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寬廣無人的街道之上,路明非一人站立在正中央的馬路中心的情景。

而在他的前方,有著一道長達百米深度至少三米的坑洞,看上去破壞力確實強到恐怖。

“如果說路明非明白了尼伯龍根的生命機制,讓他發揮言靈滅掉這些死侍恐怕只是一個念頭的時間。”

“至於他現在呆愣在原地,這一幕我也發現了,但是應該可以理解為路明非太過震驚,從而短暫失去了意識。”

酒德麻衣冷靜分析道。

一旁的薯片妹俏皮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別這麼著急嘛,這才哪到哪,如果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叫你過來的話,我就純粹是閒著了。”

“另外一起看的話,也會發現一些原本沒法注意到的細節。”

聽聞這句話之後,兩人一齊認真觀看起了投影上的內容。

只見,路明非喃喃自語一句,隨後笑著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酒德麻衣看到這一幕後,卻茫然了:“嗯?他說了什麼?”

影像的修復也代表著某些細節的死亡,它們失去了特徵,根本看不清楚嘴唇動的弧度是怎樣。

“我來試試。”

薯片妹自告奮勇,作為“分分鐘一千萬美金上下”的女人,她擁有相當高水準的唇語解讀。

同時,由於影片是由她重置,所以對於唇語的解讀工作,除卻那一位擁有言靈「鏡瞳」的零以外,她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她聚精會神,盯著看了幾秒之後,也露出了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

“怎麼樣?”酒德麻衣問。

“好像是哈利波特,還有什麼路明非什麼的,難道說他以為他剛剛那個場景有點像巫師?”

薯片妹嘆了口氣,一臉“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神情。

“說起來確實有點,不過正常人誰會在衣服裡放一隻鉛筆啊。”酒德麻衣無奈接受了現實。

看樣子路明非不但是個極其有潛力的混血種,而且同時還是一個相當中二的少年。

忽然,就在下一刻。

投影的錄影之中,在大街馬路的中央,路明非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名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影。

人影大約178cm,跟路明非身高類似,更為恐怖的是,對方的髮型也與路明非完全一致。

“這是什麼東西??”

酒德麻衣一臉懷疑的看向薯片妹,“蘇恩曦,你別告訴我這是鬼!”

“看起來更像是守護靈。”蘇恩曦如是說。

“或者這是一種從未出現過的言靈,能夠干擾常人的認知。可能現場並沒有這個人,但是記錄下來就有了這麼一個模糊的人影。”

“這不是瞎扯嗎?”

“也就是我的構想而已啦,畢竟如果真的要有那種言靈,恐怕也是白王一系的吧。”

酒德麻衣陷入沉默,隨後像是和蘇恩曦達成共識似的,繼續觀看投影在牆體上的畫面。

“嗤,嗤!”

只見白衣人影出場的一瞬間,所有死侍的身體便開始顫抖,一個個全部停留在了原地。

它們的身上比先前更多的滴露著黑色膿液,但比起之前的褻瀆,它們現在更像是被火燒開的沸水。

再等待一會兒,就會蒸發殆盡。

“地震了麼?”酒德麻衣皺著眉頭,據說地震是大地與山之王的象徵,在這種存在面前,已經完全龍化的死侍無法動彈。

蘇恩曦並沒有回應她。

酒德麻衣感到一絲古怪,按道理來說薯片妹不應該不理她,除非是接下來的內容尤其重要。

可是難道現在看著的,還不是整部錄影裡面最重要的內容嗎?

時間一點點過去,明明只有幾秒鐘,卻讓酒德麻衣感覺過了幾個小時,她的瞳孔擴大著,忽然心底裡有一種大禍臨頭的危機感。

“不對勁!”

“薯片,不要再放了!”

她記錄下來的錄影帶明明沒有記錄聲音的功能,可是隨著白衣人影的出現,居然逐漸出現了聲響。

而且這聲響越來越真實,酒德麻衣的本能告訴她,接下來會很危險!

“誒,為什麼?”蘇恩曦扭頭看向她,“明明還沒有到整個錄影裡最精彩的部分呢,你是沒看到那些死侍落荒而逃的囧樣……”

“不是這個,這個我光聽你描述都可以想象出來,你難道還沒有發現嗎,為什麼會有聲音啊!”

酒德麻衣驚恐地指著投影儀:“投影儀裡沒有音響,而你給我錄影的裝置也沒有錄音功能!”

聽到這句話,蘇恩曦才彷彿是大夢初醒,墨鏡之下的臉上瞬間排滿了一層豆大的冷汗。

她也發現了奇怪的地方,第一次放的時候沒有這麼真切的氛圍,現在回想起來,原來是這一次出現了音效!

此時的錄影之中,死侍迅速轉過身體,向著其他方向逃跑。

而現實世界裡,訓練有素的兩人迅速確定好目標,伸手就要觸碰投影儀的密碼鎖,想要迅速輸入三個零,點選關閉鍵。

“你們不能移動。”

這是何等令人不安的聲音。

僅僅只是一響起,兩人就感覺到一股說不清的力量控制住了自己的半個身體,無法移動分毫。

酒德麻衣見狀,再也顧不了那麼多,面色一凝,強行將手以最大的限度向著外邊伸展出去,但卻終究只差半個指節的長度。

如果說,她的身體還能夠稍微彎曲一點,就可以觸碰到,但可惜一切就好像是被計算好了一樣,終究還是讓她棋差一著。

“終於還是這樣了麼?”

她內心如此想道,每一位忍者的宿命皆是如此,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一位安享晚年的忍者的。

而在同時,錄影裡的白衣路明非也再次張開了嘴,如同機關野獸一般吐出幾個青銅敲擊般的聲音。

“以吾之軀,供吾生母,無生無滅,真空家鄉。”

蘇恩曦心頭一驚,難道這就是那幾位身亡的死侍所聽到的詞彙?

真是好可惜,原來她早就已經發現了一種言靈記載表之外的新型言靈,只怕是沒命發表出去。

然而這一次,她卻沒有等到肉體凡胎的徹底消亡。

而是看到在自己的身上與酒德麻衣的身上,逐漸出現一條從宇宙之上接引而來的漫天白布。

“這是?”

酒德麻衣也疑惑,難道路明非的言靈實際上是靠這個東西送人上天的,但為何會是這種景象?

忽然,兩人同時看到,兩條白布在天上消失的點之上,似乎還站立著一個負手背立的人影。

“這個人是誰?”

“難道說是那個忽然出現在路明非身邊,更是可以跨越影片的界限,強行控制住我們的守護靈?”

“不,我就是路明非。”

絹布上逐漸傳來一道聲音。

“既然你們對我本身沒有殺意,監視也只是為了督促‘我’的成長,那麼就饒你們一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