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下戰書
徐瀾眼前的這條龍,比他以往在畫本上看到的任何一條龍美得更加窮工極態,更加震撼,白圭無玷。
銀白的鱗片密緻的包裹住全身,頭頂有一對赤紅色的角。背上還有一對小翅膀,同樣被銀白色的鱗片覆蓋。眼睛赤紅,彷彿時刻都要哭出來一般。驀一看竟然有一絲反差萌,煞是可愛。
“爸爸,我很醜嗎?”白兀看著徐瀾強憋著笑不說話,擔憂的問道。
他不知道這個形態在徐瀾的眼中是怎麼樣一副模樣,但在龍的世界,他可以說是最受歡迎的那一個。
“不,很可愛。來,過來穿衣服,別感冒了。”徐瀾嘴角帶笑的招呼白兀過去,連帶眉角的那道疤都染上了幾分笑意。
這一次白兀窩在徐瀾的懷裡安安心心的睡過去,因為他相信,無論到哪裡男人都不會拋下他。
徐瀾是被小李的連環奪命call給叫醒的,折騰了一晚上,感覺剛沾枕頭邊小李的電話便不厭其煩的打過來。
“喂,什麼事!”徐瀾打著哈欠,語氣欠佳的問道。
“徐隊!不好了!你快點過來嵐山的紅燈區,剛剛接到報警,那裡又發生了一起命案。而且手法和前幾次……”
還沒等小李說完,徐瀾便結束通話電話。套了件衣服,抱著白兀就往外走。
冷風一下將白兀驚醒,等看清楚在男人懷裡之後又沉沉的埋進懷裡。
“爸爸,怎麼了?”
“沒事,你再睡會,我們去吃早點。”徐瀾將大衣緊了緊,打車過去嵐山。
不止小李,胡成也在。一支菸杆子翹在嘴裡,面色疲倦,只有那雙眼睛還是如老鷹一般銳利。
“你怎麼把孩子也帶過來了?”胡成皺得眉頭都能夾死蒼蠅,隱忍著怒氣說道。
“孩子在家我不放心,一會小李留下外面,我和你進去。”徐瀾鎮靜的說道。
“……好。”
小李看著徐隊懷裡的小傢伙,嘟著嘴表示他並不接受這個決定。誰不知道徐隊以前是個暴躁工作狂,怎麼有了個兒子立刻變身溫柔奶爸了?
而且,他也想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小李抱怨的時候,胡成已經把基本情況和徐瀾說了一遍。
這次是在紅燈區的出租屋裡,受害人的血從屋內直接浸到了屋外。早上被人看見才報的警。
徐瀾將懷裡的孩子叫道小李手裡,跟著胡成走進了充滿鐵腥的房間。
這裡的環境還不如靜心苑,只有五六平米這麼大,雜物堆得到處都是,血也流的到處都是。
受害人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左胸已經被割去,雙腿彎曲被擺成承.歡的姿勢。
“鑑定科的同志怎麼說?”
“基本和前兩次作案手法是一樣的,只是這次受害人被刻意擺出了姿勢。我剛才觀察了一下,這邊根本就沒有監控器!”
胡成摩擦著煙桿子說道,他思考或者焦慮的時候就想抽菸,為了不破壞犯罪現場,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緩解焦慮。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是有人看到新聞,想利用別人做自己的替罪羊。再仔細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徐瀾雙手環胸,看了一眼床上的受害人。切面整齊劃一,和靜心苑的受害者幾乎沒有差別,就連縫合的手法看起來都一模一樣。如果DNA能完全匹配在一起的話……
男人心咯噔一下掉下去,瞬間涼了半截。
還有一個可能,兇手誤認為自己是去抓他的警察。在給自己下馬威,逼迫自己站出來。這個姿勢,正是給自己下的戰帖!
徐瀾套上手套將受害人的腿放下來,僵硬的肢體沒辦法伸直,直接倒向了另一邊。受害人靠牆的大腿外側用鮮血寫著:好玩!兩個字。
男人腦子轟的一下被炸開,眯著眼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用手示意胡成過來看。
“放肆!太放肆了!蒼天之下,黃土之上,居然拿人的性命開玩笑!我!我一定要抓到兇手,讓他把牢底都坐穿不可!咳咳……”
胡成憤怒的大吼,花季少女被這樣殘害,居然只換來好玩二字!而且兩天之內連續作案,態度如此猖狂,簡直不把警察放在眼裡!
“你先冷靜一下,對方既然敢這麼大膽的做事肯定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匹夫,案件的難度也比想象中更大,我們先回警局從長計議。“
徐瀾長長的睫毛蓋住眼底的情緒,安撫胡成說道。
“……連續發生三件命案,而且作案手法如此惡劣!這件事我得親自到上面去彙報!你這幾天好好整理一下案件線索,有什麼訊息立即向我彙報!”
胡成走到外面,掏出煙桿子。噹噹噹的在圍欄上敲了幾下,然後掏出菸絲按進菸斗裡。
“你放心去吧,這邊有我呢。”
徐瀾還想確認一些事,現在胡成一走,剛好可以不用偷偷摸摸的求證。胡成那雙眼睛太過犀利,他怕到時候案子沒辦成還惹得一身騷。
畢竟誰也不會料到失控裂痕會把他傳送到殺人現場,他更不想把白兀送去實驗室,躺在冰冷的床上給研究人員做實驗!
“老胡,說說你以前是怎麼看我的?”
徐瀾趁著胡成焦躁的時候問道,雖然這個世界的人都認識他,可是時間長了難免會露出破綻來。
白兀也說過,自己除了會產生時空裂縫以外,不能干涉任何一件事情。
那麼這個世界裡原本的徐隊又去了哪裡?他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呢?
“你?他們都說你是個工作狂,辦起案子來不要命。”胡成透過吐出來的菸圈看著徐瀾,將卷好的紙菸遞過去。
“你呢?”
胡成透過朦朧的煙霧,看著眼前這個冷冽剛硬的男人,眼睛裡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澄澈深邃。
“你去接兒子還能搞塊疤回來?”
徐瀾拿煙的手頓在原地,然後僵硬的借了個火。他就說那雙眼睛不得了!
他猛吸了一口煙吐出來,就看到樓底下小李正抱著白兀在向他招手。
“你放心去吧,我跑不了!”他孃的,他怎麼覺得自己一下子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