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賈一博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他一進門,就看到謝寧在對自己兒子的房間指指點點,而賈輝祖正氣得渾身發抖。

“謝寧,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賈一博怒喝道。

謝寧回過頭,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

“侯爺,你可別冤枉好人啊。”

“我這不是看我這位好哥哥受了傷,心裡過意不去,特地來幫他看看嘛。”

“我瞧著,他這傷固然有他自己不小心的成分,但這房間的風水,問題也很大啊。”

“為了我這位好哥哥日後能平平安安,我覺得,這房間裡的東西,都得換換。”

說完,他也不等賈一博反應,直接對身後的清風和明月一揮手。

“來,動手。把那張破桌子給我扔出去!”

“是,世子。”

清風明月領命,二話不說,直接上前,一人一邊,抬起那張價值不菲的紫檀木桌子就往外走。

“你們幹什麼?住手!”

賈輝祖看得目眥欲裂,那可是他最喜歡的一張桌子。

賈一博也是又驚又怒,他想上前阻止,可清風和明月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裡的殺氣,讓他瞬間腳底生寒,不敢再上前一步。

這兩個人都是長公主派來的,他如何敢招惹?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張紫檀木桌子被兩人毫不費力地抬出了房間,然後“哐當”一聲扔在院子裡,摔得四分五裂。

“還有那副破畫。”

謝寧又指著牆上的猛虎下山圖。

“撕了!”

明月上前,手起劍落,一道寒光閃過,那副畫便從中斷成了兩截,掉落在地。

“你……你……”

賈輝祖指著謝寧,氣得嘴唇都在哆嗦。

“謝寧!我殺了你!”

他掙扎著就要從床上爬起來跟謝寧拼命。

“哎,別動氣嘛。”

謝寧笑嘻嘻地走到床邊,按住他的肩膀。

“我的好哥哥,你現在可是病人,要好好休養。”

“你放心,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等你病好了,我再給你挑幾件吉利物件過來。”

“至於這重新佈置房間的錢嘛……”

謝寧頓了頓,轉頭看向臉色鐵青的賈一博,露齒一笑。

“就勞煩父親大人您破費了!”

賈一博的臉,已經黑得能滴出墨來。

破費?

這個王八蛋,砸了他兒子的東西,居然還敢讓他出錢?

他雙眼微米,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出“咯咯”的聲響,全身都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謝寧現在早被秒成渣渣了。

“謝寧,你不要太過分了!”

賈一博沉聲開口,面沉如水。

“過分?”

謝寧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

他鬆開按著賈輝祖的手,轉過身,慢悠悠地走到賈一博面前。

“侯爺,您跟我談過分?”

“這些年,你們父子倆,還有那個女人和她的野種,是怎麼對我的,需要我一件一件說給你聽麼?”

“住茅草棚,吃殘羹冷炙,動輒打罵,視我如豬狗。”

“那個時候,你們怎麼不說自己過分?”

謝寧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賈一博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

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謝寧說的,全都是事實。

“現在,我不過是砸了你寶貝兒子幾件不值錢的破爛,你就覺得我過分了?”

謝寧冷笑一聲,眼神裡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譏諷。

“賈一博,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這定遠侯府名正言順的世子。”

“我母親才是這侯府曾經的主人。”

“你,不過是一個靠著我母親上位的贅婿,一個鳩佔鵲巢的無恥小人,你神氣什麼神氣。”

“你!”

賈一博被這番話氣得眼前一黑,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逆子!你這個大逆不道的逆子!”

他指著謝寧,手指都在顫抖。

“來人,來人啊,把這個逆子給我拿下!”

他聲嘶力竭地吼著,希望外面的家丁能衝進來。

然而,門口的清風和明月像兩尊門神一樣守在那裡,眼神冰冷,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那些家丁在外面探頭探腦,卻沒有一個敢真的衝進來。

笑話。

連侯爺自己都被長公主的人給鎮住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衝進去不是找死麼?

看到這一幕,賈一博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

只要有這兩個人在,這侯府裡,謝寧就可以橫著走。

那他這個定遠侯不就成了一個笑話。

謝寧看著賈一博那副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心中暢快到了極點。

爽!

實在是太爽了!

十五年來,原主所受的那些委屈和怨氣,彷彿在這一刻,都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他就是要當著賈一博的面,狠狠地折辱他最寶貝的兒子。

他就是要讓賈一博清楚地認識到,風水輪流轉,現在,該輪到他謝寧做主了。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房間裡那張華麗的雕花大床上。

賈輝祖正躺在床上,用一種怨毒至極的眼神死死地瞪著他。

“你看什麼看?”

謝寧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賈輝祖被他那冰冷的眼神嚇得心裡一哆嗦,下意識地避開了目光。

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眼前的謝寧,和他記憶中那個可以隨意欺負的廢物,完全是兩個人。

他的眼神,他的氣勢,都讓他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嘖嘖,這張床也不行啊。”

謝寧繞著床走了一圈,搖了搖頭。

“雕龍畫鳳的,你以為你是皇子皇孫啊,你配麼?”

“你一個侯府的庶子,睡這種床,這是僭越,是取死之道啊。”

“你那點可憐的氣運,全被這張床給吸乾了,不倒黴才怪。”

他這番話,說得賈輝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什麼叫庶子?

他母親徐氏雖然是後來才被扶正的,但在他心裡,他才是這侯府名正言順的嫡長子。

謝寧這個賤種,算個什麼東西?

可他不敢反駁,只能咬著牙,忍著。

“清風,明月。”

謝寧又開口了。

“把這張床,也給我拆了!”

“是,世子。”

清風明月再次領命。

賈一博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謝寧!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