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麗古麗呼吸一窒,已經被那人壓在身下,伸手就去解她的衣服。帕麗古麗拼命的反抗,又抓又撓,嘶聲嚎叫道:“救命啊!救……”
只喊了一聲,眼前一花,那人驀地捏住她的臉頰,低聲厲喝:“住口!”俯頭壓下,用嘴唇狠狠地封住她的嘴巴。
帕麗古麗動彈不得,呼吸急促,任憑他捏著自己的臉頰,粗野而狂肆地親吻著自己,痛楚中夾雜著悲苦,淚水洶湧而出。
過了片刻,那男人漸漸放開捏在她臉頰的手,轉而朝下滑落。帕麗古麗恨怒已極,乘他不備,驀地狠狠咬牙,促不及防,下嘴唇被她咬住,那人痛吼一聲,急忙抽手捏住她的臉頰。
帕麗古麗吃痛不起,立刻鬆開了牙齒,“噗”地一聲,奮力吐出一小塊血淋淋的的肉來。
那人趕忙擦拭一下嘴巴上的血,揮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帕麗古麗眼冒金星,翻身滾到了床下。
不等她站起身子,那人又猛地一把揪住她的頭髮,硬生生拖了回來,劈手又是幾記耳光,打得她幾欲暈厥。
那人扼住她的咽喉,貼著她冰冷的耳垂,一字字地說道。“你若再敢反抗,我就將你將你先殲後殺,碎屍萬段。然後把你的肉一塊一塊的拋到山上去,讓野狼將你吃得精光光。”語調森然,眼中放著兇光。
帕麗古麗在山間獨立甚久,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刁蠻、愛哭鼻子的小女孩了。她天生聰明、睿智,又飽經磨鍊,逐漸形成沉著、冷靜、韌而不折的第二個天性。
她身處絕境,反倒激起她的強烈脫險之心。忖道:“我獨自釣到鱷魚不是同樣這樣的兇猛嗎?後來在我百般溜鬥之下,筋疲力盡,最終還是成了我的盤中餐?”
剎那間,面對於這窮兇極惡的傢伙,她反倒逐漸放鬆起來,沒有初時那般恐懼不安。
帕麗古麗撫著紅腫的臉頰,緩緩地抬起頭來,用淡然的眼光看了他一眼,見他一絲不掛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居高臨下,冷冷地凝視自己。目光貪婪,就象擇人而噬的餓獸,傲慢地打量一隻無助的獵物。
她知道,自己越是軟弱對方就越加貪婪,當下強斂悲怒,漸漸平定下來,冷冷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那人重新彎下腰來,象一隻野獸似的蹲距在她的身前,饒有興味地盯著她,嘴角流出得意的婬笑,很得意地說道:
“眼下整個英雄莊都被我控制住了,告訴你也無妨。我叫西日阿洪,原是希爾撒提手下的一員大將,我得知你要嫁給他,日後南、北兩疆都屬於他的了,我心裡嫉妒的很那!
“恰好這個時候,我昔日好友阿布杜雷找到了我,他說給我兩千兩黃金,三百畝土地,讓我辦成希爾撒提的樣子,捷足先登。
“哈哈哈!你說我既能得到大筆的賞金,又能與疆陵公主洞房花燭,你說我不願意啊?所以我就來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你得到了,哈哈哈!”伸手朝她前胸摸了過來。
帕麗古麗喝道:“別動!聽我把話說完。”
西日阿洪把手縮回,凝神傾聽。
帕麗古麗見他是個利益燻心之輩,便決定給他來個鐵鉤溜鱷魚的消耗戰術,故意咬牙罵道:“阿布杜雷,好個陰毒的小人!現在我宣佈!誰要殺了阿布杜雷,我不但以身相許,還與他平分江山!”
西日阿洪眼睛登時一亮,拍手道:“我能啊!只要你肯嫁給我,要我繼承王位,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
帕麗古麗哼道:“你不過就是一個無名鼠輩,要說幹個雞鳴狗盜、欺負一個女孩子還可以,要說殺阿布杜雷,天下人誰都不會相信!”
西日阿洪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喝道:“你別狗眼看人低!你覺得希爾撒提好啊?其實他心裡比我還要貪婪,比我還歹毒!他要娶你,不是愛你,而是要稱霸整個新疆!”
帕麗古麗故意刺激他,“那也比你強!好賴人家要幫我鶻汗國平息叛亂,你呢?光著身子,站在一個女孩子的眼前,簡直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就是殺了我,我都不會嫁給你的!”
西日阿洪牙關一咬,揮手想打,巴掌扇到半路,又收了回來。拿出憐香惜玉的樣子,笑著問道:“我怎麼做你才肯嫁給我呢?”
帕麗古麗堅定地說道:“只要你殺了阿布杜雷,我就嫁給你!”
西日阿洪道:“這個極其容易。他現在還把我看成兄弟,我們很快就在莊外見面了。出其不意,一刀就能將他劈死!不過眼下我還不能這樣做,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把嘴巴一調,再來個死活不認賬,我豈不落個雞飛蛋打、裡外不是人嗎?除非你和我當著眾人的面,與我拜完堂,入過洞房,完事後我就去殺他!”
帕麗古麗把手朝外一撩,怒道:“好了,你還是殺了我吧!我寧可死在你的刀下,也不會受你這無窮無盡的折辱。”
西日阿洪淡淡道:“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如果死都是這麼容易,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辛辛苦苦地苟活於世?小乖乖,我還捨不得殺你呢!”撅起嘴巴朝她臉頰親吻了過來。
帕麗古麗一把將他推開,正色地說道:“西日阿洪,你真要誠心娶我,就趕緊把衣服穿上,與我一起去見我的族人,我當眾講出原由和我索要的條件,你若是覺得滿意,我就當眾宣佈我要嫁給你!”
西日阿洪喜道:“行行行!我答應你!”
帕麗古麗道:“畢竟我還是個公主,雖然婚禮舉辦的有些倉促,但必須得容我打扮打扮,穿上公主的著裝,步入新房。如果不走完所有的程式,我的族人誰會相信咱倆真的結婚?日後又怎麼和你相依為命!”
西日阿洪眼珠子轉了轉,質疑地問道:“你不是想聚集族人,伺機對我動手吧?”
帕麗古麗喝道:“西日阿洪,你還是不是男人!連這點事你都害怕,讓我怎麼相信你的能力?這樣吧,你只把我三個丫鬟放出來,讓她們幫我打扮,幫我佈置一下洞房怎麼樣?”
西日阿洪不知帕麗古麗用的是拖延戰術,滿心歡喜,當即就答應了,隨即穿上了衣服,從一個包裹裡拿出了三粒解藥,對帕麗古麗道:“你的三個丫鬟中了我的蠱毒,不過問題不大,吃了解藥就沒事了。”
說完,走到牆角的臉盆前,梳洗打扮了一番,將薄如蟬翼的臉皮面具戴好,拉著帕麗古麗走出了房門。
帕麗古麗意在拖延時間,他知道,英雄莊有幾千個族人,他們不會完全被控制,如果在這一天的時間裡逃出一個,英雄莊就有獲救的機會。於是,她再也顧不得羞臊,決心去見莊民。
在西日阿洪的監視之下,帕麗古麗先來到麻佳、莫果等人的房間裡,見他們都處於昏迷狀態,求救無望,便低聲說道:“麻佳爺爺,莫果小叔,我要結婚了!”隨即走出了房門。
接下來走遍整個村莊,無處不是一樣,所有的莊民不是被毒倒就是在控制當中。帕麗古麗心中一陣空茫,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間。
三個丫鬟吃過解藥之後,並無大礙,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幾個人待在房間裡,將房門頂死,一面焦急的等待,一面也在磨磨蹭蹭的為公主梳妝打扮。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在百般拖延之下,日頭已經偏西,可還是不見有援軍到來。帕麗古麗漸漸緊張了起來,她找出當年屈含星送給她的那把短刀,藏在衣袖裡,準備在洞房裡與西日阿洪同歸於盡。
就在淡淡的絕望之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丫鬟問道:“誰啊?”
“是我!西日阿洪!”心中的歡喜瞬間化為恐懼和絕望。
丫鬟喝道:“我們剛剛看過掐算過,戌時一刻才是吉時,你忙個什麼?”
西日阿洪道:“我不是著急,莊門外來了三個漢人,說是從歸元國來的。”
帕麗古麗聽到了歸元國就想到了屈含星,急忙朝丫鬟連使眼色,示意叫他進來,自己連忙坐在梳妝檯前。
西日阿洪走了進來,對帕麗古麗道:“莊門外來了三個漢人,說是從歸元國什麼村子來的,可能是姓韓,叫什麼星。”
帕麗古麗聽到這話,欣喜若狂,差一點都要蹦了起來。強忍心中的興奮與激動,平靜地對西日阿洪道:“郎君,我家確實有好多漢人的親戚,這位姓韓的是我母親的侄子,今天恰好是我們的大喜之日,趕緊放他們進來吧。”
西日阿洪搖頭拒絕道:“不行!在咱們還沒入洞房之前,我決不能讓他們走進莊子。”
帕麗古麗見他警惕性很高,倘若再強烈的要求,定會引起他的懷疑,便淡然道:“你的擔心也是對的。但我家親戚大老遠的來了,就把人家絕之門外,這也不符合待客之道啊?萬一他們鬧起來怎麼辦?這樣吧,咱們一起到莊門前見他們一面,就說莊子里正在搜查奸細,要他們在莊外住上一夜,天一亮就放他們進莊子。親戚是打不掉的,日後我們都是親戚,這樣一來也能緩解親戚之間的關係啊?”
西日阿洪尋思了半晌,才勉強答應道:“好吧,我這就帶上幾十個手下,陪你到莊門前見他們一面。不過你可不許耍什麼心眼兒,否則休怪我手中這把大刀不客氣!”
帕麗古麗道:“放心吧,英雄莊幾千人的命都掌控在你的手中,我想跑也不能跑啊!況且我還指望你手刃仇敵,就更不會動別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