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葉家,葉天臣那傢伙有點意思,逢人便笑,待人和氣!之前城中有誰遇到困難,他還會幫襯一二,你倒是可以去跟他談談,說不定會有收穫。”

“好,多謝王家主指點!”

陳漸微微躬身。

“害,叫什麼家主不家主的,先生要是不嫌棄,我年長你幾歲,你叫我一聲王兄就是了。”

王震果真是個豪放脾氣,朗聲大笑著拍拍陳漸的肩膀。

其實這也是陳漸給王震指明瞭一條道路,這才讓王震柳暗花明,絕處逢生,對他的態度自然好了。

不然的話,王震年紀四十有餘,陳漸不過十幾歲年輕後生,叫哥?

長陽誰敢這麼叫,王震把他屎都打出來。

“哈哈哈,王兄,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咯!”

能跟三大家族打好關係,陳漸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老帥曾經說過,江湖不是打打殺殺,那江湖是人情世故!

出了王家後,陳漸思索片刻,決定先去葉家走一趟。

無論是曹雪還是王震,對於葉家家主的評價都挺高的。

平日葉天臣還能救濟困難之人,想必是個好說話且心善的。

要是能獲得兩家的支援,也就不用費勁去跑第三家了。

……

葉家。

“陳先生,快請快請!”

陳漸剛剛到葉家,葉天臣就表現得極為熱情,將他一路請到書房中。

“陳先生嘗一嘗,這是最新到的茶葉,香氣濃郁的很!”

葉天臣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傢伙,嘴角總是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多謝葉家主,葉家主客氣了!”

陳漸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陳先生手中有夫人的腰牌,想必在太守府邸上也是被看重之人!”

“今日有何指教,但講無妨!”

葉天臣溫和的道,全程都沒有表現出任何對陳漸的不屑。

哪怕知曉陳漸的身份不過是太守府的幕僚。

陳漸點點頭:“葉家主,是這麼回事,太守大人派我處理難民事務,我便以工代賑之法......”

“現在,還需要葉家主出一些錢糧配合!”

“葉家主有什麼條件,但講無妨,在下一定盡力為葉家主謀取。”

話音剛落,葉天臣就一拍大腿:“陳先生,我這兩日正在家中籌集錢糧,正想送給官府應急呢,沒想到你就上門來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將這些錢糧交給陳先生了,陳先生可務必要好生安置那些難民。”

“至於報酬,就不必了!”

葉天臣擺了擺手:“不瞞陳先生說,我葉家先祖是從底層一步一步爬上來的,知道百姓的苦楚。”

“現在我葉家豐衣足食,拿出去一些不會影響我葉家發展的!”

“就當是,救濟曾經的自己了!”

看著葉天臣認真懇切的目光,陳漸心有所感,站起身來朝著葉天臣行了一禮。

“葉家主大義,在下自愧不如!”

“誒誒,陳先生快請起,這是做什麼?”

葉天臣趕忙上前扶住陳漸:“我葉家至今不過百餘年,我依舊忘不了我爺爺當初還貧窮的時候的樣子!”

“唉......窮過,才能心有所感,才會心生憐憫!”

“葉家主,我代替所有的難民,謝謝您了!”

陳漸再次鞠了一躬。

“陳先生快請起,不必如此客氣!”

葉天臣笑道:“我相信陳先生有朝一日坐到我這個位置,一定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的!”

“不是嗎?”

陳漸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定會的!”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之際,一個侍女急匆匆的跑過來道:“老爺,老爺,夫人又鬧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吧!”

葉天臣臉色一變,歉意的道:“陳先生,家中有些瑣事,今日就不能留你一起喝茶了!”

“葉家主,在下多句嘴,夫人,怎麼了?在下頗懂一些岐黃之術,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葉家主儘管開口,在下定然鼎力相助。”

陳漸認真的道。

“哦?陳先生還懂岐黃之術?”

葉天臣擺擺手:“唉......夫人這是老問題了,若是陳先生不嫌棄,那就一道去看看?”

“好!”

“陳先生請!”

踏著大雪,前方道路卻愈發偏僻。

走了小半炷香的時間,葉天臣帶著陳漸進入一個角落的小院。

小院大門用鐵鎖鎖住,就連院牆上面都站著家奴看守,活脫脫像一座監牢。

“葉家主,這是......”

陳漸張了張嘴,卻又沒說出什麼來。

葉天臣尷尬的笑了笑:“讓陳先生見笑了!賤內,情況有些特殊。”

等陳漸見到被鎖在屋子中的女人時,陳漸才反應過來。

披頭散髮,指甲長長的,滿臉汙垢,口中不停地發出一陣陣嘶吼。

就連鎖住她的粗壯的鐵鏈都在她的拉扯下不斷地晃動,角落裡堆著一堆斷掉的鐵鏈。

陳漸心頭一顫,這女人活脫脫的人形怪獸吧?

見到眾人出現,女人的喉嚨中發出一陣陣野獸的低吼,甚至要朝葉天臣撲過來。

但由於鐵鏈的限制,撲到一半就哐噹一聲趴在地上。

女人不死心,趴在地上,雙手也在朝葉天臣伸過來,長長的指甲在地上刻畫出一道道蜈蚣爬過般蜿蜒的痕跡。

“唉!賤內在十幾年前得了一場傷寒重病,醒來後就瘋了......”

葉天臣微微低著頭,眼神中滿是悲涼:“口不能言,力量劇增,當場就掐死了兩個侍女。”

“葉某拜訪無數名醫都無能為力,唉...葉某無能啊!竟讓妻子受如此折磨......”

說到這裡,葉天臣堂堂七尺男兒竟暗自垂淚。

陳漸深吸一口氣:“葉家主莫慌,在下頗懂岐黃之術,且讓在下看看。”

說著,陳漸上前幾步,在安全距離仔細觀察著葉夫人的面部表情。

初步判斷,是精神症狀。

難道是因為傷寒久不能愈導致神經系統紊亂了?

簡單來說,就是腦子燒壞了。

“陳先生,敢問可還有什麼救治之法?”

葉天臣低著頭,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悲慼的神色:“當初若是沒有我妻子,我葉家也絕不可能這麼快在長陽崛起!”

“我曾經許諾她只有有一天榮華富貴,必定帶她行走天下......可是,在葉家繁榮昌盛的時候,她卻......”

說到這裡,葉天臣潸然淚下,身後的侍女也情不自禁的低下頭。

陳漸輕咳一聲,再觀察了一下葉夫人的情況道:“葉家主,其實,夫人的情況並非無藥可治!”

“嗯?”

此話一出,葉天臣渾身一震,顧不得擦乾臉上的淚痕就上前抓住陳漸的雙手,滿臉激動。

“陳先生,您,您若是真的能治好夫人,在下願意將葉家家業拱手相送!”

陳漸連連擺手:“葉家主不必如此,我們出去說!”

“好,請!”

在房間門被重新關上後,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是,依舊在嘶吼的葉夫人眼眸深處卻閃過一抹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