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狼煙四起

眼前的花白鬍子老頭並未搭理林寒，只是自顧自的用手沾染了一絲地上的血漬，放在鼻間聞了聞，似是挑了挑眉頭，相當嫌棄的將血跡抹在地上。

這才站起身轉頭看著滿臉警惕的林寒，咧嘴一樂：“你這小娃子，下手還怪狠的嘞。”

可林寒此刻絲毫不敢有所鬆懈，雖然這老頭衣著和村中農戶無異，可內心有一道聲音在告訴他，這老頭很危險，比那隻大貓還要危險！

老頭見林寒不出聲，卻是自顧自的在想著什麼：“按照大乾律法，私自殺人拋屍，要怎麼判來著？”

林寒心中一緊，握著獵刀的手卻是並未有絲毫放鬆。

直到下一刻，老頭雙手一砸，頭上的桃花簪子卻是格外妖異，笑眯眯的看著林寒：“以命償命！”

寒意瞬間將林寒籠罩，林寒渾身一僵，卻是感覺眼前一花，那老頭竟是眨眼間便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俯下身，姿態祥和：“你是準備自己跟我回去，還是我押著你回去？”

林寒眼中閃過一絲狠色，身上彷彿揹著千鈞重擔，卻強硬抬頭，青筋暴起，一個是殺，一雙也是殺！

許是壓力迫使下，儺面瞬間出現在林寒臉上。

與面板貼合的剎那間，渾身力量彷彿翻了一倍，加之黃大仙的加持，竟是強行衝破了這老頭的威壓！

老頭眼中閃過一絲奇色，卻見林寒覆蓋於面具之下的雙眼猩紅，背後黃大仙的虛影栩栩如生。

生死危機下，儺舞儺面的雙重加持，讓林寒的氣力瞬間破了二百斤的大關。

加之接連不斷地洗經伐髓，此刻這一刀所帶著的氣力，還在不斷的朝著三百斤的關口邁進。

可偏偏這麼勢大力沉的一刀，落在那老頭面前，卻是被對方輕飄飄的用兩根手指夾住。

卸去的力道讓周圍地面微微震顫，林寒面具下的眸子顫動不已，可老頭卻是臉上帶著一絲異色。

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難看出林寒還處在打熬身體的階段，並未有正式修行的痕跡，可正因如此，便能使出這般巨力，才叫人心驚。

尤其是對方臉上那張面具，便是以他的眼力，都看不出跟腳來歷。

好奇心驅使下，老頭眼中湧上一抹興起之色，當即抬腳，似是隨意一踢，抽在林寒側肋上，便如炮彈般飛射而出，砸在地面上升起一陣煙霧。

“咳咳......”

從地面上支起身，林寒卻如同沒事人一樣，死死的盯著老頭：“不疼！”

老頭眼中奇色更甚，臉上帶著一抹感興趣的神情：“你這娃娃，莫不是那大妖修成人形轉世，常人捱了我這一腳，怕是命都沒了一半。”

林寒並未答話，可心中卻在不斷下沉。

方才那一腳，他便明白，眼前這老頭絕對是已經入了道的修行者，不然他不會這麼無力！

這種敵人，根本不是他現在能應付得來的！

只是那老頭此刻似乎對林寒相當的感興趣，根本沒有給林寒開口拒絕的機會，當即再次在原地消失。

林寒雙眸瞪大，慌亂的左右張望，卻不見半個人影。

“小娃子，在這呢。”

身體一僵，抬頭看去，卻見一草鞋在自己視線中不斷放大。

又是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林寒被這老頭踩在腳下，卻是被壓制的動彈不得。

林寒想要強行撐起身子，可這乾瘦老頭似乎比劉麻子還重，竟是巋然不動。

拍了拍林寒的腦袋，輕笑道：“還不痛？”

“不痛！”

林寒胸中憋著一口氣，憤然出聲，可老頭卻是一屁股坐在林寒的背上，輕笑著開口：“你這小娃子，骨頭還蠻硬的，難道不知道殺了人是要進大牢的？”

“他要殺我，我為何不能殺他！”

“他若觸犯律法，自然有官府緝拿，何時輪得到你這小子來私自動刑？”

“官府，哼！”

聽著林寒不屑的冷哼，老頭低笑著看著屁股下的林寒：“怎麼，不信？”

“若是那官府真的體恤民意，也不會橫徵暴斂，收走我八隻鹿羊，這種貪官汙吏，莫不成指著對方能給我燒些紙錢？”

“在其位，謀其政，若是你坐了那個位子，不見得不會如此。”

“我至少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老頭聞言，目光一頓，低頭眼含亮光的瞥了林寒一眼，頗有深意的開口：“你這小娃子，毛都沒長全，大話說的倒是漂亮。”

可並未聽到林寒的回答，再看去，卻發現林寒面色漲紅，臉上一愣，下一刻，一股昏黃惡臭的氣體瞬間從身下升騰而起。

僅是嗅到一絲，便讓老頭面色大變，瞬間彈起。

林寒趁著空擋，趕緊從地上爬起飛竄而出。

沒想到，這個危急關頭，竟是這個特殊技能烽火狼煙起了作用！

也顧不得臉不臉面的問題，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這賊娃子，怎地盡是這些腌臢手段。”老頭捂著口鼻，臉色被燻得漲紅的跳腳，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

可林寒卻早已跑遠，只留下一聲冷哼迴盪。

“老頭，年紀大了打人都不疼！”

看著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老頭，林寒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看見不遠處一道黃色毛茸茸的物體正躺在地上抽搐。

走近一看，卻是大黃一雙爪子正抱著身子口吐白沫，看著林寒出現，聲若蚊蠅的開口：“寒哥......我疼......”

林寒臉上浮現一抹尷尬，可此時容不得他停留，當即抄起大黃塞進懷裡，一溜煙的跑下了山。

回到家中，也顧不得停留休息，當即裹上粗布，便準備知會李川一聲逃命去。

可剛轉過身，就發現那花白鬍子老頭正坐在自己的茅草堆上老神在在的抽著煙桿，看著林寒僵愣住，啪唧的吐出一口煙氣，呲著黃牙笑道：“小娃子，屁放得那麼臭，跑的還挺快。”

林寒全身緊繃，自知自己是躲不過這一劫了，索性心一橫，走到老頭身邊坐下，直接將對方口中的煙桿奪了過來，啪唧的抽了一口。

濃烈的旱菸氣嗆得林寒連連咳嗽，可卻是將心中那股緊張壓了下去。

“人是我殺的，要殺要剮，衝我來。”

老頭怪異的看著抽著自己煙桿的林寒：“老頭子我什麼時候說要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