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心疼的掂量著手上的碎銀和幾枚銅板,打量著手旁的貨物,無奈的嘆了口氣。

還是太窮了。

雖然他要的都是相當劣質的貨物,卻也花了他四百多銅錢,如今這點錢怕是對於修行一路來說,還是杯水車薪。

將銀錢和那本修煉法門貼身放好,便拿起自己買好的貨物準備離開,只是懷中的大黃突然動了動,一道聲音在林寒耳邊響起。

‘寒哥,那個人身上有好東西。’

林寒目光一動,轉頭看向一旁一位穿著打滿補丁粗布麻衣的老漢。

老漢滿臉褶皺,粗糙的面板下是山中風吹日曬的斑駁,佝僂的後背上揹著一口藥筐,林寒看著老者背後的草藥,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怎麼了?”

‘他背上有好東西。’

聞言,林寒心中一動。

大黃本就是山中精怪,對於一些奇珍異草自然要比人來的敏銳,能讓大黃說出是好東西,怕是不一般。

心念攢動之下,便買了個餅子,若無其事的朝著那老漢走去。

老漢似乎也是附近村中的村民,只是此刻擦著額上的汗水,臉上帶著疲態。

“老人家,您這草藥賣嗎?”

身邊響起的聲音讓老漢一愣,轉過頭,看著瘦弱的林寒,又瞥了一眼對方手中餅子,嚥了口口水,可看對方不像收草藥的人,怔怔的點了點頭。

“老人家,我家裡有人得了風寒,正需要一些草藥治病,不知道您這草藥怎麼賣?”

老漢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遲疑之色,看著林寒遞過來的餅子,猶豫著接過開口:“都是些山上常見的草藥,這一揹筐,我拿去商會賣,也只賣一百二十文錢。”

“那我給您一百二十文,將這筐草藥勻給我可好。”林寒心中微喜,卻是不露聲色的道。

老漢看著眼前的餅子,又看了看瘦弱的林寒,將遞到眼前的餅子推了回去。

林寒臉上一愣,卻見這老漢一邊將背上的揹筐放下一邊道:“都是山裡討飯的人家,得了病不容易,我算你一百文好了。”

“這怎麼使得,您放心,一百二十文就一百二十文。”

林寒雖然想撿漏,卻也不想佔這老漢的便宜,便將碎銀換成銅錢,數了一百三十枚交到老漢手上。

“您數好。”接過老漢手中的揹筐草藥,老漢卻是連忙叫住林涵:“多了十文。”

“就當是買您這個揹筐了。”

林寒揮了揮手,告別了還想叫住他的老漢,又在其他的商會那裡買了幾張醬肉大餅和口糧,這才循著方向朝著蜉蝣村走去。

離開集市後,直到看不見集市的影子,林寒這才在路邊坐下來休息。

將後背的草藥揹筐卸下,拍了拍懷中的大黃耗子:“大黃,出來吧,沒人了。”

大黃立馬從林寒懷中竄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憋死我了,寒哥,你該洗澡了。”

林寒臉色一窒,下意識的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沒味道啊......”

“算了,大黃,你說的好東西在哪?”

“嘿,寒哥,這次咱們算是撿到寶了。”大黃朝著那筐草藥走去,在一堆草藥中來回翻找,隨後眼前一亮,兩隻爪子捧著一株莖葉筆直像是尋常野草般的植株來到林寒面前。

“寒哥,這可是好東西啊。”

看著大黃激動的樣子,林寒不明所以,接過這株草藥,左看右看卻是沒發現什麼特異之處,納悶道:“這東西是什麼?”

“你們人類叫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東西極為難得,能夠洗經伐髓,淬鍊肉身,對於我等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聞聽此言,林寒眼中也是有一絲驚異:“洗經伐髓?我能用嗎?”

大黃點了點頭:“自然可以,這藥草算是比較溫和的一種,想當年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過一株的。”

林寒眼中光芒愈亮,沒想到只是來集上採買,卻是遇上了這麼一樁機緣,正愁身上錢財不夠,當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收拾好情緒,便再次將揹筐背在背上,朝著浮游村趕去。

畢竟天色一暗,鬼知道作晚那隻大貓會不會再出來。

一路上林寒未敢停歇,直到天色漸暗,才看清了村中升起的炊煙。

回到家中,將買來的貨物放好後,留下了兩張餅子充作今晚的飯食,便提著剩餘的幾張大餅走向了李川家中。

“李叔?在家嗎?”

“寒子?”

林寒剛到門口,就看見李川推門而出,便笑著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大餅:“李叔,我今天去了一趟集上,買了點東西給六子。”

六子是李川家的獨子,平日裡和林寒十分親近,若是直接送出去李叔怕是會拒絕,現在倒是有了合適的藉口。

“你這孩子,現在山裡野物難尋,花銀錢買這東西作甚。”

李川臉上帶著一絲責怪,可林寒卻是撓了撓頭笑道:“沒事的李叔,那野雞還挺值錢,就順手買了點,當給六子解解饞。”

“他那小混球能吃個屁......”

李川話還沒說完,背後就傳來一陣清脆天真的不滿哼唧聲:“爹爹你又在說我壞話!”

林涵低頭看去,才見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娃娃從李川背後探著腦袋,嘟囔著嘴瞪著李川。

“去去去,幫你娘幹活去,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雖然嘴上嫌棄,可林寒卻能看出李川眼中的疼愛之色,便俯下身將手中油紙包著的大餅遞出去:“六子,來,寒哥給你買的醬肉大餅,拿回去和你爹爹孃娘嚐嚐。”

六子看著林寒手中的油紙,眼睛明顯都放光,趕緊嚥了口口水接過:“哇,寒哥你真好!比我爹爹都好!”

“你說什麼!混小子!”

李川抬腳欲踢,六子卻是吐著舌頭躲開。

一邊做著鬼臉氣著自家老爹,另一邊卻是很寶貝的將懷中藏著的半塊芋頭塞給林寒。

“寒哥,我娘說你可愛吃芋頭了,這是我特意給你拿的。”

說罷,便抱著油紙屁顛屁顛的跑進了屋子裡。

“兔崽子......”李川見狀,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回過頭看著好笑的林寒道:“這麼晚了,也別回去了,在叔這吃一口吧。”

林寒見狀也是有些好笑,緊了緊懷中的那半塊芋頭搖頭道:“不了,李叔,我還買了些粗布,準備弄一床被,就先回去了。”

“這樣啊,也行......”聽林寒這麼說,李川也知山間風硬,便不再強留,倒是想到了什麼,低聲朝著林寒詢問:“寒子,你是不是得罪那劉麻子了?”

林寒表情頓了一下:“怎麼了李叔?”

“那劉麻子是什麼人你也清楚,我今天見他在你家門前轉來轉去的,就留意了一下。”似乎是平日裡也被那劉麻子擾得心煩,啐了口唾沫道:“那種無賴,莫要搭理,不然他只會變本加厲。”

面對著李川的關心,林寒心中微暖,點了點頭:“放心吧李叔,我心裡有數。”

隨後,便告別了李叔,臉上掛著冷色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