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開謹慎的回到宮中,這才鬆了口氣,忍不住拍了拍腦袋,“看來下次出去要帶幾個人了,之前有些疏忽大意了,今日差點沒吃虧。”

只是……會是誰呢?

沒一會,一張面孔就浮現他腦海裡。

杜文翰

膽子挺肥啊,蕭安世的小弟都敢打,是哪家的公子哥?

最好別落到哥手裡,不然你可要遭老罪嘍。

趙開吐了口氣,上床休息。

次日一早。

在這個沒有網路的年代,也絲毫不影響人類愛吃瓜的本性,昨晚醉春坊發生的事迅速傳遍整個京城。

新任花魁夢嬋竟然親自提著裙子,下樓去請男人?

破天荒的頭一回啊,之前可從來沒出過這種事。

可隨著那首詩傳出來,這事好像也變得理所當然了。

鵲橋仙·纖雲弄巧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到這裡,就已經有無數士子拍案叫絕,要引那位風流的小侯爺為知己。

一句話,你把我想說的話都說了,可不就是知己嗎。

再往下看,只見: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一個字

絕!

好一個用情至深之人,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作出這樣的詩?也難怪花魁夢嬋親自去請,哪個女人能拒絕這首詩了?

一時間,大街小巷,隨處可見這首詩的身影。

至於始作俑者,這會兒還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著。

“開哥,開哥,出大事了。”

“你別睡了!”

小胖子瘋狂搖晃著趙開,神情甚是緊張。

“怎麼了?”趙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解的道,“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的,還有這大清早的,你不沉醉你的溫柔鄉,跑這做什麼?”

小胖子一臉苦笑,指了指旁邊。

一旁的桌面上,堆著一大摞紙啊信啊什麼的。

趙開來了幾分精神,隨手拿起幾份一看,其內容不外乎誇讚欽佩,還有的似乎是打算登門拜訪,請教詩詞的。

當然,邀請他參加詩會的也不在少數。

“這有啥,不是好事嗎?”趙開笑眯眯的看著他。

“好個屁啊。”小胖子自己倒了唄隔夜涼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平復了一下心情,才一臉蛋疼的道:“剛開始我還有些沾沾自喜,可仔細一琢磨,我哪會寫什麼詩啊,讀都讀不囫圇。”

“這要真去了,那不是一下子就露餡了。”

趙開伸了個懶腰,“凡事都有兩面性不是,雖然有些麻煩,可你看看,現在名聲有了,花魁也有了。”

“你可別說了。”一說這事,小胖子更傷心了。“昨晚我進了花魁那屋,她上來就拉著我誇我寫的詩好。”

“還問我最喜歡哪一句,一下子我就露餡了。”

趙開瞪大雙眼,“她給你趕出來了?”

“開哥你還幸災樂禍。”蕭安世一臉幽怨。“趕出來倒是沒有,她就拉著我問關於你的事,還說我是個好人,可以跟我做姐妹。”

“嗚嗚嗚,我好傷心,你還笑……”

趙開揉了揉臉,“好了好了,不笑不笑。”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一驚,“靠,你不會把我賣了吧?”

“怎麼可能?”

小胖子搖了搖頭,“我跟她說那首詩是我買來的,嗚嗚嗚……”

“好了好了,這樣都拿不下她,看來你們確實是有緣無分了。”趙開拍了拍蕭安世的肩膀,低聲安慰著他,“不就是個女人嗎,天涯何處無芳草,兩條腿的女人不多的是。”

小胖子一臉幽怨,“只有努力過,才知道什麼叫竹籃打水一場空……”

趙開也是哭笑不得,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好了!”

“別哭了。”

“為了個女人哭哭啼啼像什麼話,傳出去不怕人笑話。”

小胖子癟了癟嘴,“那開哥你會傳出去嗎?”

趙開搖了搖頭,幽幽的道:“不會,我會……直接笑你。”

“大丈夫之志,應如長江東奔大海,何苦懷戀於溫柔之鄉。”

“走了,哥帶你去幹飯。”

飯桌上,蕭安世化悲憤為食慾,只顧埋頭乾飯。

當然,也可能是飯太好吃了,自從趙開第一次做飯開始,後面都是自己做的,殿裡的廚子已經瀕臨失業的邊緣。

“唔,好吃……”

趙開笑了笑,突然道:“對了安世,有個事你還不知道吧。”

“啥?”

“我被封王了,封地在乾州。”

“啥?!”蕭安世聲音猛地拉高八個分貝,手中的雞腿也應聲而落。

“別這麼大驚小怪,早晚的事。”趙開擺手道。

蕭安世沉默半晌,“什麼時候動身?”

“不到一個月了。”

趙開看著他,正色道:“你也不小了,難不成你還真就準備躺著等繼承爵位?”

“讀書也好,習武也罷,是時候該做點正事了,我相信你可以的!”

蕭安世眼眶一紅,“我以後開青樓,你來不收你錢……”

趙開笑著點了點頭,“好。”

看著蕭安世那糾結的模樣,趙開沒好氣的道:“行了,我只是要去封地了,又不是要死了,我可是去當王爺的,整個封地我最大,到時候娶上幾個美嬌娘,豈不美哉。”

蕭安世噗一聲笑了出來。

小胖子走了,走的很堅決。

趙開換了身衣服,走到門口,衝著門口的大壯招了招手,“跟我出去一趟。”

“是。”

大壯也不多問,只是默默跟上。

兩人來到一處衙門,趙開抬頭看了一眼,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這了。

隨手拉住一個小廝,“今日這裡是誰當值?”

小廝看了看趙開的衣著,低聲道:“是管略官大人。”

“我要見他,去通報吧,就說七皇子來訪。”

“七,七皇子?”

小廝瞪大眼睛,呆呆地道。

“怎麼,不像嗎?”趙開笑著問。

“小人這就去。”

這管略官,又叫管鹽官,主管鹽業。

大梁律法規定,鹽鐵官營,私人犯鹽可是重罪。

趙開想要做鹽生意,當然要來這走個流程。

沒錯,他打算做生意。

他這兩天又讓小六子去採買了不少小玩意,更是花了不少,原本就不大的荷包越發空虛。

總得想辦法搞點錢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