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闕,我——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房間內,劉仁厚在沉默許久之後終於開口。
他的聲音不太大,但卻在極力想要表現出自己很好的樣子。
林闕沒立馬接下話茬兒,用眼睛盯著劉仁厚看。
劉仁厚目光和林闕簡單一個對視,立馬目光躲閃,然後便是微微垂下頭,像是遭受到極大地委屈一樣,帶著幾分自嘲的苦笑一聲。
“是因為魏曉月麼?”林闕問道。
劉仁厚聞言一愣,微微抬眸看了眼林闕,一聲長嘆。
“哎,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劉仁厚有點意外,又有點感激。
這麼多年了,沒想到林闕還是以前的那個林闕,自己有什麼心事他一眼就能看穿。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不必勸我,這是我的劫,我會想辦法邁過去的,我會好好忘記,我——”
“這些話你只能騙自己,騙不了別人。”
“其實你比誰都清楚,若你真想忘記,不必掛在嘴上唱誦,刻意反覆強調。”
劉仁厚再次被看穿心思,老臉一陣發燙:“林闕,我——”
劉仁厚感覺自己太沒用了,恨不得狠狠給自己幾個耳光。
明明是那個魏曉月害的他家破人亡,明明他這些年都在心中痛恨著魏曉月,就是這個女人毀了他的一切,可他還是這般念念不忘。
他以為自己這麼多年沒和魏曉月聯絡,再沒見過她,就會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將她忘了,但沒想到——
“這不是你的問題,這是每個深情的人都會犯得錯。”
“準確的說,錯的那個人不是你,而是對方辜負了你的一往情深。”林闕的手輕拍著劉仁厚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劉仁厚啥都好,就是太仁厚,太重感情,要不然也不會處處被人拿捏。
劉仁厚詫異的看向林闕,眼眶中噙著淚。
他以為林闕會罵他幾句,將他給罵醒,可林闕沒這麼做,反而安慰起了他。
“林闕,你——”劉仁厚深受感動,想要說點什麼感激之類的話,但轉念一想他和林闕這關係其實說多了感激的話語反而生疏了,於是便沒再多說。
“說說吧,你這是咋了?”林闕問道。
“沈科說你出門辦事,結果許久未歸,打你電話也打不通。”
“剛剛聽說你喝多了還要尋短見,是邪醫送你回來的。”
“我今天看到魏曉月了。”劉仁厚低語。
“然後呢?”林闕漫不經心的追問,像是已經窺探到了什麼,他之所以還在發問,只是為了進行確認。
光是看到魏曉月,不至於會讓劉仁厚尋短見,想必這其中必然發生了什麼事。
“她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劉仁厚說著咬牙,雙手緊握成拳,心有不甘,似是有什麼痛苦的回憶在腦海翻湧。
林闕知道劉仁厚現在處於一種意難平的狀態。
不過也能理解,任何人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會在心裡有種跟紮了個刺一樣難受的感覺。
但過去這麼多年了,哪怕曾經再怎麼深愛也該淡忘了吧?
“她還和那個男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說起了當年的陰謀。”
“你知道麼?這些年我每當深夜的時候都會想起過往的種種,以前的一幕幕就像是夢魅一樣纏著我。”
“我想不通,一個人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壞,我明明那麼愛她,她卻不肯放過我!”
“尤其是那個男的,故意在我面前和魏曉月秀恩愛,他罵我是廢物,還說她的活兒好,很潤之類的……”
這幾近羞辱的話,只要是個男人聽了都受不了刺激,難怪劉仁厚會這樣。
林闕看著劉仁厚十分冷靜的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嗯?”劉仁厚被林闕給問住了,一臉問詢的看向林闕,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這個魏曉月是故意重新出現在你面前噁心你的。”
“很多年前魏曉月盯上你,弄得你家破人亡之後一舉拿下了你的公司,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林闕將自己內心的猜測說了出來。
當初林闕聽說劉仁厚的遭遇之時就懷疑過魏曉月接近他的目的不純,早有預謀,現在一聽劉仁厚今天的遭遇他大致已經確定了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是馮家出手了。”林闕繼續說道。
“馮家?”劉仁厚深感意外,“魏曉月和馮家怎麼牽扯上關係了?”
“這——這似乎有點說不通吧?”劉仁厚此刻顧不上傷心,急忙問道。
此刻相比起內心所遭受的創傷和打擊,劉仁厚更想知道整個事件背後的隱情。
“以前魏、馮、吳、姜這四大家族可是齊名的,如今姜家甩開了這四大家族,順利的躋身成為魔都頂流家族,魏家銷聲匿跡,寂寂無名,吳家也是差不多的處境,剩下一個馮家混的雖然不如姜家,但也還算可以。”
“難道你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麼?”林闕帶著幾分循循善誘的發問。
劉仁厚眉頭緊皺,腦子跟著林闕的思路飛快運轉。
“你是說——魏曉月和四大家族之中的魏家有關聯?”
“她之所以會盯上我,是早就吃定了我?”劉仁厚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禁接連倒抽涼氣,脊背發汗。
想到了曾經在一起時候的你儂我儂都是在演戲,劉仁厚覺得魏曉月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劉仁厚:“不對啊,如果以前她盯上我,是想要我劉家的產業,那這次她又出現故意噁心我是為什麼?”
“是馮小蝶讓她來噁心你的,準確的說是為了對付我,對付天闕集團。”
“原來如此。”劉仁厚徹底明白了,心中的疑團被開啟,整個人瞬間變得豁然開朗不少。
“該死!”
“這個馮小蝶人醜就算了,還這般惡毒,比起馮雲那個叛徒手段要厲害很多倍,怪不得馮家會讓馮小蝶取代馮雲接管夢幻集團。”
劉仁厚恨的牙快咬碎了,恨不得立馬將馮小蝶那個賤人大卸八塊。
“馮小蝶可沒有那麼厲害。”林闕像是早已看出什麼端倪,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架勢。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馮家暗中授意?”劉仁厚忙問。
林闕搖頭:“馮家也不過就是棋盤裡的一顆棋子而已,這諾大的棋盤背後真正坐在咱們對面下棋的人才是咱們最大的威脅。”
“咱們對面的執棋人?”
嘶!
劉仁厚目光流轉,不敢接著林闕的思緒繼續往下想,因為此刻他的衣衫早已經被冷汗浸溼。
假設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該是多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