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尤在進入到這間房子之後,也未曾真正的放鬆下來,反而是穿著衣服,躺在床榻上,微微闔上雙眼閉目養神。

這安仁城的奇怪之處還是讓他無法理解。

若是此地當真有什麼大神通者留下的手段,可以重複三十年前的景象,那到底是為了什麼?

而且,此地之人若只是機械的重複,倒也無礙,可經過方才的實驗,阿尤卻是發現,這裡的存在似乎有著自己獨立的意識。

但這個意識也僅僅只侷限在三十年。

能做到這一點的強者,阿尤就是想破腦袋,也只能想到一個當初的儒聖,半聖級別的強者似乎都有些無能為力。

武夫就不用說了,完全是靠肌肉吃飯的。

所以,這裡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最為關鍵的是,阿尤在這裡甚至能感覺到一絲讓自己心中悸動的感覺。

他不知道這股感覺從何而來,但卻是真實存在,讓他不禁有些浮想聯翩。

若是那人真的不是寒弟,那寒弟又去了哪裡?

這人又和寒弟有什麼關係?

想的他腦子裡唯一的那一根筋都有些抽搐,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直到後半夜,似乎是子時剛過,便能看見窗外浮現出一絲光亮。

還有不絕於耳的腳步聲在街面上亂竄。

阿尤捂著耳朵,到了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了了,便直接翻身而起,頗為怨念的看著窗外。

“這特麼不去睡覺大半夜的在這裡折騰什麼呢!!”

只是阿尤剛抱怨一句,卻是猛地反應過來,此時可是半夜,哪裡來的光亮!

而且看那光亮的顏色,分明是火光!

阿尤一愣,當即下床衝向屋外。

房門剛一開啟,就聽見一陣陣震耳的聲音在城中迴盪!

“所有修士!現在立刻出城迎戰!”

“妖物夜襲!!妖魔夜襲!!”

那慌亂而震怒的聲音在阿尤耳邊響起,竟是讓阿尤猛地一頓。

夜襲??

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再次爆發獸潮!

按照時間來推算,每一次獸潮都隔著七天的時間,怎麼這才一夜過去,就開始出現獸潮了!

阿尤此刻小小的腦袋裡大大的疑惑,可哪裡還能顧得上那麼多,來到林天所在的房間之際,發現對方早已人去樓空。

阿尤目光沉凝,咬著牙關,心中一橫,便直接提著猛刀朝著城門口的方向跑去。

不行,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況是這等詭異之所。

保不準,此事背後,便有那幾個邪道妖人的作祟!

......

十萬大山外圍。

原蜉蝣村外。

一隊人馬正浩浩蕩蕩的朝著此處走來。

為首之人,正是那安王趙軒的軍師顧荀!

只是此刻的顧荀看著眼前蜉蝣村的慘狀,卻是見怪不怪。

徑直的帶著一隊人馬穿過蜉蝣村,朝著深山之中走去。

待得尋到了儒聖陣法後,這才拿起一枚帶有氣運之力的兵符,朝著陣法之中走去。

穿過陣法,這一行人便來到了十萬大山的內部。

顧荀此刻又拿出了一枚暗紅色卻有些乾癟的心臟,眼中帶著一絲貪婪和恭敬。

“主上!我們已經到了。”

那暗紅色心臟微微跳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應。

顧荀見此,便直接大手一揮,便見身後的幾名隨從立馬在周圍佈置起了某種陣法的雛形。

而在這段時間,顧荀則是捧著心臟來到了一邊。

看著心臟跳動的越加衰弱,顧荀臉上卻是閃過濃郁的貪慾。

將心臟收起,看著正在佈置陣法的眾人,又不禁將視線放在了京城的方向。

多年謀劃,便看此刻!

只要大乾那狗皇帝真的進行祭祀,屆時,安排在京城中的內應便可同時與他啟動陣法,將京城之中的另一半安仁城從虛空之中拔出來,打破儒聖陣法的封鎖,讓九大妖神重新降臨世間!

屆時,這天下,便徹徹底底的落在他手!!

“狗皇帝,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

大乾京都。

皇帝寢宮內。

乾帝披頭散髮的盤坐在床榻上,背後那一條金龍的虛影有些扭曲猙獰,不時的發出一陣陣哀嚎之聲。

似乎有一陣腳步聲響起,乾帝緩緩的睜開雙眼,一雙眼中滿是暴戾陰鬱之感。

“國師怎麼捨得從道觀之中走出來了?”

只見這寢宮之內,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身著素淨道袍的身影,手裡的浮塵垂落,卻是分外的祥和。

青雲道長見乾帝醒來,不卑不亢的微微行禮,手掐道訣道:“陛下,臣夜觀天象,偶有所感,故此特來稟報。”

“哦?國師有何感悟?”

“臣昨日觀空中殺星浮現,似是有煞氣沖銷,故此卜了一卦,可這卦象卻是大凶,近來又逢安仁祭祀,怕是正應在其中,陛下不可不多做考慮啊。”

聞言,乾帝眸中精光一閃而過。

“他們忍不住了?”

“正好,便讓他們狗咬狗,不過是幾道殘魂,還真以為這天下還是當初的天下不成!”

“不是想要氣運嗎?那朕便等著他們來取,也讓他們成為我無上根基的養分!”

見此,青雲道長微微一禮:“陛下神功將成,貧道佩服之至,只是這流民近來稀少,怕是會影響到陛下神功進度。”

“哦?道長有何高見?”

乾帝目光灼灼的看著青雲道長,卻見青雲道長微微頷首:“高見談不上,但是,陛下,此功畢竟霸道,想要功成除了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之外,亦要有常人不敢為而為之的決心!”

“國師的意思是?”

“天下生靈,何其之多,又何必拘泥於這些俗世禮法。”

聞言,乾帝自然是瞬間明白了青雲道長的意思,沉默了一會,這才沉著臉點了點頭:“道長說的對,謀劃佈局這麼久,也是該將送出去的拿回來了。”

“乾帝雄主,此言大善!”

......

“要開始了,你不管管?”

司天監之中,兩個臭棋簍子難得的沒有因為棋局而吵得面紅耳赤。

兩人坐在司天監之中,陳聖看了監正一眼,好奇道。

“你不是坐的也挺安穩的嗎?”

“我?”陳聖笑了一聲緩緩搖頭。

“我可是愁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