雲帶笑下了山地,手中抓著兩朵石斛。

他們家後院左邊有別人的院牆分隔,右邊是爺爺家,有自然山石分開。

如今都是土房子,都看不見他家後院的內景,徐線雲入了後院倒是自在。

梁軒把石斛袋子放到手搖井邊上,搖水淨淨手。

徐線雲走到井邊,蹲下身解開袋子,探頭還沒看清是什麼就看到一黃一白兩個狗頭擋著,小臺小印比她還快一步。

“嘿,小東西,這個也要搶?”徐線雲輕輕挪開它倆的頭,看清是幾株石斛,花色很亮,這裡有很多石斛花沒有摘下來。

她眉頭一豎,疑惑道:“欸,去哪找到的?”

梁軒抱著小印的前爪把它抱到自己身邊,笑道:“就是我們去荒村那天的矮山找到的,你吃過,忘了?”

徐線雲“哦”了一聲,伸手去數了有多少株石斛,看小臺的頭四處晃,她捂著它的眼睛不給它看。

經過大半天相處,小臺小印對她熟悉一些,少了些恐懼。

她眼神飄浮,在回憶這些石斛在哪出現過,她小時候見到有幾株,一時想不起來。

徐線雲張開手,手中的兩朵花也放了進去,問道:“這些花好輕啊,要摘多少才有一斤啊?”

梁軒搖頭一笑:“花少也不怕,主要是它的莖幹,就是我們吃的那部分,那個也值錢。”

梁軒手中的小印在他手中安靜許多,任由他“擺佈”,或握爪,或撓下巴,或摸小肚子。

良久,兩人淨手,徐線雲還不熟悉家裡,梁軒去找了兩把剪刀、兩個小碟和一個大竹篩,開始剪花。

“咚咚咚咚。”

客廳神臺上掛著的老擺鐘開始敲了鐘聲,四點了。

石斛根鬚比較長,中石斛有二三十公分,大石斛有四十多公分,根系很發達。

根鬚都連著一些很髒的黑色山泥和腐葉,不能剪斷它們,只好斜著去剪,從葉鞘處剪下花梗,多留一點花梗,這點重量積少成多。

徐線雲見到他剪了幾朵便記下來,自己也開始剪了。

梁軒看這些花超過一千多朵了,工作量大一些,現在去準備繩索、鐵絲或者稻草,石斛花剪了之後要快些綁在樹幹上,處理得好還能收幾批花。

“線雲,我去找點東西種石斛,你在這裡剪。”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