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九川自然不會就這麼放他們走,全然變成蛇瞳的瞳孔束成了鋒利的菱形,危險而又貪婪的看著司憫懷和溫宴兩個人,彷彿他們已經是他的盤中餐,只等下嘴吃就行了。

門剛被一條縫,餘九川的蛇尾隨即跟上來,司憫懷連忙再度扯過溫宴往自己懷裡塞,免得他受到傷害。

他們身上有之前餘九川下的禁制,他們現在只能發揮出三分之一的力量。

對於這件事司憫懷覺得很是憋屈,他的武力值當下是最高的,現在被壓制著使不出來,而溫宴那點能力也不用他指望了,給餘九川塞牙縫估計都不夠。

一時間司憫懷很是深刻的反省自己這辦的是什麼事,早該把那小子當擋箭牌的,現在倒好,擋箭牌都輪不上他了,完全是一個拖累。

蛇尾直接將門上的感應器給打壞了,這下退路也沒有了。

餘九川察覺出來司憫懷身上的能量核比溫宴身上的要強大,柿子當然挑軟的捏,攻擊一轉就往躲在司憫懷懷裡的溫宴身上打去。

司憫懷側身,將溫宴推到一邊,再次揮拳對上餘九川的蛇尾。

被封了三分之二的力量還能這麼強勢,這讓餘九川對司憫懷有了幾分忌憚。當初雖然看出來司憫懷的能量核很充沛,但注意力都在另一個瘦小的小鬼的身上了,倒沒怎麼窺探司憫懷的能力。

溫宴被推了個趔趄,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三番兩次為了保護他和敵人硬抗的男人,平日裡明明是百般嫌棄,生死關頭卻又把平日那副做派收了起來,救了一次還不夠還要救第二次第三次,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司憫懷和餘九川打了幾個來回,怎麼看都是司憫懷落下風,他的拳頭砸到的是蛇尾,對於本體餘九川造成的傷害實在不值一提。

餘九川也沒有耐心和司憫懷繼續糾纏下去,驟然加力朝司憫懷攻去,司憫懷下意識的抬手就擋,蛇尾卻中途換了方向,扭曲著朝溫宴襲去。

司憫懷下意識的撲過去雙手抓住了蛇尾,對溫宴吼道:“攻擊他!”

溫宴雖然沒有經歷過實戰,但再怎麼說也不是個普通人,而且思緒頭腦都很清醒,腳用力朝餘九川的身軀攻擊過去。

有了溫宴的援助,司憫懷這邊也輕鬆很多,他知道餘九川的弱點是在本體,可他一個人不好接近。

蛇尾的攻擊是遠處,根部就是攻擊盲區,只不過餘九川剛才徒手就打穿了莽子,司憫懷擔心溫宴去了也不容樂觀,然而此時的餘九川彷彿受到了刺激一般,攻擊全然沒了章法。

司憫懷疑惑的朝溫宴看過去,見溫宴正趁著餘九川露出破綻時賣力輸出,他也不太好在多想,兩人開始全力應對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啊――”餘九川仰天嘶吼,目光極其憤怒的盯著面色沉靜的溫宴,像是在掙開什麼枷鎖,瘋了一般的一而再再而三向溫宴那邊撞。

背對著餘九川的司憫懷看不到此時餘九川臉上那既憤怒又驚懼的表情,只是看著溫宴面不改色,覺得略微心安。

餘九川知道自己撼動不了他面前的溫宴,便猛然朝司憫懷發起攻勢,司憫懷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穩住身形時餘九川已經近在眼前。

餘九川抬起手,正是一拳打穿莽子的手法。

這一擊再躲避已經來不及,司憫懷將手臂架在身前打算硬接這個攻擊,然而餘九川的這一拳並沒有落下。

一個還有些稚嫩少年,義無反顧的擋在了他的身前。而這時餘九川不知為何開始發瘋,一招也打不到人身上。

就算是司憫懷此刻也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還真是好運啊!”

溫宴點頭,輕輕的應了一聲。

完全混亂的餘九川當然不會是他們的對手,靠持久戰最終把餘九川穩穩當當的制服,司憫懷看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餘九川,偏過頭對溫宴說道:“我們快離開吧。”

“等一下。”溫宴忽然出聲打斷,幽深沉寂的眸子深深的看向溫宴,聲帶著點飄渺,“斬草除根。”

這話司憫懷沒有意見,他只是覺得麻煩解決了,不想這人的血再弄髒了他這身好不容易保持乾淨的衣服。

溫宴抽出餘九川腰間的一刀,眼睛也不眨一下的補上了最後一刀,位置正好是餘九川的心臟。

司憫懷怔了一下:“你想……”

他才剛說了兩個字,溫宴的手已經深深的探進了餘九川的心臟。

司憫懷瞳孔一緊,然後別過眼去,這場面太過血腥,他沒興趣觀看。

溫宴滿手鮮血的取出一顆金色的珠子,然後緊緊握住,嘴裡低低的吟唱著什麼咒語。他的整隻手都被金色的光芒照亮,然後光芒慢慢隱去,手心的珠子也蕩然無存。

溫宴感受了一下體內澎湃而起的能量,終於露出了這幾天的第一個笑容,抬頭目光直直撞進司憫懷居高臨下的視線裡。

在面對餘九川的時候他沒有亂,可撞進這一片冰冷淡漠的眸子裡的時候,溫宴的沒由來的慌了一下。

司憫懷沒給他繼續凝視的機會,輕飄飄的移開了眼,朝門口走去。

門口的感應器已經壞了,而被餘九川所禁制的能量隨著餘九川的死亡也徹底消失,所以司憫懷毫不客氣的一拳轟在了特殊材質的門上。

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直接把門砸出來一個凹陷。

溫宴走過來看著微低著頭轟門的司憫懷,雖然垂著的眼簾將眼裡的情緒遮了個完全,可他還是覺得司憫懷似乎是生氣了。

溫宴並不是一個藏不住事的人,但是這個時候他卻想跟司憫懷談一談:“你覺得我不該殺他嗎?”

司憫懷沒說話,繼續力道不改的砸門。

溫宴繼續說道:“還是你不認可我這樣獲得力量的方式?”

依舊沒有回答,溫宴也不再說話,只默默的看著司憫懷。

司憫懷最後一拳轟下去,門終於破了,這時候他彷彿才剛有時間回應一般,滿不在乎的說道:“在末世裡,只要能獲得存活下去的力量,方式並不重要。”

如果躺在地上的是他們,餘九川也不會手軟的。既然想著捕食別人,也該有被人捕殺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