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人激動得渾身發抖,佛珠散落一地,“那個孩子就是我們府上的!我夢中看得清清楚楚!”
“母親,您先別激動。”雲陽兒試圖安撫,“夢境虛無縹緲,未必...”
“你懂什麼!”柳老夫人猛地抓住兒子的手臂,指甲幾乎陷入肉中,“那孩子有大福氣!我夢裡看到她讓我們府上榮華富貴,比那些王爺都要顯赫!”
“快去,快把她搶回來!那是我們的孩子!”老夫人的眼睛通紅,似乎著了魔一般。
雲陽兒無奈地看著瘋魔般的母親,只得暗自嘆氣,這件事怕是沒完。
與此同時,楚王府的內院裡,一場溫馨的父女相處正在上演。
芸芸站在練武場邊,專注地看著寧王演練劍法,秋日的陽光灑在場中,為寧王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劍光如水,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爹爹好厲害!”小姑娘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小臉因為興奮而泛紅。
寧王心中一片柔軟,自從知道這是自己和珍孃的孩子,他看芸芸的眼神就再也移不開了。小姑娘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就連這簡單的誇讚都讓他欣喜若狂。
“想學嗎?”寧王收劍入鞘,柔聲問道。
“真的可以嗎?”芸芸歡喜地跳了起來,髮髻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看著女兒雀躍的模樣,寧王恨不得將整個世界都捧到她面前,他蹲下身,輕輕撫摸女兒的發頂:“當然可以,爹爹教你。”
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練武場上,寧王耐心地教導著芸芸最基礎的劍法。小姑娘認真學習的模樣,讓他想起了年輕時的珍娘。
“王爺。”跟小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場邊,“雲陽子已經走了。”
寧王點點頭,目光依然停留在女兒身上:“他還會來的。”
“要不要...”跟小欲言又止。
“不必。”寧王淡淡道,“有些事,總要讓他們自己想明白。”
夜幕降臨,雲陽子府中燈火通明。柳老夫人人跪在禪房裡,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什麼,香菸繚繞中,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雲陽子站在廊下,看著母親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這件事遠沒有結束。但眼下的局勢,由不得他輕舉妄動。
“大人。”管家悄聲來報,“打探到一些訊息。”
“說。”
“楚王對那個小姑娘,似乎格外看重。”管家壓低聲音,“聽說每日都親自教導,楚府中的世子都沒這待遇。”
雲陽子眉頭緊鎖。這訊息,不知是好是壞。
次日,晨光熹微,庭院裡傳來清脆的劍鳴聲。
芸芸站在廊下,一雙明亮的眼睛專注地望著父親揮劍的身影。寧王的每一個動作都行雲流水,劍光如銀蛇般在空中游走,帶起陣陣凌厲的風聲。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幾步,小手扶著廊柱,仰頭望著寧王:“爹爹,我也想學。”
寧王手中的劍勢一頓,目光落在女兒身上。晨曦中,小姑娘一張白淨的小臉上寫滿期待,那雙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想學?”寧王收劍入鞘,蹲下身與女兒平視。
“嗯!”芸芸用力點頭,兩個小辮子隨著動作一晃一晃的,“我看爹爹練劍好久了。”
寧王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自從知道有人想要害芸芸,他就一直在為女兒的安全發愁。若是芸芸能習得一身好武藝,日後遇到危險也能自保。
“好,爹爹教你。”他站起身,從腰間解下佩劍。
芸芸歡呼一聲,蹦蹦跳跳地跑到父親身邊,小手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接劍。
“慢著。”寧王將劍收回,“初學者不能用這麼重的劍。”
他轉身走向角落裡的木料堆,挑了一塊上好的白木,三兩下就削成了一把小木劍。劍身光滑,劍柄處還特意做了些花紋,看起來精緻非常。
“先用這個練習。”他將木劍遞給芸芸。
芸芸接過來,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劍身上的花紋:“好漂亮!”
“來,先學最基本的握劍姿勢。”寧王向來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教導其他人時常常暴躁。可面對女兒,他的聲音溫和得不可思議。
他蹲下身,仔細地糾正芸芸的手勢:“大拇指要這樣放,對,就是這樣。”
芸芸認真地學著,雖然動作還很生澀,但眼中滿是專注。她一遍遍地重複著父親教的動作,直到手心都沁出了汗。
“累了嗎?”寧王問道。
芸芸搖搖頭,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不累!”
寧王看著女兒堅持的模樣,心中既欣慰又心疼。正要開口讓她休息,卻見芸芸突然皺起眉頭。
“怎麼了?”
“爹爹,”芸芸抬起頭,“我記得以前好像也學過劍。”
寧王的表情瞬間凝固。
就在父女倆練劍的時候,楚王府那邊卻來了不速之客。
雲陽子一身素衣,面色沉重地站在大廳中:“還請王爺告知顧星怡的去向。”
楚王坐在主位上,手指輕叩著扶手:“雲陽子是來要人的?”
“正是。”
“可惜,那位姑娘並非你府上的人。”楚王淡淡道,目光中帶著幾分冷意。
雲陽兒臉色一變:“此話何解?”
“明理閣已經查明,那是一樁蓄意謀害之事。”楚王看著他,“顧大風一家已經被收押。想必雲陽子也清楚,當年的事並不簡單。”
雲陽兒聞言,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攥緊了衣袖,半晌才道:“王爺此言差矣,當年之事...”
“當年之事如何,明理閣自會查個水落石出。”楚王打斷他的話,“雲陽子還是先管好自己府上的事吧。”
雲陽子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離去。
楚王回到內院,將此事告知王妃。
“這些人,”楚王妃冷笑一聲,玉手重重地放下茶盞,“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不成?”
她轉頭吩咐夏嬤嬤:“去打聽下顧大風一家的情況。還有,加派人手盯著雲陽子府。”
夏嬤嬤應聲退下。楚王妃望著窗外的天色,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確實。”楚王點頭,“雲陽兒今日來,怕是另有目的。”
此時的明理閣玄獄內,陰冷潮溼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顧星怡渾身發抖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娘,你們當初到底有沒有處理掉芸芸?”
孫碧荷蜷縮在角落裡,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說啊!”顧星怡聲音都在顫抖,“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