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尖酸刻薄

“是你啊，怎麼？離開柳家活不下去了？帶著丈夫兒子回來投靠柳家？”

她舉止矯揉造作，言語中透著一股子尖酸刻薄。

柳如煙抿著嘴，眼眶微微泛紅，她本是柳家嫡長女，母親幼年去世，身為柳家家主的父親也在幾年後填房，娶了眼前這個女人。

隨著眼前這個女人生下男丁，地位越來越高，她在柳家的地位就急轉直下。

後來一次出門遊湖，被人調戲，幸得顧千帆出手相救，才得以倖免，保住清白，但此後，鎮上就出現了一些流言蜚語。

眼前的女人得知後，開始在父親耳邊吹耳旁風，導致她被逐出柳家，最後嫁給了顧千帆。

“說到底，你不過是填房妾罷了，怎麼也輪不到你來對柳家嫡女頤指氣使！”

顧千帆沉聲道。

他決不允許一個填房妾公然羞辱自己的妻子。

越是大家族，就越是尊崇禮數。

續絃是再娶。

屬於正妻。

而填房，則是承擔生下子嗣的責任，和妾沒什麼區別。

“你說誰是妾？”柳家主母怒火中燒。

她是柳家家主填房娶進柳家，嚴格意義上，並非真正的柳家主母，為此，她最討厭的，就是外人對她的身份評頭論足。

特別聽到填房、或是妾的字眼，她會剋制不住的當場發火。

“誰跳腳，我就說誰！”

顧千帆可不會慣著眼前這個柳家主母，也不吃她以勢壓人的那一套。

“來人，給我把他打出去！”

柳家主母本來就對柳如煙的出現心懷芥蒂，如今，柳如煙的丈夫顧千帆，更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她填房的事情說出來，她豈會輕易嚥下這口氣？

在場的家丁面面相覷，不敢動手。

曾經柳如煙還在柳家的時候，對他們這些下人都挺好，如今，柳如煙帶著丈夫兒子來給柳老爺子祝壽，也是一片孝心。

於情於理，他們都沒有理由將人打出去。

“一群狗東西，吃著柳家的飯，不為柳家幹活？信不信我告訴家主，把你們都活活打死！”

柳家主母厲聲威脅道。

這下，在場的家丁們臉色有所動容了。

他們進柳家，全部都簽了賣身契，柳家有資格決定他們的生死。

關乎到自己的生死，家丁們紛紛準備動手。

“慢著！”

這時，一道呵斥聲響起。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聲音來源處。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從大廳裡走了出來。

“父..父親。”

柳如菸嘴唇顫抖。

中年男子正是柳家家主柳元究。

柳元究面無表情的看著柳如煙，對於她的一聲父親，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柳家主母：“今天是老爺子的六十大壽，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讓外人看笑話不成？”

柳家主母一改剛才的尖酸刻薄，陪著笑臉，道：

“老爺，我這不是維護柳家嗎？”

說到這，她抬手指向柳如煙：“她都被趕出柳家，不是咱們柳家的人了，今日竟敢帶著丈夫孩子闖入府裡，我身為柳家主母，自然要出面阻止。”

柳元究聽完她的告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柳家主母察覺到柳元究臉色不對勁，趕忙說道：“老爺，她有辱柳家的家風，你可千萬不能心軟啊。”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口，柳元究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你帶著你丈夫，還有孩子回去吧。”

“父..親，女兒只想給爺爺祝壽，沒有其他意思，難道這也不允准嗎？”柳如煙沒想到父親居然這麼心狠，連向爺爺祝壽這個請求都不肯答應，反而要趕她走。

顧千帆眼中閃過一絲森寒。

妻子柳如煙悲慘的一生，他也是元兇之一，今日，無論如何，他都要完成妻子的願望。

“柳老爺，內人一片孝心，還請你高抬貴手，我們送完壽禮就會離開，絕不會在柳府多待片刻。”顧千帆目光深沉，盯著柳元究說道。

柳元究本來沒把顧千帆放在眼裡，畢竟對方不過城外一鄉野村夫。

但此刻，發現顧千帆的眼神，以及散發的氣勢，跟見過的市井小民截然不同。

此人明明是一鄉野村夫。

為何卻有如此凌厲的氣勢？

柳元究身為柳家家主，又是當地赫赫有名的富庶名門，他見過不少人，閱歷豐富，顧千帆的氣勢，他只有從那些官家身上才見過。

這不由的讓柳元究開始重新審視顧千帆。

“柳老爺。”

這時，人群中走出來一個白髮老者。

“蕭老。”

白髮老者的出現，打斷了柳元究的沉思，他趕忙笑臉相迎白髮老者。

白髮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蕭鼎天。

“這位小友與我相識，可否給我一個面子，讓他帶著妻兒，進入大堂給柳老爺子祝壽？”蕭鼎天笑問道。

此話一出，柳元究心中一驚。

他沒想到，顧千帆竟然與蕭鼎天相識，更難能可貴的是，蕭鼎天還願意出面為他說話。

“蕭老，您德高望重，去年我家老爺子的病，還是您親自醫治好的，晚輩豈能駁了您的意？”柳元究欣然答應下來。

圍觀的人群頓時炸了鍋。

蕭鼎天的名聲，在附近一帶，那可是有口皆碑，他能為一個無名小子出面，怎能不讓人感到吃驚呢？

蕭鼎天目光轉而看向顧千帆，露出和善的笑容，道：

“顧小友，咱們又見面了。”

“多謝蕭老相助。”顧千帆朝他拱手行禮。

一旁的柳家主母看到這一幕，心裡別提有多氣了，自從她以填房的身份進入柳家，無不時時刻刻想要趕走柳如煙。

特別是生下男丁，為了能讓自己的孩子繼承柳家的家業，在此期間，她無所不用其極。

奈何柳如煙身為嫡女，地位不可動搖，他屢屢未能得逞。

好不容易鎮上出現流言蜚語，她透過吹枕邊風，終於把柳如煙趕出柳家。

本以為從此高枕無憂。

如今，柳如煙卻帶著丈夫和孩子回來祝壽。

更可惡的是。

柳如煙的丈夫，明明是一介鄉野村夫，卻能與德高望重的蕭鼎天相識。

這讓柳家主母感覺到了一絲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