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裘,怎麼了?”阿灼其實並不明白,雲瑤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阡陌,她若沒記錯,是墨仙吧?可是她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白千裘的眸中偶一絲混亂,但等望向阿灼,發現阿灼並無什麼特別的變化後,定神回了雲瑤一句。
“是嗎?我想,我的妻子並不認識墨仙。”
“但你的妻子一定認得我。”這聲音清冷而從容,卻讓阿灼幾乎雙腿一軟,就要跪倒在地。
怎麼是他!
當凌訣在阿灼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出現時,包括玉帝在內的所有人都沸騰了。
凌訣竟然是一個人來了這裡嗎?
凌訣絲毫不曾遮掩身上的魔氣,而眾人在聯想了雲瑤、青鸞的話後,也不難猜到,來人是誰。
若說先前,還有人對阿灼勾結魔界的事心存懷疑,那麼此刻,所有的懷疑都被凌訣的出現打破了。
“阿灼,我忽然覺得,你不該替我去靈界打探訊息了。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放在別的男人身邊,我還真是,不忍心啊。”
凌訣微笑著,鳳眸之下的笑容美麗地像是懸崖上的花。
給阿灼無盡的絕望和恐懼。
“凌訣,你在胡說些什麼!”
“阿灼,怎麼是胡說呢。今日我在這,誰若敢傷你,我便要他生不如死。”
這話說得輕柔,卻讓在場之人都覺得背後一陣發冷。
“凌訣,你在這麼信口雌黃,莫怪本帝在今日動手。”
“動手,白千裘,你以為今天這婚,能成?”凌訣冷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沒人知道,為何他一人來此,卻仍舊如此鎮定。
人他再厲害,面對這麼多人,哪裡有半分勝算!
“果然是妖女,竟然和魔界勾結,到現在都死不承認!”青鸞見此,剛才被白千裘打得那一巴掌氣此時又躥了上來,立刻趁機高聲喊道。
白千裘已經怒了,任是他再能忍,也受不了好好的婚禮被鬧成這般模樣。
但阿灼比他更先一步忍耐不住了。
阿灼掀掉頭頂有些礙事的鳳冠,憤恨地盯著凌訣,怒道“凌訣,我早和你說過,我們之間不過是仙魔對立,你何苦費盡心力來誣衊我!”
“阿灼,我現在在這裡,不用在演戲了。”
但凌訣卻是毫不生氣,仍舊是溫柔地講著,那模樣,沒有人會認為他在說假話。
阿灼衝動著便想上去打凌訣,但剛剛離開,就覺得背後一陣疾風颳過,心上莫名一顫。
阿灼立刻便想回身,誰知被凌訣一把抓住,死死扣在了懷中。
而等她轉過身時,竟然見到阿果的手裡拿著一把散出魔氣的匕首,匕首的尖端,刺進了白千裘的心窩。
白千裘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和凌訣這裡,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阿果。
此時,他也只是怔愣著望著自己胸口的匕首,一言不發。
“我特意為靈帝打造的匕首,集合了魔界和幽冥的魔氣、死氣、和煞氣。這些邪氣會順著血脈混入靈帝你體內,靈氣受汙,不知靈帝陛下,以後是否還能使出幻術來?”
凌訣的聲音像是惡魔,讓阿灼渾身顫抖起來。在場的人都痴傻地望著這一幕,誰也沒想到,出手的竟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僕。
更沒人會知道,這小僕竟然一出手,便成功了!
“陶灼,果然是你勾結凌訣!”
不僅是雲瑤、青鸞,甚至連靈界來迎親的人都是紅著雙眼想要衝過來。
但還沒等眾人靠近凌訣和阿灼,長橋之上,便已經突然落下了數十個手持刀戟的魔兵。
而本來周圍空無一人的地方,也在凌訣的一個響指之間,驟然匯聚出了數不清的魔兵來。
一模一樣的盔甲刀劍,個個都是魔煞之氣極重。沒人看到這些魔兵的臉,盔甲之下,是一團一團的黑霧之氣。
“怎麼會出現這些人!”玉帝大怒,為何仙界能驟然出現這麼多魔兵,而他卻一無所知!
凌訣放聲笑開,轉身鳳眸睥睨。
“你當然不會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裡認得他們的只有我和阿灼。阿灼,可還記得他們?”
阿灼在見到白千裘受傷,愛祖國茫然無措地摔倒在地時,整個人便忘記了所有的言行,僵硬地像塊木頭一樣。
此時凌訣見她不動,便強行將她轉了過來,逼迫她去看這些魔兵。
阿灼渙散的眼神在見到這些魔兵的裝束後,漸漸凝聚起來。
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又麻木變成了震驚,最後變成了恐懼。
“天-魔-軍……”
天魔軍,是那十萬天魔軍!
阿灼不敢相信,看向凌訣。卻發現他的嘴角正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你騙我!你騙我!那十萬天魔軍,你根本就知道他們在哪裡!”
阿灼這一聲吼叫,幾乎立刻讓所有人知道了這些魔兵是什麼來歷。
知曉內情或對十萬天魔軍有了解的仙家,臉上都露出了崩潰之情。
凌訣,他竟然找到了那十萬天魔軍!
“不可能的,我用了窺念術,不可能的!”阿灼捂著頭,跌跌撞撞要掙扎出凌訣的控制。
但她卻望見了凌訣的笑容,那種掌控一切的,她完全看不懂的笑容。
“是啊,若不讓你看見那一切,你又怎麼會相信,這十萬天魔軍已經消失不見?”
阿灼回想起那天的情形,突然覺得自己無比可笑。她那時,怎麼就一點沒發現不對勁?
凌訣是堂堂魔尊,怎麼可能輕易讓她對他使用窺念術!
天魔軍和仙家已經開始了打鬥,阿灼瞥見有天魔軍想白千裘攻去,立刻出手阻擋。
但天魔軍有多強大,他們都知道。一個可以對付,但當無數的強大天魔軍攻來,勝負早已揭曉。
凌訣也不懂,就站在那裡,冷冷望著阿灼,為了護住白千裘而被魔軍傷得遍體鱗傷。
“阿灼。”
阿灼重傷,卻忽然聽到了白千裘微弱的聲音。
她欣喜地望向白千裘,卻發現他臉上竟然佈滿了黑色的密紋。
“別白費力氣了。白千裘,那把匕首可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邪氣入體,此刻你體內所喲靈力紊亂,逆脈而行,你現在,不過是廢人一個。”
白千裘冷冷望向凌訣,金眸之上已經佈滿了血絲,卻是硬撐著一點點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