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爺抬頭一看,只見聾老太站在門口,沉著臉。

他瞪了一大媽,起身攙扶聾老太,笑著說:“太太,進來吃點。”

聾老太拄著柺棍,邊走邊說:“小易,你這婆娘,可不咋滴。”

一大媽看著她,不吱聲。

聾老太平時都是一大媽照顧,她倒也沒有為難一大媽。

她坐在炕上,放下柺棍。

一大媽拿了一副碗筷,遞給她。

聾老太接過碗筷,夾了一些土豆絲,塞進嘴裡:“哎,土豆天天吃,都膩了。”

“那個,明天我買斤豬肉,煮好送過去。”一大爺大口大口吃著饅頭。

“嗯,行。”聾老太點點頭。

“太太,您今天來,有啥事啊?”一大爺低頭吃飯。

耆老太湊在他耳邊,低聲嘀咕。

一大爺皺了皺眉頭,沒有吱聲。

一大媽啃著饅頭,隱隱約約聽到一些。

“李廠長……劉光天……”

一大媽低聲吃飯,裝作不知道。

“淮茹,聽說那廝又來啦?”

隔壁鄰居賈張氏的聲音傳來。

“哎,媽,您就消停點吧。”

秦淮茹輕嘆一聲,啃著窩窩頭。

賈張氏大聲咒罵:“挨千刀的,有本事,再來幹一架。”

秦淮茹

一大爺家。

聾老太皺起了眉:“哎,這個張丫頭,真是潑辣。”

一大爺嘿嘿笑,一大媽充耳不聞,

聾老太忽然想起來了:“小易,今天的廁所沒掃吧?”

一大爺搖了搖頭,不明所以。

聾老太壞笑:“呵,小易,別吃了。趁她們兩個都在,讓她們掃廁所。”

不是吧,吃午飯,掃廁所?

一大爺一聽,懵了。

“啥,現在掃廁所?”他抬起頭,望著聾老太。

“嗯,這樣,小劉的威望受損,對你有利。”聾老太吃了一個饅頭,點點頭。

一大爺對聾老太,那是言聽計從。

他匆匆出門,往後院走。

一大爺走進劉海中家,眼神有些閃爍。

“喲,老易,你來啦。今天有魚肉,坐下,咱們倆一起喝一杯。”劉海中樂呵呵地看著他。

一大爺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炕上。

二大媽起身,拿了一副碗筷,放在他面前。

一大爺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低頭挑刺。

劉海中倒了一杯酒,遞給他:“老易,嚐嚐。這酒是我小徒弟送的,夠勁。”

一大爺接過酒,喝了一口,點頭誇讚:“嗯,這酒,真他馬的地道。”

劉海中坐下,邊喝酒邊說:“呵,聽說,這酒啊,我徒弟跟光天買的。”

一大爺端杯的手一頓,酒差點灑了。

劉光天的姑姑坐在一旁,狼吞虎嚥。

她瞅了一大爺一眼,有些嫌棄。

一大爺吃了一塊魚肉,喝完一杯酒:“老劉,這魚肉,哪裡來的?”

“哎,老易,這是老二給的。不白給,他媽媽剖的魚。”劉海中嘆了一口氣。

“嗯,光天不錯,你天天打他,還送魚。”一大爺感慨一下。

劉海中苦笑,現在,他和一大爺有啥區別?

他啃著白饅頭,瞅著一大爺,眼神複雜。

“老劉,後悔了吧?天天打,跟你不親了。”一大爺微微一笑。

劉海中不高興了:“哼,老易,他好像跟你也不親吧。”

一大爺笑笑,不說話。

劉光天的姑姑吃飽飯,起身了:“哥,嫂子,我走啦。”

一大爺酒杯一放,瞅著她:“那個,你等會。”

劉光天的姑姑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一大爺起身,攔住她:“老劉,你妹妹得掃廁所。”

劉海中皺了皺眉,都說吃人嘴短,一大爺這是咋回事?

劉光天的姑姑回過頭,看著劉海中。

“哥,我可不是你們大院的。要掃廁所,也是賈婆子掃。”她齜牙咧嘴。

劉海中瞅著她,不說話。

“行,你要是不掃廁所,就別來我們大院。”一大爺冷冷地看著劉光天的姑姑。

“那個,賈婆子掃,我就掃。”劉光天的姑姑眼珠子一轉,嘴角上揚。

她認為,賈張氏不可能乖乖聽話。

一大爺往外走,邊走邊說:“行,這可是你說的。”

他揹著手,走到中院。

賈張氏坐在門口,搖著蒲扇。

她看到一大爺身後的人,恨得牙癢癢。

一大爺湊在她跟前,笑眯眯地說:“賈嫂,想不想讓她吃癟。”

賈張氏翻了個白眼,冷哼:“哼,他一大爺,您有啥辦法?”

“那個,她說。你掃廁所,她就掃……”一大爺低聲說。

“喲,一大爺,您當我傻啊,掃廁所?呸,誰他馬的愛掃,誰掃!”賈張氏打斷他的話,啐了他一口。

“哎,賈嫂,你就不想看她出醜?”一大爺嘆氣。

賈張氏起身進屋,門一關。

一大爺碰了一鼻子的灰,劉光天的姑姑捂著嘴,忍不住笑了:“呵,瞧瞧,她都不掃廁所,我走啦。”

她扭著屁股,哼著歌,歡快地走了。

一大爺垂頭喪氣地走進屋,坐在炕上,默不作聲。

聾老太聞了聞,他一身的酒氣。

她數落道:“哎,小易,吃人嘴短。掃廁所,又沒人了吧?”

一大爺訴苦道:“太太,這事,還得您出馬。”

大院裡,賈張氏只怕聾老太。

聾老太聽了,白了一大爺一眼:“哎,小易,你就是心太軟。不然,治她還不容易。”

她起身,拄著柺棍,緩緩出門。

為了明天能吃肉,聾老太得挺一大爺撐腰。

“張丫頭,出來。今天的廁所,還沒掃呢。”聾老太走到賈家,罵罵咧咧。

賈張氏是真的怕她,躲在屋裡,趴在炕上。

她雙手抱著頭,一動不動,不肯出來。

“奶奶,我媽身體不舒服。那個,待會我去掃吧。”秦淮茹瞅了她一眼,走出來,笑著說。

“哎,淮茹,你是好孩子。你那個婆婆,骨子裡都是壞的。”聾老太怒氣少了許多。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

傻柱蹲在家門口,抽著煙。

他起身,攙扶著聾老太,往後院走。

“傻柱,淮茹倒是不錯。可她那婆婆,德性太醜。”聾老太實話實說。

傻柱嘿嘿笑,沒有說話。

他心裡清楚,可扛不住自己喜歡秦淮茹。

這舔狗,當得心甘情願的。

聾老太慈愛地看著他,耐心勸道:“傻柱,你找淮茹,還不如曉娥呢。”

她人老,心裡卻跟明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