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失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其實內心深處我還心存僥倖,以為派先生會對我有什麼特殊待遇,可按照實際情況看來,一切不過是自作多情。

晚餐是跟媽媽一起吃的,她帶我到了一個叫“higher”高階地下餐廳,那裡隱蔽性保密極好,沒有狗仔和八卦人士跟蹤報道,是眾人公認的約會的聖地,

作為名人的私生女,我和媽媽的見面也是偷偷的。

媽媽今晚看起來心事重重,似乎有很多話要對我說,卸妝後的她看起來神情有點疲憊。

幾杯威士忌下肚,媽媽向我說起來今天的競選演講,經過一週的角逐,爸爸的票數一度領先,可是卻在最後關鍵時刻被對手阿爾法打敗了,原因是阿爾法突然有了神秘大財團的支援,在大街小巷投放了聯合國人權宣告的廣告,就連後天的奧斯卡最佳影片熱門獲獎片《喪屍出籠》都是神秘財團投資的。

隨波逐流的富人們樂於出現這樣的情況,對於他們來說這種雙方投下鉅額財產的競選,是代表著上東區的榮譽和和平,總統克林頓三室曾在聯合國發言中信誓旦旦的說:上東區是地球上最後一片和平土地。

對於這塊我還是有所瞭解的,自從新世紀紀元開始,地球上原本的七大洲五大洋已經被按貧富分割開了,不再以國家人種為單位,而以財富的多少衡量你所居住的地方。

銀行卡上的餘額是你居住的身份證。

確實,在被聯合國新劃分的區域中,再沒有一片土地比上東區更重視和平了,這裡都是一頂一的富人明星政客等有錢人,他們會定期向窮人貧民窟投放食物等物資,以保證那些人為上東區提供優質的食物原材料和上等的絲綢。

他們以救世主的直系子民自詡,以高等物種的身份在地球上存在。

……

媽媽不停的喝著酒,絮絮叨叨的對我講著這些,我則洗耳恭聽她所有的教導,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用智慧手錶拍了她的照片來。

這是我和另外一個爸爸,我的親生爸爸魏慶的約定,他把我送到上東區以後便回到了東八區,他這麼做是為了媽媽的名譽著想,可對於媽媽他的感情並沒有減淡,要求我每跟媽媽見面一次就給他發個照片過去。

對於他來說,能經常看到不同的真實的媽媽,比什麼都讓他開心。

魏慶收到我發過去的照片,他立刻就回復過來了一句話,“她看起來不開心。”

是的,媽媽看起來的確不開心,她在自言自語般向我說著如何從東八區離開,一步步爬到上東區上流社會的經歷。

那是一段辛酸屈辱的過去,可以預見,如果未來我也要在這裡生存下去,將會面臨怎麼樣的磨難。

說起來上東區的價值觀,媽媽的語氣倒是和上官遠一樣,這裡的人是用金錢衡量尊重程度的。

我悄悄把她面前的酒換成了白開水,然後好奇的問她,“那麼,愛情呢?媽媽,難道這裡的人不需要愛情嗎?”

媽媽喝了一大口白開水,皺著眉頭笑出聲來,她愛憐的捏了下我的臉說:“愛情,是每個人都需要的,愛上別人被別人愛上,這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性,在上東區也一樣。”

“我很少聽說過在這裡有什麼感人的愛情故事,”我老實的對媽媽說:“似乎這裡的人都不需要一樣,他們眼中只有金錢。”

“只是這裡的愛情形態比較常態化而已,對於上東區的人來說,大家有同樣的價值觀和人生觀,情投意合能夠生活在一起,就叫愛情了,只是自古以為悽美的愛情更值得歌頌,更被人記憶深刻點。”

我不禁脫口而出問她,“那麼,您愛爸爸嗎?”

思索幾秒鐘後,媽媽嘴角帶著一絲掩蓋不住的自嘲的笑,她喝醉了,頭枕著胳膊偏著頭輕聲說:“愛,上官,阿慶我都愛,也愛過你不知道的男人們,可是,人生就是這樣,陪著你在身邊的不一定是你最愛的人。”

原來,在她心中還藏著個最愛的人。

我看到了媽媽眼中毫不掩飾的悲傷,那是不帶任何表演成分的感情。

“上官爸爸對您很好,或許這對於女人來說是最好的選擇。”我試著安慰她,媽媽對我伸出來手,我趕緊走過去抱住了她。

“有個女兒真好。”媽媽將我半摟進她的懷中,親暱的貼著我的臉說:“Linda,你恨媽媽當年拋棄你嗎?”

“不,我已經感受到了您對我的愛,是魏爸爸把我送到您身邊來,我感激你們還來不及。”

我趁機向她提及魏慶,想讓媽媽給他打個電話,媽媽對魏慶卻隻字不提,她拉住我的手趴在了桌子上睡著了。

我聽到她喃喃低語:“Linda,千萬不要輕易愛上一個男人,尤其是上東區的男人,愛情對於他們來說,一文不值的。”

我不禁哂笑,這恐怕是媽媽說的最真實殘酷的一句話吧。

是的,愛情,對於他們來說一文不值。

這些坐擁天下的人,愛情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毫無用處。

派先生那樣的人,他會在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