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壽陽山機緣

壽陽山在東市三十里外，海拔八百餘米，山峰清秀，多樹木，山頂有一座神廟，喚作彭神廟。

說起彭神廟，當地縣誌曾有記載，說是在漢朝有一個叫彭矩的人，原先是一個任俠，後訪師修道，練得一身出神入化的劍術。

當時壽陽山盤踞著一條惡蛟，興風作浪，鬧得百姓不得安生，彭矩得知後，引劍斬蛟，後來彭矩功德圓滿飛昇成仙，百姓為了感念他，在壽陽山修建了他的神廟。

日月遷徙，神廟香火越來越少，由於旅遊開發，神廟也變成了小賣部。

楊戩在小賣部買了一瓶水，邊喝邊走欣賞風景。

他是下午來的，等到山頂，已然天黑，遊客陸續離開，小賣部也關門了，諾大山頂只剩他一個人。

這裡建有一觀星臺，楊戩盤坐在上，張目一望，大地深遠，而天穹似在近前，天地茫茫，日落月升，萬籟俱寂，唯有星辰閃耀。

觀此景，一時心頭豁然，大有一種觀天地之浩渺，覺滄海之一粟之感。

心中因女兒長情生出的苦悶，忽煙消雲散。

在天地跟前，人不過是一浮游罷了，更遑論那什麼可笑的愛情。

日有升落，月有圓缺，人有悲歡離合，不外如此。

呼···念頭一下通達。

“噫籲嚱，壯哉，美哉！”

楊戩長贊，不知覺間竟過了午夜。

算一下時間，正是到了米紫琦所說的時候。

“壽陽山機緣···”

楊戩低語，突地一笑。

登高遠望，開闊心胸，擺脫了失戀的痛苦，不就是機緣嗎？

至於什麼殘破的修仙世界，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

楊戩站起，拍了拍衣服上塵土，打算離開。

已經得到機緣，再留下沒什麼意義了，萬一給寒風吹感冒，可就不划算了。

正當他轉身，驀然頭頂傳來一聲雷吼。

黑暗的夜空，被一道閃電劃破，宛如一柄絕世利劍，將天空分作兩半。

楊戩抬頭，看到什麼，瞳孔倏然縮陷下去。

一條雷電在天空閃耀，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太多了，根本數不清，簡直是萬雷齊耀，好像要將天空給劈裂了。

不···楊戩後退一步，面露驚悚，不是好像，而是真的裂開了。

他清晰地看到，虛空龜裂，露出黑暗的宇宙大空，裡面一方模糊的世界，隱隱閃動著。

一股荒涼、亙古、悠久、神秘的氣息，從那方世界傳來。

“這是···”

楊戩震撼，想起米紫琦的話，難道這就是那片殘破的修仙世界？

那世界越來越近，它太浩瀚了，宛如一塊遺失大陸，直插進太陽系，將銀河遮蔽。

突然，前進的世界，碰到了什麼，似乎是一張無形的屏障，讓它界邊驟然大起驚天光芒，泛起極光般的漣漪，蕩在宇宙中。

轟隆隆···整個大地緊隨著狠狠一震，劇烈的搖晃起來，差點沒讓楊戩從觀星臺摔下去。

幸好只是持續了十幾秒，震盪消失，當楊戩重新抬起頭，那片世界已然無法前行，懸停在虛空，卻有無數光球，自其內飛射而出，拖著彗星般的尾巴，沒入地球。

其中一顆，不偏不倚，正對準他所在地而來，速度快的不可思議，頃刻而至，飄落在身前。

“這就是那個能讓我活下來、不大不小的機緣？”

楊戩驚奇的看著眼前光球，它約莫拳頭大小，是一團會發光的氣，擁有自主靈識一般，主動靠近心臟，慢慢融合進去。

下一刻。

楊戩眼前浮現一行字跡：

“恭喜，你得到神格—彭矩。”

“彭矩：劍修，隸屬神話信仰系統。”

“職位：天庭西方廣目天王帳下雲翔校尉，別號青蓮劍君。”

“神通：百步飛劍術，青蓮劍經。”

“角色已建立，神格正在融合，請稍等···”

彭矩···楊戩眼中劃過一絲異色，不正是壽陽山神廟供奉的仙人嗎？

“看來這顆承載著莫名力量的光球，並非胡亂飛來，有著某種牽引。”

他暗暗思索。

至於眼前文字···應該是米紫琦所說的，修仙世界本源力量在地球規則下所展現出來的形式。

隨著氣流的融入，他感受到一種難以言述的力量，在身體滋長著。

他眯起眼睛，浮現出一抹享受的表情。

恰在這時，耳畔傳來一聲陰惻惻的聲音：

“楊戩，果被你捷足先登！”

他猛一轉身，一行人闖入眼瞼，穿著統一的武館制服，胸口紋著一‘雷’字。

當先兩個人，一老一少，步伐極快，楊戩從沒見過走的這般快的人，簡直跟飛一樣，一個眨眼，橫跨十數米距離，出現在眼前，叫他嚇了一跳，“你們是···”

青年臉色陰鬱，眼了一眼楊戩胸前發光的球體，二話不說抬手一劃。

只聽哧的一聲，一柄短刀，利落無比的插入楊戩胸口，鮮血頓時噴湧，難以遏止。

楊戩面露莫大痛苦與憤怒，可一句話說不出口，身體一軟，倒在地上，感覺生命力在快速流逝。

“這不是你能染指的東西。”

老者穿著一身唐裝，梳著倒背頭，半蹲而下，拔出短刀隨手扔掉，伸出略顯枯萎的手掌，就那麼直挺挺的順著傷口，刺了進去。

血噴了老者一臉，唇角卻掛著笑容。

融進楊戩身體裡的光，盡數被抓了出來。

“他們是為了這機緣而來···”這一刻，楊戩終於明白過來。

“以你那卑賤的身份，也配得米小姐青睞，死亡才是你最終的歸屬。”

青年從鼻孔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冷笑連連，毫不客氣的從老者手中拿過光球。

方一接觸那光球，便是感到一股迥異而強大的力量，茁生在身軀。

“這股力量···太強了、太強了！”他一怔，旋即眼中精光暴射，臉色變得無比狂熱，“彭矩，劍修，哈哈哈，這是仙人的力量！舊楚米氏沒有騙我，我得到仙人的力量了！”

一股驚人的力量從他身軀散發而出，衣衫獵獵，張開臂膀，眼神熾熱而貪婪，彷彿要將整個世界囊括在手，瘋魔般的大笑：

“仙人，我是仙人，這才是我想要的絕對力量！”

相比較他的意氣風發，楊戩只覺眼前越來越黑，一種死亡陰影籠罩，額頭突突地跳，奇怪的是不再像往日那般劇痛，在肌膚底下生出一條晦澀如眼狀的豎紋，散發出瑩瑩光澤，在向天照射···

只可惜他太虛弱，無法感知這一幕。

而也是這時，他才知道，原來人死之前，什麼不甘、憤怒、懊悔、想念都是假的。

有的只是停滯到近乎消散的思維。

能做的僅是望著天空，本能的追逐發光的東西。

然後，他瞳孔裡，便是映入一顆光球。

那球體太亮了，超越先前出現的一切光體，熾烈如日，華光盛大，在楊戩瞳孔中越來越大···

轟的一聲，楊戩淹沒在光華中。

“恭喜，你得到神格—楊戩。”

“楊戩：道修，力修，肉身成聖，隸屬神話信仰系統。”

“道門三代弟子第一人。”

“割據一方，聽調不聽宣。”

“舅舅:天帝。”

“養母：西王母。”

“職位：天庭統治者，維護者，整頓者。”

“天庭戰神，執殺伐神權。”

“吞日神君之主。”

“司法天神。”

“農耕之神。”

“封神功高，號曰：清源妙道真君。”

“天帝敕號：二郎顯聖真君。”

“文宣武烈，人神共尊：萬天川主惠民天尊。”

“神通：天眼（未知），八九玄功，法天象地，無窮妙道，三昧真火，五雷訣，縱地金光。”

“楊戩？二郎顯聖真君？名號比彭矩長多了，怎出現在我身體···”楊戩嘴角無力的扯了扯，極力想去思索明白，但尚不待他做什麼，一股無法言語的力量，掙脫樊籠一般出現在身體，流向四肢百骸。

轟···跟先前光球不同，那光一觸他身體，竟發出一聲歡鳴，好似魚兒入水般暢通無阻的直接融合了進去。

“經檢測神格契合度：完美。已融合。”

“角色正在建立···”

“角色建立成功。”

“開啟角色神話副本···”

“已開啟，請進入···”

“歡迎來到西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