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科幻宇宙的雛形

因為顧東陽選擇了先拍攝《紅海行動》，所以老劉先進了《鬼吹燈之龍嶺迷窟》劇組。

不過莊顏的戲份不多且集中，並不影響《三體2》的開機。

在那之前，他先來到了《流浪地球》的片場。

“哎哎哎，小心點兒！”

幹勁十足的郭凡一邊招呼他，一邊還不忘自己指揮的職責，然後才轉過頭來語氣抱歉。

“不好意思啊顧導，讓你見笑了。”

“攝影棚正在置景，很多道具還在準備當中。”

“亂七八糟叮叮噹噹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大工地。”

“我一直跟他們開玩笑，說自己是個包工頭來著。”

顧東陽擺了擺手以示並不介意。

“不不不，恰恰相反，我覺得你乾的很好。”

“科幻片對於你，我，以及整個華語電影行業來說都是一個嶄新的課題。”

“即使在《三體》第一部當中，最大的一個場面也就是古箏行動。”

“其排程上的規模和難度，都比不上《流浪地球》。”

“電影最後能夠拍出什麼樣的效果且不說，指揮如此龐大的工作團隊，讓劇組有條不紊的執行就是個巨大的挑戰。”

“你的管理能力比我想象的強很多。”

他完全不吝誇獎。

郭凡雖然當導演的經驗不算很豐富，在敘事能力上有一定短板，但這方面還是值得稱道的。

一句話：全靠同行襯托。

華語影視行業典型的劇組執行方式是什麼樣的呢？

絕對比眼前的工地要亂。

每個導演有自己習慣的方式，當然一個人也忙活不過來，還得團隊幫襯，所以劇組有那麼多副導演、執行部門。

那麼多人管，能管好嗎？

亂七八糟，在什麼地方出問題都不奇怪。

一部戲從頭到尾拍下來，不知道要碰到多少莫名其妙的糟心事。

總的來說，這個行業的生產方式極其原始，缺乏標準化的流程和體系。

屬於前工業時代的手工作坊水平。

這種簡陋的管理方式，劇組有個幾百人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要是擴大到幾千人，根本控制不了。

郭凡對此沒有多少得意的感覺，他做這些事情並不是出於炫耀，而是“拍攝《流浪地球》必須要克服的困難”。

以前沒人想到要改，因為沒有這個需求。

以前還沒人拍《流浪地球》呢。

按照顧東陽一開始跟他商量的計劃，《流浪地球》第一部又叫《太空電梯》，重點講述太空電梯被摧毀和方舟號空間站墜落。

太空電梯在科幻小說當中不是新鮮的概念。

《流浪地球》電影版既然把它的存廢作為第一部核心，自然要不遺餘力的打造這項超級科幻奇觀。

“為了表現出真實感和視覺工業感，整個設計團隊付出了大量的努力。”

“內景打鬥部份，採用實拍的方式。”

“我還計劃利用電機和彈簧裝置，確保到時會有真實的震動和搖晃感。”

郭凡介紹的頭頭是道，一開口停不下來。

他工作做的很細，概念圖畫過上千張，還有完整的《流浪地球》世界觀。

畢竟相比昂貴的道具和特效，人力算是最低廉的成本了。

顧東陽及時打斷。

“我正是為這個來的，《三體》第二部當中也會涉及太空電梯，有一些素材是可以公用的。”

“當然，在《三體》的劇情當中這只是個背景。”

“太空電梯的核心概念等待《流浪地球》來揭曉，我這裡只打算給一個驚鴻一瞥。”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流浪地球》的預告片。”

“也可以認為，這是《三體》宇宙和《流浪地球》宇宙的聯動，在不同世界觀下產生的時間線分叉。”

這個想法在顧東陽的腦海中由來已久。

其實三體跟《流浪地球》確實有交叉，因為《流浪地球》中那個“人類兩千五百年後的新家園”，指的就是三體星系。

雙向奔赴了屬於是。

按照兩部電影的製作計劃，不出意外的話《三體2》會比《流浪地球》更早上映。

郭凡對此也是樂見其成。

《三體》他熟的很，因為《流浪地球》本身世界觀的單薄，借用了其他作品作為支撐。

一定要說的話，顧東陽打造的這個概念應該叫“劉電工宇宙”。

在電影層面，也可以稱之為“東陽宇宙”。

“是章北海那段兒吧？”

“沒錯。”

章北海曾經用隕石子彈幹掉過三名老航天，是這個人物形象的關鍵轉變。

他殺人的地方，叫“黃河號空間站”。

顧東陽專門把飾演章北海的老段帶來了，後者正在認真的聽課。

他正在仔細的瞭解太空中的環境，溫度的影響，為什麼要選擇隕石作為子彈等等。

要是雷大頭在這裡，多半要吐槽一句“畢業這麼久了還上課呢”。

對於老段來說，他是沉浸式的體驗。

章北海當初是如何策劃整樁刺殺案的？

如此，可以幫助他走入人物的內心，揣摩在當時情境下的表現。

其實這個還只能算作近科幻場景，《三體2》當中最磅礴最壯觀的當屬“末日之戰”——太空聯合艦隊的覆滅。

關於這一點，已經遠遠超出《流浪地球》世界觀下的科技水平。

實際上在《三體》當中，大劉也並未給出更多解釋。

水滴用撞擊的方式完成這場屠殺，幾乎相當於最原始的冷兵器。

大劉以這種方式證明三體科技超過人類的理解，乃至想象。

這最科幻也最不科幻的一幕，如何在電影中表現出來，是非常值得考慮的問題。

而且奇觀本身不是目的。

水滴本身很輕鬆，砍瓜切菜，但要給觀眾看到的不是砍瓜切菜。

對於觀眾來說，他們最容易理解的，就是電影中人物對於事件的反應，是情緒。

當太空聯合艦隊全軍覆沒的時候，觀眾應當真切的感受到末日降臨的絕望。

然後，“叛逃者”章北海就會轉變為“先知”，成為唯一的希望。

但是“星艦人類”在剛剛誕生之時就要經歷極其黑暗的一幕，將影片的氣氛導向絕望。

《黑暗森林》，黑暗的又豈止是宇宙？

人心何嘗經得住直視？

在這種氛圍的烘托下，羅輯最後站出來力挽狂瀾，才能庇護人類獲得幾乎原地成聖的光環。

參與這場討論的不止顧東陽跟郭凡，連寧昊也跑來了。

他籌備許久的《瘋狂的外星人》已經定檔，即將在春節檔上映。

郭凡《流浪地球》跟《瘋狂的外星人》也是打通的。

“儘管我這部電影在宇宙層面上涉獵更少，只在一開始的時候有美方跟外星人接觸的鏡頭。”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可以認為這些被當作猴耍的，就是三體人。”

寧昊有些得意。

他那裡面是不是三體人並不重要，外星人只是個符號。

不過在《瘋狂的外星人》宇宙觀下，地球人類是能夠與之和平共處的。

所以說兩者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他純粹是碰瓷，過個嘴癮罷了。

其實2017年的春節檔還是很熱鬧的。

除了《瘋狂的外星人》，至少還有三部賣相不錯的大片。

一部是由徐老怪導演，星爺監製的《西遊伏妖篇》，劇情承接前作西遊降魔篇。

這部電影是華藝出品的。

《美人魚》大爆特爆之後，華藝兄弟再度看中星爺的市場號召力。

星爺也想趁熱打鐵，奈何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所以雙方一拍即合又勾搭在一起。

《西遊降魔篇》就是華藝出品的，徐老怪跟華藝和星爺的關係都不錯，被選中執導這部續集。

由於文彰的翻車，這部戲不得不更換主角。

當然，同樣被顧東陽一手葬送的凡凡只能在鐵窗裡看到這部電影了。

電影的陣容只能說一般般，並沒有耳熟能詳的大咖。

團隊宣傳成本四億，那大頭只能花在特效上面，多半有水分。

即便如此，憑藉星爺的威名和西遊IP，也是春節檔最被看好的種子選手。

市場普遍的預期是，超過賀歲檔冠軍，以25億票房收官的《西虹市首富》應該問題不大。

第二部還是老朋友，程龍大哥的《功夫瑜伽》。

六旬老漢不肯服老，仍然在以平均每年兩到三部的速度產出新片。

但是程龍大哥這幾年在票房號召力上的瓶頸已經十分明顯，破個十億都很不容易。

他本人為此做出的嘗試也都失敗了。

在剛剛過去的賀歲檔，同樣由他主演的《鐵道飛虎》就只以七億收官，堪稱慘淡。

這才隔了一個月，難怪屈居星爺之下。

還有一部算是比較特別，導演是跟郭小四齊名的韓晗。

在顧東陽的擾動之下，這個世界郭小四的處女作《小時代》系列沒能一炮打響。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淪為了笑柄。

儘管他本人並未就此放棄進軍影視圈的打算，但反響平平，至今沒撲騰出什麼水花。

相比之下，韓晗的動靜小很多。

即便有過方韓之爭那樣的代筆爭議，總體來說韓晗的社會聲譽比郭小四要強。

郭小四涼掉之後，拿他們比較的人也少了。

韓晗倒是不聲不響的在這條路上走了下來，不算很成功，起碼穩穩當當。

這次帶來的《乘風破浪》已經是他第二部電影。

不同於郭小四的浮華拜金和疼痛青春，韓晗走的更像是意識流的文藝片路子。

憑藉此前多年的名聲，還是有一批擁躉的。

《乘風破浪》還是他擅長的型別，喜歡的覺得很妙，不喜歡的一點都感受不到。

男主角是鄧朝，在《美人魚》之後已經成為內地小生中的頭牌。

所以，該片也得以成為熱門候選之一。

韓晗作為導演的實力備受質疑，除了他的劇組副導演一大堆，有槍手之嫌。

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是，賣的好的片子，都有大咖坐鎮。

很難說，是韓晗的號召力還是演員的號召力。

在如此空前擁擠的春節檔，《瘋狂的外星人》依然能夠跟《西遊伏妖篇》並列，拿到了第一檔的排片。

除了寧昊本人的江湖地位，也有賴於顧東陽打下的基礎。

畢竟去年《三體1》創下的票房紀錄，至今穩坐影史頭名。

科幻片，火啊！

從《瘋狂的外星人》前期釋放出的訊息和宣傳路透，還是喜劇+科幻。

當下最炙手可熱的兩大題材強強結合，豈不是錢途一片光明？

還有一個重大利好，就是沈藤主演的《西虹市首富》剛剛在賀歲檔斬獲25億票房。

毫無疑問，他已經成為星爺之後最成功的喜劇演員，當紅炸子雞。

寧昊也是這麼想的。

特別是在他看完《西遊伏妖篇》之後，更加有底氣了。

“這什麼玩意兒？”

“分明就是恰爛錢，割韭菜的東西。”

“在靠著續集電影的噱頭騙錢的害群之馬當中，顧東陽那廝都比你們有節操的多！”

寧昊對《西遊伏妖篇》各種嫌棄。

他以人格擔保，絕不是因為兩部電影有競爭關係所以產生偏見。

昊子看的是點映，那意味著，離正式上映已經不遠了。

儘管他對《西遊伏妖篇》的評價一點不差，但似乎高估了觀眾對自己“嘔心瀝血之作”的領情程度。

大年初一是1月28日，春節檔幾部大片同時上映。

不出意料，《瘋狂的外星人》成功力壓《西遊伏妖篇》，斬獲四億票房。

當寧昊開啟評論區準備美滋滋收割一頓彩虹屁的時候，發現事情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瘋狂的外星人》並未贏得一面倒的好評，評分只能算馬馬虎虎。

那是跟市場一般水平比較。

在寧昊的電影當中，已經算創造新低了。

這下他就納悶兒了，為啥呀？

翻出那些差評一看吧，罵的還五花八門。

有的說，耍猴不是國粹，耍猴是虐待動物。

有的說，沈藤飾演的那個角色賣假酒，不是好人。

有的說，裡面把外星人塑造的太蠢。

還有的說，跟《鄉村教師》沒有半點關係強蹭《鄉村教師》，“辱劉電工”了。

寧昊：我TM哪裡辱了？

老子買了版權的！

非得照著原著一個字一個字拍才叫尊重是吧？

怎麼說呢，寧昊並未想過會在這些方面受到批評。

其中有網友自稱原本是寧昊的粉絲，表示《瘋狂的外星人》還辱了《石頭》和《賽車》，玷汙同系列另外兩部的名聲。

“寧昊變質了，對他失望透頂！”

我變了嗎？

聽這言之鑿鑿的，昊子差點都懷疑自己了。

他很確信一點：自己對於《瘋狂》系列的珍惜，絕不亞於這些所謂的粉絲。

寧昊在《瘋狂的外星人》上面傾注了很大的心血，他上一部電影還是2013年上映的《心花路放》。

四年磨一劍啊，我要是想恰爛錢，這不瞎耽誤功夫嗎？

顧東陽那廝都催我多少回了！

他是認為《瘋狂的外星人》，配得上《瘋狂》系列所以才給了這個名頭，怎麼觀眾不認賬呢？

其實作為一部春節檔上映喜劇風格的電影，有一個關鍵比上面那些“價值觀歪”的指控更加重要。

那就是：好不好笑。

就像兩極分化的口碑一樣，觀眾也對此給出了不同的評價。

一部分表示，作為當下最受歡迎的喜劇演員，沈藤跟黃博的搞笑都很出色，全片笑料很充實。

另一部分表示，根本笑不出來，能笑出來的是笑點太低。

總之，《瘋狂的外星人》爭議滿滿，它科幻的外衣反而讓出了關注的焦點。

所以第二天，票房走低降到了不足三億。

對於寧昊來說，好訊息也是有的。

那就是《西遊伏妖篇》的口碑比《瘋狂的外星人》更加稀爛，掉的更厲害。

反而是程龍大哥《功夫瑜伽》口碑尚可，逆勢上漲。

這部是標準水平的程龍電影。

沒有多大的驚喜，但也不至於讓人失望，能給你預期之內的東西。

那麼相比於糟心的爛片，不失為穩定的觀影選擇。

《功夫瑜伽》低開高走，很快超過了《西遊伏妖篇》，但顯然還不足以動搖《瘋狂的萬星人》。

它依然牢牢佔據票房榜頭名的位置，首周兩天票房接近7億。

寧昊並未因此感到欣喜或者僥倖。

《瘋狂的外星人》受到的爭議對他影響挺大的，以至於都找顧東陽訴苦了。

顧東陽對此並不意外。

他一早就勸過，只是那時候昊子哪裡聽得進去？

不過呢，他還是決定安撫兩下，以免這傢伙道心破碎開始走火入魔。

絕不是為了他們兩個的基情。

昊子可是他手裡數得著的工具人，怎麼能就這樣廢了呢？

“真男人，就得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

“你這點兒小風小浪都經不住，還當什麼大導啊？”

“這部被人噴了，那就趕緊拍下一部。”

“早晚拿出點東西給人家看看，你到底還是不是那個鬼才寧昊！”

“本子我手裡還有，你可以自己來挑。”

寧昊固然知道，顧東陽使這激將法是在催他幹活。

但他確實很不服氣，急需證明一下自己。

“好，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

“《瘋狂的外星人》嚴格來說也是軟科幻，不過好像根本沒幾個觀眾關心什麼科幻不科幻的。”

“我還就非得拿出個正兒八經的科幻給人瞧瞧。”

“郭凡都能拍，我拍不得？”

顧東陽對於他的鬥志重燃感到滿意，並承諾給他足夠的投資，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安心開工。

《瘋狂的外星人》還是賺錢的，所以不影響顧東陽的慷慨。

在他看來，《瘋狂的外星人》是寧昊最被低估的作品。

這還不要緊，因為電影本身算不上失敗。

但是這部電影對寧昊造成了打擊，以至於他後來去搞什麼《紅毯先生》那種東西，幾乎拍成晦澀的文藝片了。

哪裡還有一點賴以成名的《瘋狂》系列的影子？

不務正業啊！

偏偏文藝青年那裡也不落好，寧昊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現在將寧昊導向科幻電影，起碼還在擅長的商業片領域裡面繼續撲騰。

打發掉鬥志昂揚的寧昊，身邊的劉藝菲好奇問了一嘴。

“誰啊？”

“寧昊。”

“我剛才聽你說，什麼科幻電影，又要拍科幻嗎？”

“他最近這部《瘋狂的外星人》不是捱罵了嗎，心裡不服氣唄。”

顧東陽隨口解釋了一句。

一向很是淡定的劉藝菲居然面色詭異，似有譏諷之色。

當然，她不是衝寧昊。

都是顧東陽這個傢伙，在拍攝《三體2》之前把她帶到片場看了一大堆置景、特效相關的東西。

劉藝菲拍戲多年，但科幻片也是第一次，所以看的津津有味。

結果真是看了一遍，顧東陽轉頭就把她趕走了。

“這些東西跟你的戲份都沒有關係，你只負責最不科幻的那部分。”

“嚴格來說，你在這部電影裡的作用是談戀愛，也算是最大化發揮你神仙姐姐的價值。”

“至於這些看一眼得了，反正你也不懂。”

老劉賞了他大大的白眼，比當初江一茶那個還要無語。

“是是是，我不懂，我啥也不懂。”

“就你懂，你拍科幻片你厲害死了行了吧？”

“切！”

顧東陽聳了聳肩，這種連垃圾話都不算的口頭攻擊，以他的臉皮厚度當然直接免疫。

好在老劉吐槽歸吐槽，起碼工作是敬業的，並沒有罷工。

在《三體2》裡面，她的對手戲演員主要是朱一瀧。

那老熟人啊。

他們倆早在《漫長的季節》裡面就曾經合作過，《唐探2》也同是主演，只是沒有搭檔CP。

“羅輯跟莊顏這條線，還是很簡單的。”

“他們倆的關係像是沈墨跟王陽的反面，我是指男女關係對調。”

“莊顏是給羅輯帶來力量的那一個，儘管她看起來柔弱，她是太陽，用自己的光芒包裹了羅輯。”

“而羅輯原本是個玩世不恭的浪子，他內心是疏離的，冷漠的。”

“羅輯當初設想的完美女友，是否有一個現實中的藍本？”

“那個人或許是楊冬。”

“但當他見到莊顏的時候，立馬就接受了，被莊顏給照亮了。”

“愛情戲不會太多，畢竟這不是《三體》的主要內容。”

“你們只要演的能讓觀眾信服就行。”

劉藝菲跟朱一瀧都表示明白。

實際上，前者在《三體2》劇組還算如魚得水。

起碼不像當初《漫長的季節》那時候，輪番被虐心態爆炸。

這次只跟朱一瀧對戲，壓力小了很多。

顧東陽也沒有太多擔心，從頭到尾都很順利，畢竟老劉那張臉就足夠信服。

於是《三體2》得以在春節之前殺青，讓全組工作人員回家過年。

“你跟著我幹嘛？”

劉藝菲準備撤退的時候，發現被小顧給黏上了。

“你說幹嘛，這啥日子？”

“過年啊！”

“當然是你在哪兒我在哪兒，回家呀！”

顧東陽理直氣壯，倒是給老劉整不會了。

我當然知道我回我家，但是你沒有自己的家要回嗎？

這話她並沒有問出口。

劉藝菲顯然沒有失憶，她跟顧東陽還是在美國領過證的合法夫妻。

只是吧，這段夫妻關係非同尋常。

“這個……沒有必要吧？”

“怎麼沒有？大大的有！”

顧東陽振振有詞。

“今年你肯定要帶秋秋回去吧？”

“那麼你家裡人孩子都見到了，難道不會過問孩子的爸爸是誰嗎？”

“你確定如果我不在，你能招架的住？”

“我這完全是為你著想啊！”

劉藝菲被他的歪理邪說整笑了，這傢伙總是一套一套的。

說實話，老劉自己並不怕面對。

相比之下，還是顧東陽的家人更讓她感到不自在。

但是……

如果他們成為真正的夫妻，那麼這些都是要適應的吧？

劉藝菲又遲疑了。

其實有一件事她一直沒有告訴顧東陽，就是楊蜜當初找過她。

後來發生的事情，她在新聞裡都看見了。

楊蜜高調解約，離開了東陽影視，引發吃瓜群眾種種猜測。

或許，自己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一個。

即便最不自戀的設想，老劉知道自己起碼是楊蜜下定這個決心的導火索。

儘管在那之後她並未問過顧東陽，如何處理了跟楊蜜的關係。

但在這件事情上，她承認自己是樂見其成的。

劉藝菲腦海中閃過許多個念頭，看著死皮賴臉的顧東陽最終一言不發。

既沒說同意，也沒趕他走，好像透著股無可奈何。

顧東陽當然麻溜跟上了！

劉藝菲的家族成員當中，顧東陽只見過劉曉麗。

這一關算是過了的，當劉曉麗見到顧東陽的時候，絲毫沒有感到意外。

甚至還能很家常的打招呼，問老顧夫婦可好。

“都好都好，他們託我帶來了禮物。”

“替我謝謝他們。”

簡單的寒暄一陣，顧東陽把小不點抱到懷裡，姿勢倒不算太生疏。

“秋秋，爸爸回來了喲。”

“爸爸跟媽媽剛剛拍攝了一部科幻電影，等你再大一點，就可以放給你看了。”

“你會為我們感到驕傲的。”

他一本正經的聊著天，小孩子能有什麼回應？

不尿他一臉算客氣的。

小秋秋其實已經一週歲多，已經牙牙學語會喊人了。

顧東陽興致勃勃。

“來，叫聲爸爸來聽聽，爸……爸。”

小傢伙瞪大眼珠盯著他，忽然間腦袋一轉，嘴角一咧笑嘻嘻的伸出手。

“媽……媽。”

軟萌的小奶音沒那麼清晰，但足夠分辨。

早就虎視眈眈的劉藝菲心都要化了，立馬霸佔了顧東陽的位置。

“走開走開，別礙事。”

“秋秋，媽媽來了。”

“這次出門有點久哈，秋秋又長大了！”

她哄孩子哄的不亦樂乎，小秋秋也非常給面子。

只有顧東陽發出了嚴正抗議。

“這不公平！”

“為什麼只會叫媽媽，不會叫爸爸？”

“小秋秋，你的詞彙量太貧乏了，來我教你！”

他發了狠，擼起袖子一副非得把女兒教會不可的架勢。

劉藝菲一邊笑一邊將孩子護在身後。

“她不會叫爸爸這事兒怪誰？”

“你還好意思說！”

“離她遠點兒，小心嚇著孩子！”

其實這麼小的孩子，當然是誰帶跟誰親，現在小秋秋最依賴的肯定是劉曉麗。

只是劉藝菲工作期間，都幾乎每天影片的。

對她來說，媽媽這張臉自然不會不熟悉。

相比之下，顧東陽就沒那麼便利了。

不過沒關係，他是個有耐心的人。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顧東陽搞起了收買戰略，坑蒙拐騙全往自己女兒身上招呼。

老劉在旁邊看的哈哈直樂，反正不影響安全也就隨他吧。

皇天不負有心人，很快有了成效。

在顧東陽的誘導下，小秋秋兩嘴一張發出一聲。

“阿……巴”

“是爸爸，不是阿巴。”

“阿……巴。”

顯然小傢伙還理解不了那麼複雜的指令。

顧東陽發現這可能是她目前的極限，於是也興高采烈的接受了。

一股巨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快來看快來看！”

“聽見沒有，我把她給教會了。”

“秋秋，再來一聲爸爸！”

劉藝菲跟劉曉麗都沒有嘲笑他的幼稚，含笑看著這一幕。

遠遠看去，氣氛是溫馨的四口之家。

顧東陽不僅僅是教女兒叫爸爸，或者學走路，他還如願的見到了劉藝菲的家族成員。

“一會兒我叫什麼，你跟著喊就行了。”

“廢話，這還用教？”

劉藝菲心說我真是多餘囑咐你。

怎麼感覺自己好像比小顧還要緊張呢？

明明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他們顯然已經得到訊息，給小公主準備了最隆重的歡迎儀式。

“哇，這就是秋秋嗎？好可愛！”

“跟茜茜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哈哈，遺傳了媽媽的美貌基因啊！”

這種眾星捧月的待遇，顯然年少的劉藝菲曾經享受過。

現在的秋秋應該算小小公主2.0。

一個家族對於新生命的誕生總是抱著歡迎的態度，更何況她還如此可愛。

不過事情到了顧東陽那邊，就稍微有點複雜。

這些人短暫的保持了沉默，氣氛微微尷尬。

畢竟，劉藝菲未婚生子這件事他們想必已經知道了。

不然的話，起碼應該先明媒正娶，然後才有秋秋的誕生。

他們一時無法抉擇，老劉知道，顧東陽受到何等的對待取決於自己的態度。

回想起秋秋出生以來的一幕幕，以及最近發生的一切。

她終究下定了決心，伸出手接受。

“這是顧東陽，你們應該知道他，秋秋的爸爸。”

停頓了一下。

“也是我的丈夫。”

她對老公這個詞還感到陌生，無論何等稱呼，都給出了足夠的資訊。

於是現場的氣氛瞬間恢復其樂融融，猶如春風化雨。

“阿……巴。”

喧鬧聲中，小秋秋再度吐出一個氣泡，像是在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