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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7.12.24日凌晨,江硯成功被紀嘉禾拐到人生地不熟的國家。

江硯覺得自己很懵很迷惑,他問她:“你是策劃好的?”

紀嘉禾笑眯眯的搖搖頭:“不是啊,我跟你吵架的時候我爸突然給我來了個電話,我腦子一熱就訂了現在的機票呀。”

結果她習慣性的訂了兩張。

本來只想風風火火拎了自己的東西就走,但她心眼兒壞啊,把江硯的日常衣服一收拾,氣哼哼的就出了門。

敢跟我吵架?我就讓你沒衣服穿!

飛機落地的時候,天空正洋洋灑灑的飄著雪。小姑娘仰著小臉,張了張嘴,冰冰涼涼的細小雪花落上唇瓣,浸冷。

江硯修長指節微蜷,替她把寬大羽絨服的扣子扣好,而後低眼看著這個智障,熾熱的吻就這麼落在她的唇瓣上。

紀嘉禾本就張著嘴,這下便更加方便江硯作案了。他一隻手扣著她的腰,眉眼微冷,眼睫上都掛了雪。

墨黑蓬鬆的髮絲在橙黃的燈光下顯出漂亮溫暖的暖棕色。

男生側臉輪廓清晰好看,面色依舊淡然,吻卻是火熱的。

紀嘉禾被親懵了。

她的指尖搭在江硯的肩線上,迷茫的眨了眨眼。

“怎麼了?”

“這就是那個差點要了你命的地方。”

他抬眼,氣息微微的清冷,漆黑幽深的瞳望著某處地方,嗓音帶了些低低的啞。

這片土地,也是差點要了他命的地方。

“沒呢,我是誰啊,我可是上天派來陪伴你一輩子的小天使啊,誰敢把我命收走啊。”

紀嘉禾舔了舔唇角,整個人都被江硯裹住羽絨服裡,遠遠看去倒像是個憨憨企鵝。她伸手揪了揪男生身上的加絨衛衣,偷笑:“你不冷啊。”

“再冷我能讓你們凍著麼。”

“我給你暖暖嘛。”

紀嘉禾彎著眉眼,踮著腳尖拍了拍他身上的雪花,一隻溫軟的小手牽住他微冷的指尖,往袖子裡扯扯。

“站穩。”

江硯呼吸頓了頓,微微傾下身。

“硯硯,你說我們這算不算一起白頭了啊?”

“算。”

“我要是老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愛我嘛?”

“會。”

“錯了,你應該說,你會比現在更愛我。”

江硯被哽了一下,無奈的配合她,嗓音低冷乖巧,“……我會比現在更愛你。”

“那我錄音了啊。”

“好。”

掌心逐漸熱起來,紀嘉禾牽著江硯的手,過長的羽絨服襯得姑娘愈發嬌小可愛。

他滿心柔軟。

因為江市南,曾經他是對婚姻和感情保持疏離態度的,他不敢要孩子,甚至不敢奢望自己會有一個完整和諧的家庭。

但自從紀嘉禾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的生活裡,那一刻他就在想,他想有個家,想有個可愛的寶寶,想有雙向付出的愛人。

雖然過程坎坷,但好在結局是她。

世界讓他經歷了那般不堪回首的陰暗,下一刻便賜予他一束燦爛乾淨的光。

那是救贖。

“寶寶。”

凌晨三點左右,路上沒有計程車,他攬著姑娘,經過空蕩蕩的廣場,忽然扶住了她的肩。

停下腳步。

紀嘉禾茫然的抬眼看過去:“啊?”

霎時,原本安靜到廣場瞬間熱鬧起來。江硯清冷的瞳中閃過一絲詫異,就在這時,巨大的LED顯示屏開始閃爍。

伴隨著如流水般輕柔溫和的音樂,螢幕上閃過的,是一張張關於江硯的照片。

從咿呀學語的幼兒,到活潑開朗的初中時代,再到清冷淡漠,卻始終溫柔待人的高中時期。

一張張照片劃過,大學時期站在演講臺上的江硯,再到西裝革履英氣逼人的模樣。

西裝革履的照片看起來像是影片截圖,再往後,便是一些生活照片,每一張照片都是他最柔和明朗的模樣。

江硯一眨不眨的盯著照片,心下隱隱有了猜測。

他的指尖不自覺攥緊,眼眶染了微微的紅。

是他想的那樣麼……

照片依舊在播放,大部分就是關於江硯和紀嘉禾的溫寵照片了,可能都是從校園論壇上截來的,畫質有些微微的模糊。

紀嘉禾扯扯江硯的袖子:“啥情況。”

男生側了側眸看她,眸底墨色氤氳,嗓音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我不知道。”

話音剛落。

“爸爸的寶貝硯硯。”

一道聲音從別的方向傳來,江硯下意識的抬起頭,清淡的視線往某個方向看過去。

男人的聲音明顯有些滄桑感,經過人群,就這麼邁步向兩個人走過來。

而後,在不遠的地方,輕握著話筒,站定。

“……”

江硯動了動唇,視線緊緊的盯著他,下意識護住身後已有差不多三個月身孕的紀嘉禾。

爸爸的寶貝,硯硯。

江硯聽得一陣恍惚,算一算,這般親暱的稱呼,他也有將近十幾年的時間沒有聽到了。

父愛,他盼了多少年?

“這份影片是爸爸替你們做的。”江市南張嘴,“你們領證那天,爸爸沒有及時得知訊息,沒有給你們送上祝福和禮物,本來這應該是今天晚上才讓你們看見的,卻沒想到你們凌晨就到了,正好讓你們趕上彩排。”

江硯微微仰了仰下巴,啞聲:“你想做什麼。”

“想給你們道個歉。硯硯,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的行為失控,讓你疼了很多年,但爸爸想說,你是爸爸媽媽的寶貝,我沒有把你送給別人過。”

江硯心裡一疼:“……別說了。”

紀嘉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扶著江硯的身子,拉著江硯的手,攥得緊緊的。

吃這些苦的時候,江硯也還只是個孩子啊。

江硯擰著眉,眼眶憋的通紅。

“十幾年了啊,硯硯,爸爸有十幾年沒抱過你了。”

“最後一次,讓爸爸好好抱抱你,好麼?”

江市南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但他現在無事一身輕,替江硯解決了所有危險隱患,原定聖誕節當天去自首,現在這麼看,能提前見到兒子一面,足夠時間達成和解,好像也不錯。

他笑了。

抬步,試探性的朝江硯走了兩步。

“……”

江硯盯著他,眸光復雜糾纏。

卻是動容的上前一步。

猶豫著,緩緩抬起雙臂。

他低聲應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