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鳴忙將這林黛玉一樣的嬌弱花朵搬去了陽光下,再拿來了保溫的毯子包裹,還提了個火爐子來維持溫度,順便將自己的牛肉勻出一塊切成了肉末埋進土壤裡,可依舊無法讓藏道血凝花去除【失溫】的標籤。

思來想去,沈鳴可以大致確定這花在魚塘邊一夜都沒事,估計是凰驚天身上的金鴉和自身的火系劍法屬性讓它一直處在舒適圈中,早上沒了這兩火爐,就一下吐血了。

但花的狀態中暫時沒有出現疑似枯萎,或是死亡的描述,想來應該還有迴轉餘地。

連續幾日下來,沈鳴用了一切不花錢的辦法,都無法讓這七品的嬌貴花朵恢復溫度。期間還請了有一部分火靈根的江師兄和單冬師兄來施展取火術烘烤加熱,依舊無濟於事。

鄒十五還特地畫了一幅烘烤型陣圖也只能起一時之效,風一吹,反而更容易冷熱失衡,根本維持不住。

眼見著花枝越發蒼白無力,沈鳴生怕下一刻就要枯萎了,辜負了凰兄的一番好意,決定還是花點錢…

於是,沈鳴將小小的靈花盆栽包裹好,小心翼翼的護著,再度踏上了前往錦東城的車架。

今日恰巧是三月一次的錦東集市,這臨時坊市會在錦東,平南,奉北三大城輪流舉辦。屆時會匯聚三大外門城市的許多資源,是玄黃宗和附近所有散修都不願錯過的。沈鳴本就打算來城裡進貨,那麼就到時候看看有沒有能夠增加溫度的火屬性法器,給那嬌貴的花搶救一下。

江萬里師兄和柳師姐最近忙得很。一個總是忙裡往外的往外面跑,一個閉關修煉已經很多時日。鄒十五那憊懶的性子也不見了蹤影,每天都埋頭在桌案前鑽研,兩耳不聞窗外事。

沈鳴乾脆就一個人跟著四面八方匯聚的人流來到了這次的坊市開設地點錦東城。坐在雲狼車輦上隨著顛簸的節奏,抬頭望天,還能看到道道流光劍影,鶴唳猿聲嘶鳴,如此密集的程度平時難得一見。

入城,需得繳納20兩靈砂。城門口的守衛是平時的幾倍之多,身上氣息深沉,或許有築基修為。

這是三月一次的坊市特定的入城規矩,也是人們甘願掏錢的盛會。

沈鳴交了錢後便能進入熱鬧的城池,撲面而來的喧譁聲一下將他的聽覺淹沒了。很多攤位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三五成群的高談闊論,錦衣華服,仙風道骨。沈鳴觀察了下,發現今日掛著腰牌的人很少,於是他也收起了代表自己是雜役弟子身份的玄黃宗銅牌。

雖是臨時攤位,但這數千攤位可不好拿下。光鋪面就比之前柳師姐的地攤是規整上許多,面積也大,打扮的更是精緻奢華,每個攤位前都有好幾個夥計扯著嗓子忙碌不已,想來租賃金額人工費用都不低。

“來咯來咯,看一看瞧一瞧。築基靈丹一次就成,養靈聖藥保底出單靈根,各種神藥應有盡有!”

“全場一枚下靈(起),隨君挑選!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秘境異寶,上古遺蹟,多得不說了,吐血大甩賣!”

……

沈鳴將靈花藏在自己的衣袍之內,小心的避讓著行人,一個一個攤位慢慢地看著。突然他看到了幾個字眼,忙走了過去。

“器鎮山河?”攤位名字大氣磅礴,攤位上的幾名修士看著也很專業,已經當場開爐鍛造開了。只是攤主幾人沒有掛腰牌,看手法很是花裡胡哨,。沈鳴想著高手在民間,依舊是感興趣地走上前去。

“公子,您請,隨便看看。有看中的讓我給您介紹介紹。本店法器,全都是玄黃宗傳統煉器術傳承下來,保證正統!價格從低到高,應有盡有。”

“你們不是玄黃宗的弟子麼。”

“我們,我祖上是玄黃宗外門弟子,傳承至今,家族子弟不爭氣哎,沒有好苗子。不過公子放心,我們家族祖上的煉器手藝傳承下來已有兩百年,歷經五代,公子年輕,正適合現如今最流行的羽扇,蓮花等飛行法器,還彰顯您的華貴儀態,還有這法衣配上肩上的半幅軟甲襯您身形,那就是仙子們最喜歡的寬肩窄腰的體形……”

攤主滔滔不絕,說的沈鳴心花怒火,兩眼放光:

“你說的太好了。這些我都不要,能定製法器嗎麼。”

“額……也是可以的。公子要什麼樣的。”

“能給花草穿的外衣樣式,能抵禦風霜雨雪的,我這花,這樣大小,枝葉是這樣的,這裡比較細,設計的要貼合,這兩個部位必須加厚保暖,這裡的材質剪裁要……”

這下輪到沈鳴認真的描述,他沒有拿出藏道血凝花,就這麼滔滔不絕。

“您請。”

“啥意思?”

“哪有給花做法衣的,你逗我玩呢?一邊去!我們江右顧家也不是好惹的!”

“不是,我……”

沈鳴被攤主沒好氣的趕走後,他無語搖頭,繼續沒入了人流中。

他再次尋找煉器的攤位。

沈鳴覺得保暖型法衣沒毛病,自己的靈感方向沒錯。就是這些自詡正統的人思想太僵硬了。這回他也不找那些攤位名稱花裡胡哨的了,往樸實無華的一個攤位走去。

這個攤位很小,應該算是錦東坊市裡比較便宜的那種,攤位牌上就寫了三個字:煉器鋪。

甚好!

沈鳴上前,見攤主竟然是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人,試探性的問道:“可以定製法器麼?”

少年正望著人流發呆,見有客戶上門,非常實誠的說道:“我學藝尚淺,只能打造九品類法器,定製的話若是太複雜的我怕無法駕馭。當然按照行規,若是打造失敗,定金不退的。廢棄的法器可以由客人帶走自行處理。打造的最後過程,也可以和客人商量好時間,前來全程監督。”

說完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覺得自己沒講兩句就先承認自己不行還仔仔細細說費用問題,顯得有些俗不可耐了。

“你說的我都可以接受。我先描述下我的需求,你看看能不能接?”

“行。還未問客人姓名呢。我叫容慕。”

沈鳴想著出門在外走江湖,有個藝名也好混,免得留下什麼把柄,臨時想了想,道:“我叫明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