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國,落雲宗的聚雲閣靜謐非常,唯有李青風衣袂輕揚之聲。

此刻,他手中緊握著一枚古樸的青銅傳訊令,令上符文繁複,仿若鐫刻著天地間的神秘法則。

隨著李青風指尖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青銅令表面微光閃爍,須臾間,一幅五國地圖的虛影緩緩浮現。

地圖之上,大秦疆域周遭那密密麻麻、蠢蠢欲動的兵甲圖示,恰似一群擇人而噬的惡狼,讓人心生寒意。​

李青風凝視著地圖,雙眸仿若寒潭,深邃且冰冷。

袖口處,七寶乾坤袋的七彩紋路若隱若現,散發著神秘而強大的氣息,那是鎮壓化神修士後殘留的恐怖威壓。​

“大恆、大玄、大魏、大楚、大燕五國主,聽我號令!”

李青風猛地開口,聲音裹挾著元嬰修士的磅礴靈力,透過傳訊令瞬間擴散至千里之外。

這聲音仿若一道驚雷,在五國皇宮的上空炸響,震得那琉璃瓦嗡嗡作響,似要被這股力量掀翻。​

“自即日起,任何一國的人馬,皆不得踏入大秦邊境半步。若有違抗者——”

李青風話語一頓,陡然抬手一揮,聚雲閣外,一座巍峨山峰瞬間被一道璀璨奪目的七彩劍光削去三丈之高。

剎那間,碎石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滾滾煙塵瀰漫天際,好似末日降臨。​

“我那鎮壓化神修士的七玄渾天大陣,可不介意再添五國國運作為祭品!”

李青風的聲音冰冷刺骨,每一個字都仿若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五國國主的心頭。​

大恆國皇宮,國主正伏案批閱軍報,手中的狼毫筆在“揮師西進”的密旨上剛落下一點墨跡,便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震得“啪”地一聲斷裂。

墨汁四濺,在密旨上暈開一片猙獰的汙漬,仿若在預示著什麼不祥之事。

國主驚愕地抬起頭,望向窗外那被劍光削平的遠山,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探子回報中李青風單槍匹馬鎮壓陸雲煙的震撼場景。

他只覺後頸一陣發涼,彷彿有一雙冰冷的手正搭在上面。​

“國主,落雲宗的飛劍傳訊……”

貼身太監戰戰兢兢地走上前,雙手捧著一枚玉簡,玉簡表面還殘留著李青風那凌厲的劍意,仿若隨時都會將人刺傷。

“李青風說……說五國若敢對大秦動武,就……就把我們的國運……”​

“住口!”

大恆國主猛地站起身來,腰間的玉佩因動作過猛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的臉色一片慘白,聲音顫抖地吼道:“立刻召回邊境三十萬大軍!誰敢再提‘攻秦’二字,斬立決!”​

大玄國的議事殿內,武將們正圍繞著沙盤激烈爭吵,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就在這時,天空中陡然傳來李青風那威嚴的警告聲。

一名激進的將軍剛欲張嘴反駁,卻猛地感覺頭頂寒光一閃。

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見房樑上的鎮殿神劍竟緩緩出鞘三寸,那森冷的劍芒直指他的咽喉。將軍只覺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癱坐在地,冷汗瞬間溼透了後背。​

其他三國的反應如出一轍。

大魏國主連夜下令拆除邊境的攻城器械,那些巨大的投石車、弩炮在夜色中被匆匆拆解,發出沉悶的聲響。

大楚國主將主戰派謀士打入天牢,牢房內,謀士的叫冤聲漸漸被黑暗吞噬。

大燕國主更是親自書寫“永結秦燕之好”的金書,命使者快馬加鞭送往大秦廢墟中的皇宮,馬蹄聲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響亮。​

當五國退兵的訊息傳回落雲宗時,李青風正在為陸雲煙輸送靈力。

他看著傳訊玉簡上那簡單的“遵令”二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眼神中卻滿是溫柔。

他輕輕抬起手,指尖溫柔地為陸雲煙撫平額間的碎髮,輕聲說道:“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再傷害你分毫。”​

......

三日後,清晨的薄霧還未完全散去,鎮龍谷修士的到來,踏碎了大虞國邊境的寧靜。

袁淮身著玄色戰甲,威風凜凜地騎在一匹飛馬之上。

戰甲上的符文閃爍著幽光,彷彿在訴說著鎮龍谷的威嚴與神秘。

他腰間懸掛著鎮龍谷的至尊信物“龍御令”,令牌上的龍紋栩栩如生,仿若隨時都會騰空而起。

在他身後,跟著三十名元嬰修士,個個面色冷峻,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意,猶如一把把出鞘的利刃,讓人不寒而慄。​

“李青風,我鎮龍谷要的人呢?”

袁淮一聲怒吼,聲音如沉雷滾滾,震得地面的青草瑟瑟發抖,彷彿在畏懼這股強大的力量。

“瘋血之力留著必成大患,你難道忘了當年‘血魔之亂’的慘痛教訓?”​

李青風負手立於落雲宗山門前,衣袂隨風飄動,仿若一位遺世獨立的仙人。

七寶乾坤袋在他身後獵獵作響,七道流光從袋中溢位,在空中迅速化作北斗七星的形狀,懸浮在他頭頂。

這正是七玄渾天大陣的雛形,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強大氣息。​

他望著袁淮身後的鎮龍谷修士,眼神平靜如水,卻又深不見底,讓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袁長老千裡迢迢趕來興師問罪,倒不如先說說——貴谷在大秦邊境佈置的‘鎖龍陣’,究竟是何用意?”​

袁淮聞言,瞳孔驟縮,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萬萬沒有想到,李青風竟然知曉鎮龍谷的這個秘密部署。那“鎖龍陣”乃是鎮龍谷為了防止瘋血之力擴散而設的殺陣,一旦啟動,大秦百萬生靈都將淪為祭品,與陸天雄的血祭山河陣如出一轍,殘忍至極。​

“我鎮龍谷行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手!”

袁淮強作鎮定,手按劍柄,試圖用強硬的態度掩蓋內心的震驚。“今日,我們必須帶走陸雲煙,否則——”​

“否則如何?”

李青風毫不畏懼地打斷他的話,抬手祭出斬妖劍。剎那間,劍身上的北斗七星爆發出刺目的光芒,仿若七顆烈日同時升起,照亮了整個天空。

“袁長老莫非忘了,貴谷護山大陣被七玄渾天大陣餘波震傷之事?”​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袁淮的心頭。

鎮龍谷的護山大陣確實在李青風鎮壓陸雲煙時受到了嚴重損傷,至今尚未完全修復。

若此時與李青風開戰,鎮龍谷必定討不了好。

袁淮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握著劍柄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

......

議事殿內,檀香嫋嫋升騰,卻無法掩蓋空氣中那濃烈的火藥味。

袁淮坐在主位上,雙眼緊緊盯著李青風身後的七寶乾坤袋,眼神中透露出貪婪與忌憚。

他的目光不時掃過鎮壓陸雲煙的偏殿方向,掌心早已被汗水溼透,卻渾然不覺。​

“李道友執意護著這瘋血修士,莫不是想與我鎮龍谷為敵?”

袁淮強壓心中的怒火,聲音中帶著一絲威脅,卻又隱隱有試探之意。​

李青風端起茶盞,輕嗅茶香,卻並不飲用,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杯中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容。“袁長老可知,近日妖帝墳冢的異動愈發頻繁?”

他忽然放下茶盞,聲音陡然變得冰冷,彷彿來自九幽地獄。“北荒域的局面,怕是即將被打破。”​

袁淮渾身一震,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近日收到的密保:妖族的“吞靈獸”已經突破西漠防線,在北荒大地肆意橫行。

天火丹盟的“靈脈滋養陣”也頻繁遭到破壞,損失慘重。

他心中猛地一驚,這才意識到,李青風遲遲不殺陸雲煙,恐怕並非單純的婦人之仁,而是有著更深層次的考量。​

“你想利用瘋血之力對抗妖族?”

袁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狐疑。“但瘋血之力一旦失控,其危害可比妖族更甚!”​

“所以,才需要鎮龍谷的‘龍御鎖心咒’。”

李青風不慌不忙地丟擲重磅籌碼,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我在鎮壓陸雲煙時,發現她體內的瘋血之力與妖帝骨血有著某種奇妙的感應,若能將她馴化,或許在墳冢現世之時,我們能佔據先機。”​

袁淮沉默了,他深知鎮龍谷與妖族爭鬥千年,妖帝傳承的威脅猶如高懸在頭頂的利劍,時刻讓他們寢食難安。

若真能掌控瘋血之力,確實是制衡妖族的關鍵所在。

然而,其中的風險也不言而喻,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燒身,將整個北荒拖入萬劫不復之地。​

“我鎮龍谷可以暫且不出手殺她,”袁淮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妥協。

“但必須將她囚禁在鎮龍谷的‘鎖龍井’,由我鎮派專人看管。”​

“絕無可能。”

李青風斬釘截鐵地拒絕,語氣不容置疑。

“陸雲煙由落雲宗看護,鎮龍谷可派長老定期前來監察。此外——”他目光如刀,直直地盯著袁淮。

“貴谷在大秦佈置的殺陣,必須全部拆除。”​

袁淮聞言,猛地拍案而起,怒目圓睜,臉上青筋暴起。

然而,就在他看到李青風袖口那隱隱閃爍的七彩流光時,心中一凜,又緩緩坐了下來。

他深知,眼前這個看似溫和的年輕人,實則手握北荒局勢的命脈——既有鎮壓化神的強大實力,又有聯合抗妖的大義名分,自己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好,我鎮龍谷答應你。”袁淮咬著牙說道,心中滿是不甘。

“但若是她再次失控——”​

“一切後果,皆由我一人承擔。”

李青風站起身來,神色堅定,猶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不可撼動。

“袁長老遠道而來,不妨在落雲宗多住幾日,看看我鎮是如何馴化瘋血之力的。”​

袁淮盯著李青風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一絲動搖或猶豫,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堅定與決絕。

“罷了,告辭!”

鎮龍谷眾人緩緩離開落雲宗,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

雨絲如針,細密地灑落,打溼了大地,也打溼了李青風的心情。

他站在山門前,望著袁淮遠去的背影,心中沒有絲毫的輕鬆之感。他深知,鎮龍谷的妥協只是暫時的,一旦妖族危機稍有緩解,他們必定會再次對陸雲煙下手。​

“李師伯,五國使者求見。”

一名弟子匆匆趕來,打破了這略顯沉悶的氣氛。​

李青風轉身,只見五國使者手捧珍寶,畢恭畢敬地站在臺階下。

每個人臉上都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那笑容在細雨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虛假。

大恆國使者獻上一枚晶瑩剔透的“聚靈玉璧”,玉璧在雨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彷彿凝聚著天地間的靈氣。

大玄國使者送上一卷古樸的“上古劍譜”,劍譜的封皮上刻滿了神秘的符文,似乎隱藏著無盡的奧秘。

其他三國也紛紛拿出壓箱底的寶物,只為求得李青風一句“大秦之事既往不咎”。​

“諸位的心意,李某心領了。”

李青風淡笑一聲,卻並未接過寶物,眼神中透著一絲深意。“但李某希望諸位記住——北荒的真正敵人,從來不是我們自己,而是那些對我們土地虎視眈眈的外族。”​

使者們紛紛點頭稱是,然而,在低頭的瞬間,他們彼此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

他們心裡明白,李青風的強勢雖然震懾住了五國,但也讓落雲宗成為了眾矢之的。

一旦李青風稍有疏忽,五國的野心便會再次如野草般瘋長,肆意蔓延。​

夜深人靜時,萬籟俱寂,唯有細雨輕輕敲打窗戶的聲音。

李青風獨自來到陸雲煙的廂房。廂房內,燭光搖曳,少女依舊昏迷不醒,但臉上的血色已經逐漸恢復,看上去就像只是陷入了一場甜美的夢鄉。

李青風輕輕走到床邊,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玉簡中記錄著鎮龍谷剛剛交換的“龍御鎖心咒”。​

“再等等,”他輕聲說道,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生怕驚擾到沉睡中的少女。

......

窗外,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窗戶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七寶乾坤袋突然發出一陣輕微的鳴響,彷彿在呼應著這雨夜的神秘氛圍。

李青風抬頭望向西方,只見大秦廢墟的方向,一片血色霧氣緩緩升騰而起,與天空中的雨幕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詭異而又震撼的畫卷。

他知道,這僅僅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平靜,真正的挑戰,還在前方等待著他。​

......

五國退兵的訊息傳到大秦時,倖存的百姓們正在廢墟中艱難地搭建臨時住所。

他們的雙手佈滿了老繭和傷口,卻依然堅定地勞作著,眼中既有對新生活的渴望,又有對未來的恐懼。

他們不時地望向西方大虞國的方向,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感激李青風阻止了侵略,讓他們免受戰火的摧殘,卻又恐懼下一個侵略者會不會更加兇殘、強大。​

“李青風為什麼要幫我們?”

一個老婦人坐在一堆殘磚破瓦上,望著天空中飛過的落雲宗飛劍,喃喃自語道。

“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他善良?”​

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然而,落雲宗很快便用實際行動給出了答案.

李青風派遣眾多弟子前往大秦,幫助百姓重建家園。

弟子們不辭辛勞,與百姓們一同勞作,搬運磚石、修建房屋,汗水溼透了他們的衣衫.

同時,在邊境設立“護秦衛”,由大虞國修士輪流駐守,守護著大秦的安寧。​

“我們並非救世主,”李青風在給弟子們的訓話中語重心長地說道,“但我們有責任阻止戰爭,守護無辜之人的生命與尊嚴。”​

這些話傳到五國耳中,引起了不同的反響。

有人嗤笑他假仁假義,認為他不過是在故作姿態.

有人卻陷入了沉思,心中若有所悟。

大恆國主看著自己年幼的兒子,那稚嫩的臉龐在燭光下顯得格外純真,他忽然下令開啟糧倉,賑濟邊境百姓,讓那些飽受飢餓之苦的人們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大玄國主則頒佈法令,嚴禁修士隨意屠殺凡人,若有違者,必將嚴懲不貸。​

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覺的角落,妖帝墳冢的血色光柱愈發高聳,直插雲霄。光柱周圍,無數妖族修士正在秘密集結,他們的眼中閃爍著貪婪與渴望的光芒,彷彿即將展開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而在落雲宗的密室裡,李青風正全神貫注地嘗試用七寶乾坤袋的灰布口袋修補陸雲煙受損的魂魄。他

的臉上,既有連續操勞後的疲憊,又有堅定不移的信念,彷彿在與命運進行一場殊死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