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我已經算出來了,三天後他的聖路可成,那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屆時,我們要快準狠,要飛快的奪取聖路然後離開,能不和他起衝突就不要起衝突。”
青蚨對著兩個夥伴說道。
兩個夥伴也點點頭。
然後青蚨繼續說:“柘桑,你控制他最親近的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他殺死。”
“而你禍魚,你要看好實驗室,實驗必須完成。那是成聖的關鍵。”
兩人聽著這話再次點點頭。事情已經準備清楚,就看三天後的最後一搏。
這三天中,張虛燁也不好受,他腦中經常浮現那幾個殘忍的畫面,但是他又搞不清楚這畫面是什麼意思。
直到第三天的時候,他終於來到實驗室。剛剛進入實驗室,他就問實驗人員:“準備好了嗎?”
實驗員回答說:“一切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動實驗。”
張虛燁點點頭,壓下心中的不安,他開口說:“開始實驗!”
實驗員點點頭,按下裝置上的開關,強勁的電流湧現,磁場開始轉動,被加速的粒子開始轟擊實驗目標。
在這一刻,張虛燁忽然腦中一振,他感到了無數的‘光團’出現,這些光團一出現,就向著他發出喜悅的資訊。這資訊是感謝和崇拜。感謝張虛燁賜與他們生命。
這一下,一種難以言語的感覺從張虛燁內心中誕生,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就是生命之道啊。這些東西,是他創造的生命啊。就如同古聖人女媧一樣,她創造了人類,創造了世界上最重要的智慧生命。
而他,卻是在微觀層面也創造了一個智慧種族。前兩個光團不算,那只是小打小鬧。就如同女媧造人一樣,剛開始女媧是自己捏人,這效率太慢了。然後女媧用繩索沾染泥漿一甩,甩出去的泥漿變成一個人,這才讓種族壯大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創造出一個種族。如果一個種族只有兩三個人,那這不是種族,只是個體罷了。
所以,今天張虛燁能成批次的製造這些‘光團’,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製造了一個智慧種族!
這些人只有一個粒子大小,屬於微觀宇宙的‘人’。他們在宏觀世界中是看不到、測不準,無法確定的。但是在微觀世界,他們卻是一個個真實的‘人’。
所有宏觀層面的規則對他們都沒用。時間和空間對他們毫無意義,所以他們沒有實體和壽命限制。當然作為粒子,他們有波粒二象性,在宏觀世界來看,他們就是介於虛實之間的生命。
宏觀世界的牆關不住他們,微觀世界的鎖也無法鎖住他們,他們是極端自由的‘人’。在這一點上,他們有些類似於仙君的‘諸行無忌’。
就在這個時候,實驗室中忽然出現警報聲。正在觀察資料的實驗員一愣,然後他向著加速器的方向一看,下一秒他就臉色大變的喊道:“不好!加速器起火了!這是不是超載了?”
他下意識的看向各種儀表。但是這個時候,一群膀大腰粗的安保人員衝了進來,他們大吼:“起火了,大家有序離開!”
這是消防規定,一旦實驗室起火,大家就要有序離開。這些實驗員也沒有多想,他們立刻就起身離開。
可是這個時候,張虛燁卻忽然說道:“不對!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他的這一聲大吼驚動了不少人。他最熟悉的那位實驗員臉色一變,接著他立刻拉住張虛燁說:“老師別說了,先離開這裡!”
和養尊處優的張大少不同,當張虛燁說出‘這是有人縱火’的時候,這實驗員就想到了很多。如果真的是有人縱火,那麼這些人定然是有備而來的。既然是有備而來,那麼這個實驗室最吸引人的是什麼?
自然是這些實驗資料和——張虛燁本人!
現在張虛燁還在大聲的嚷嚷,這是嫌自己不夠注意嗎?當務之急,應該是悄不做聲的跟著安保人員離開這裡,回到城主府後,他的安全就有保證了。
實驗員當即對身邊的安保低吼:“快帶老闆離開這裡!”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安保卻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將他用力拖走,反而是將張虛燁留在實驗室中。
就這一下,實驗員立刻明白了什麼,他嚇得不敢吱聲。因為他明白了,這些安保也是縱火的一份子!
能在這種頂級實驗室當實驗員的人豈會有傻子。他們一下就想明白了,可是想明白了有什麼用,他們只是手無縛雞的書生啊!
短暫的愣神後,張虛燁也明白過來。他戒備的看著這些人,而這個時候,周馨兒卻是闖進了實驗室。
“你跟我走!”周馨兒一進來就拉著張虛燁離開,這個時候,安保人員卻沒有阻止他們,而是任由他們離開。
張虛燁抓住周馨兒的手,在這一刻他心中沒有一絲喜悅,而是變得拔涼拔涼的。因為那個‘夢’已經告訴他,周馨兒不是來救他的……
果然,跑出實驗室後,周馨兒忽然一個回頭,她雙眼流淚的對張虛燁低聲說了一聲:“對不起虛燁,我愛你!”
這話剛說完,她另一邊手就掏出一把短刀向著張虛燁刺了過來!
張虛燁不明白,既然愛他,為什麼還要刺殺他?
鮮血從傷口湧出,這一刀刺入大動脈,血液如同不要錢一樣洶湧而出,瞬間就將地面染紅。張虛燁無力的倒下來,周馨兒也無力的跪下來,她捂臉哭泣,根本不敢看向張虛燁……
張虛燁想不明白,他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睏意如潮水一般襲來……
而這一幕都被躲在暗處的青蚨看得一清二楚,他此時滿臉潮紅,心中不斷的說道:“對對對,就是這樣,這樣死去,你的本體都無法察覺……你的聖道,現在是我的了!”
-----------------
就在張虛燁越來越睏乏的時候,他的精神卻進入到了一片奇異的空間,無數的光團向著他圍了上來。這些光團喊著他的名字,逐漸變成他的樣子。
可是此時的張虛燁已經陷入彌留之際,他的精神變得極其不穩定。這些光團看到張虛燁越來越虛幻,他們也奇怪的互相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們就向著張虛燁的身體湧了過去。
以前只有一兩個光團的時候,他們的力量還很小,但是現在這光團數量已經暴增數千倍,他們的力量已經不容小覷。
此時的張虛燁已經死了,除了屍體溫熱,其他的生命體徵已經全部消失。在他的身體上,還有一具屍體趴著,一把短刀就插在她的心口。
電子生命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們無法喚醒張虛燁,於是他們決定採用最原始的辦法——重啟!
如果遇到什麼問題,那就先重啟,如果重啟不能解決,那就還原重啟。
電子生命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意識,這說明他們有一個常人無法做到的獨特本領——時空躍遷!
在宏觀世界中,時間是線性的,過了就過了。空間是點的組合,無數的點組成一個龐大的空間。
但是在微觀世界中,時間是毫無意義的,空間也不是點構成的。在微觀世界中,時間是無數的重複,而空間只是機率的體現。他們在哪裡,哪裡就有空間,他們的變化就是時間的流逝。但是他們可以控制自己的變化和所在。
所以,時間和空間對他們毫無意義,是沒有這種東西的。
既然沒有這種東西,那他們是不是能隨意的改變?所以,電子生命就有一個宏觀世界生命沒有的本領,他們天生就是壽元無限,他們天生就是無處不在。
他們帶著張虛燁,忽然就消失了!
這突然的變化讓青蚨臉色微微一變。
下一秒,一道無窮無盡的威壓就向著他壓了過來。
這道威壓讓青蚨手腳冰涼,也讓這個小千世界黯淡無光,瞬間就變成黑白兩色。
‘完了……是聖人親臨!’青蚨腦中只有這一個想法。
在這個念頭還沒有消失的時候,一個人就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個人渾身冒光,他也渾身朦朧,然後他說道:“就是你剛剛殺了我的?”
這話讓青蚨渾身一個激靈,他連忙說:“冤枉啊聖人!不是……不是我動的手。我也不知道……”
他都不知道要如何組織語言,因為在他腦海中已經出現一個瘋狂的想法。
“他成聖了?這怎麼可能?就算聖路走通,他也需要時間積累仙力……”在這一刻,他只覺得是張虛燁已然成聖,不然的話,這怎麼給他如此之大的威壓。
他現在感覺自己如同籠中的小鳥,他看著籠外的巨人,有一種逃不掉、死不了的無力感。
“我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你們……”張虛燁沉默的嘆了口氣,然後他手一揮,青蚨就看見柘桑和禍魚被抓了出來。
柘桑和禍魚看到張虛燁,又看到青蚨,他們兩人臉上也是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但是下一秒他們又認命了。
他們怎麼能抵擋一位聖人……
張虛燁看著他們三個,然後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們三人阻我成道,我也不殺你們。”
聽見這話,這三人臉色更是一變,他們聽到‘不殺’這個詞語沒有半點開心,只有無窮的恐懼。對他們這種人而言,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果然,下一秒張虛燁就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將洗清自己的罪孽才能重獲自由。”
張虛燁對青蚨說:“三人之中,你為首惡。從今天起,你將化成一枚銅錢,只有當人不再對錢產生慾望,不再借錢,不再用錢的時候,你才能獲得自由。”
青蚨聽見這話眼前一黑,這……這還能獲得自由嗎?
然後張虛燁看著柘桑,說:“三人之中,你最狡猾。你操縱人心,傷我最深。從今天開始,你將化成一朵桃花,只有相愛的人互不傷害,相愛的人白頭偕老,相愛的人只愛對方,你才能重獲自由。”
聽見這話,柘桑手都抖了,他這輩子都要成為一朵桃花了……
最後,張虛燁看著禍魚,他搖搖頭說:“三人之中,你為愚忠。從今以後,你會被鎮壓在這個小千世界中,只有這裡的人挖穿小世界,你才能重獲自由。”
禍魚聽到這話,他倒是鬆了口氣,雖然被壓在世界中心很無奈,但是和其他兩位大哥比起來,他還是有一絲重獲自由的可能。
不過禍魚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小世界的人挖到地下一萬多米後就停手不幹了,而他在地下數千公里中,他這輩子也幾乎不可能重獲自由。
宣佈三人的命運,張虛燁才說:“既然如此,還不說謝謝。”
三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張虛燁,在張虛燁的目光下,他們只能憋屈的說:“多謝聖人不殺之恩,感謝聖人之仁慈。”
張虛燁才點點頭,然後他手一揮,這三人各自按照各自的命運,進入到這個小千世界中。
做完這些,張虛燁的身體才慢慢變得虛幻,他也喃喃的說:“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我也要走了……”
他的身形消失,而整個世界卻發生變化,整個世界宛如倒帶一樣,重新回到三天前……
“裝置要檢修,三天後才能再次實驗。這還是您定下的規矩。”實驗員的話在張虛燁耳邊響起。
張虛燁一個恍惚才反應過來,他連忙說:“對對對,裝置一定要檢修到位,不然實驗就會有偏差。”他頓了頓,然後說:“那這三天你有什麼安排?”
這實驗員一聽就非常鬱悶的說:“這三天是我值班,我要在這裡守三天。”
聽見這話張虛燁哈哈大笑,然後他拍了拍這實驗員的肩膀說:“那你好好幹,等我介紹我女兒給你,我很看好你!”
這實驗員一聽就更加鬱悶了,他喃喃的說:“老師你就別逗我了,師妹才十三歲,我要是真的和師妹談朋友,師孃非剮了我不可,而且你這個大餅也太大了,我五年前就聽過了……”
聽著愛徒的碎碎念,張虛燁心情更好了,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就是因為你師妹才十四歲,我才敢說這話,要是她二十四歲了,你敢去撩撥她,不用你師孃出手,我就颳了你!”
實驗員聽見這話更鬱悶了,他嘆口氣搖搖頭走了,不再搭理這個不著調的老師。
而張虛燁也不知道為何,他此時心中心情大好,他難得的唱著小曲,走著誇張的步伐,向著自己的家走去。
在他的家中,有他深愛的妻子和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