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雷霆手段

程昱道：“報永安快馬，劉玄德病故，託某於諸葛孔明。”

程昱捻鬚不語，目光深邃。

曹操沉默片刻，忽然低聲笑了起來，笑聲中卻帶著幾分莫名的蕭索。

“玄德啊玄德，你也算是一世之雄，屢敗屢戰，百折不撓。沒想到，終究還是先我一步去了。”他將手中的棋子丟回棋盒，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天下英雄，又少一人。”曹操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陰沉的天空，喃喃道：“某本以為，能與玄德在戰場上再決雌雄，不想……竟是這般結局。”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使君與操，相爭多年，如今使君不在，某亦覺寂寥。這便是所謂的，兔死，狐悲麼？”

程昱躬身道：“主公，劉備一死，蜀中必然人心浮動，諸葛亮雖有才幹，但要穩定局面，亦非易事。葉明吞併益州，下一步必是荊州，而後圖我江東。我等當早做準備。”

曹操擺了擺手，眼神複雜：“葉明……此子確為心腹大患。不過，劉備此人，倒也磊落。當年煮酒論英雄，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如今，只剩操一人了。”

他語氣中，竟有幾分英雄惜英雄的悵惘，但轉瞬即逝，又恢復了往日的銳利與深沉。

“傳令，密切關注荊州及葉明動向。孔明不是易與之輩，劉備雖死，蜀漢的這口氣，怕是還沒斷乾淨。”

程昱微微點頭：“主公所言極是。葉明勢大，我等亦不可掉以輕心。劉備之死，於我等而言，未必全是壞事，卻也敲響了警鐘。”

曹操負手而立，目光投向遠方，那裡是荊州，是益州，更是他未來必須面對的強敵葉明所在的方向。

劉備的死，像是一陣風，吹散了他與過去某個時代最後的牽絆，也讓他更加清晰地認識到，新的敵人，已經成長為龐然大物。而他自己，也老了。這種感覺，讓他心中生出幾分難以言喻的煩躁。

“玄德啊，”曹操心中默唸，“你這一死，倒是讓某覺得，這天下，愈發無趣了些。”

。。。

葉明軍大帳之內，氣氛與曹操府中有幾分相似，卻又截然不同。

聽聞劉備的死訊，葉明端坐主位，手中正把玩著一枚精緻的玉佩，那是從蜀中宮廷得來的戰利品。

他臉上並無太多波瀾，只是那雙深邃的眸子，似乎比往常更亮了一些。

“劉玄德……也算是個角色。”他淡淡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屢敗屢戰，這份韌性，天下少有。可惜，生不逢時，更是遇上了我。”

帳下郭嘉微微一笑，撫著短鬚：“主公所言極是。劉備一死，蜀漢軍心民心，皆已動搖。諸葛亮雖有經天緯地之才，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失了益州，又失了主心骨，荊州那彈丸之地，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葉明將玉佩輕輕放在案几上，發出“嗒”的一聲脆響，彷彿為劉備的時代畫上了一個句號。“話雖如此，但諸葛亮此人，不可小覷。他若收攏殘部，死守荊州，亦會給我軍造成不小的麻煩。”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帳下諸將，“而且，益州初定，人心未穩，那些潛藏在暗處的劉備舊臣，以及地方豪強，不得不防。”

郭嘉在一旁搖著羽扇，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主公英明。劉備雖死，其在益州經營多年，恩義尚存。此時若急於攻伐荊州，益州內部恐生變故。當務之急，是徹底穩固益州，使其真正成為我軍的後方基地。”

葉明點了點頭，顯然與郭嘉想到一處去了。“奉孝所言，正合我意。”

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向帳下一名儒雅沉穩的將領，“羊祜。”

被點到名字的羊祜出列，躬身行禮：“末將在。”

“叔子，你素有才幹，性情穩重，深得我心。”葉明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信任，“益州之事，便全權交予你了。此去益州，首要任務便是安撫民心，恢復生產。但，”

他話鋒一轉，眼中掠過一絲寒芒，“對於那些心懷不軌、企圖作亂的劉備餘孽，以及不肯歸順的地方勢力，不必手軟。”

羊祜抬起頭，目光清澈而堅定：“主公放心，祜明白。當恩威並施，以安撫為主，然若有冥頑不靈者，必以雷霆手段，迅速蕩平，絕不容許益州再生禍端，拖累主公大業。”

“好！”葉明讚許道，“我給你最大的許可權，益州軍政，皆由你決斷。錢糧兵馬，成都府庫，儘可呼叫。我只有一個要求，半年，最多一年之內，我要一個安安穩穩、鐵板一塊的益州！”

“末將領命！必不負主公所託！”羊祜再次叩首，聲音鏗鏘有力。

葉明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羊祜此人，有大才，歷史上也是一代名將，治理地方，安撫百姓，皆是一把好手，同時又不失果決。

有他坐鎮益州，葉明才能真正放心。

“至於荊州……”葉明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光重新投向地圖上荊州的位置，“劉備新喪，諸葛亮必然忙於穩定內部，整頓防務。我們也不必急於一時。正好，讓將士們休整一番，也讓羊祜有足夠的時間，將益州這塊肥肉，徹底消化掉。”

他站起身，走到帳門口，望著遠方陰沉的天空，那裡似乎還殘留著劉備逝去的一絲悲涼。

但對葉明而言，這更像是一場暴風雨前的寧靜。

“劉玄德，你這一生，也算轟轟烈烈。只可惜，天命在我，非在汝。”葉明心中暗道，“你的益州，我會替你好好收著。你的荊州，也很快會是我的。至於你的大漢……呵，那不過是個遙遠的夢罷了。”

他深吸一口氣，胸中豪氣勃發。劉備的死，更像是一箇舊時代的徹底落幕，而一個新的時代，正在由他葉明親手開啟。

“傳令下去，”葉明轉過身，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冷靜與果斷，“各部兵馬，暫時停止對荊州的軍事行動，加強戒備，操練兵馬，等候本將下一步指令。益州新降之兵，可擇優者編入軍中，其餘人等，可發放路費，遣散還鄉，亦可就地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