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鴻鈞與帝俊的討論

當然，這些聖人之中也並非都擔心天劫的事情。

三清、西方二聖以大教為根基，心中自然有所擔憂。

修行與庇護，乃是大教最具有吸引力的兩點，天劫的存在，便是影響到了這兩點。

伏羲聖人對於這一點的擔憂，遠不如人族共主不得修行嚴重。

畢竟他當初便認識到人族凡俗生靈才是人族的根基所在，只不過在這個實力為尊的洪荒之中，必須有足夠的力量庇護凡俗生靈。

東皇太一更不用說，凡是涉及到兄長的事情，他都無條件地支援兄長。

女媧聖人的根基在人族，在妖族，自然也不需要擔心。

平心娘娘與酆都大帝不立教，以幽冥地府為根基，兩人對此心中並無太大的擔憂。

當然，所有的聖人都意識到了這天道變化之後，想要修行的生靈便更加困難了。

從開天之初的修行僅僅需要吐納先天靈氣、參悟天地法則，到如今修行過程之中的種種限制，再到如今修行者之間的劫難。

洪荒世界變得越來越完善，天地法則愈發嚴密，世界所轉化的先天靈氣優先供給世界本源。

整個洪荒天地變得更加不可撼動，變得更加有秩序，這對於洪荒之中的凡俗生靈來說，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對於修行者來說，這並非是他們願意看到的事情。

世界法則嚴密，讓修為境界高的生靈無法肆意妄為，隨意出手，以自身實力橫行霸道。

讓修為境界低的生靈脩行起來變得更加困難，參悟天道，提升境界變得無比緩慢。

讓修行的門坎變高，讓渴望修行的生靈無法踏入道途之中。

洪荒天地之間，不需要氾濫的修行者。

種種想法在諸位聖人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天道的多次變化，形成了如今洪荒之中的形勢。

此時鴻鈞道祖也明白了天道的變化，不過他的神色依舊平和，只不過目光掃過眾人的時候，在帝俊的身上稍作停留。

“諸位若是無事，便可先行返回洪荒。”

鴻鈞道祖說道。

“是，道祖（老師/師尊）。”

諸位聖人躬身行禮說道，隨後紛紛離去。

而在離去之際，帝俊的耳邊傳來鴻鈞道祖的聲音。

“妖皇若是無事，不妨前來紫霄宮中一敘。”

帝俊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傳音讓東皇太一先行離去，而自身隱匿了身形。

待到諸位聖人都離去之後，妖皇帝俊再次出現在了鴻鈞道祖的面前。

“道祖。”

帝俊說道。

鴻鈞道祖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不見其有任何動作，僅僅是其背後的天道法則金輪緩緩轉動。

忽然之間，紫霄宮便劃破空間，出現在了鴻鈞道祖與帝俊的面前，同時還伴隨著天道威壓。

這一次，帝俊對於紫霄宮的出現並非是沒有任何察覺，他能夠感受到混沌之中那空間層層的變化。

甚至他有一種感覺，若是自己出手的話，這紫霄宮未必能夠出現在自己與鴻鈞道祖的身前。

帝俊的感覺其實並不僅僅於此，當時天道降臨在鴻鈞道祖身上之時，他有著一種不可力敵的感受。

可是在天道離去之後，鴻鈞道祖真正地迴歸，讓帝俊心中不禁湧現出一種感受，那便是如今的鴻鈞道祖，他未嘗不可一戰。

若是東皇太一存在這種感受的話，或許真的會嘗試與鴻鈞道祖交手。

可是帝俊卻並沒有這種意願，相對於與鴻鈞道祖交手，他更願意與鴻鈞道祖論道一番。

其實鴻鈞道祖的心中同樣在感慨。

上一次見到這位妖皇之時，自僅僅是無法看穿其生命層次，其修為境界種種都能夠感知到。

而如今，自己對於這位妖皇的境界感知居然若隱若現，其修為境界居然已經變得模糊不定。

似乎是混元大羅金仙，但是細細感應起來，卻又似乎不是，可是再感知的時候，似乎已經超越了混元大羅金仙。

在這種情況之下，鴻鈞道祖便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感應到這位妖皇的境界了。

更加重要的是，鴻鈞道祖居然從帝俊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威脅感，一種能夠危及到自身生命的感受。

這才是讓鴻鈞道祖真正感到驚訝的地方。

畢竟到了他們這種境界，能夠危及到自身的生靈，至少也是同等層次的生靈。

像是三清、西方二聖等等這些聖人，根本不會危及到他們的生命根本。

當然，這僅僅是存在威脅，真正想要殺死他們這個境界的生靈，要比想象之中的麻煩。

其中所牽扯到的因果命運時間空間虛實等等各個方面，但凡是有所疏漏，便無法徹底讓他們隕落，終究會歸來。

不過此時鴻鈞道祖的心中對於這位妖皇更加重視起來。

畢竟自己能夠達到如此境界，是因為自身合道洪荒天道，無論是參悟天道法則，還是修行都要遠超同等生靈。

魔祖羅睺便是一位對照組。

在道魔之爭之時，兩者的修為境界幾乎是相差無幾，實力也相差不多。

可是在鴻鈞道祖合道之後，兩者之間修為境界的差距便在不斷地擴大之中。

鴻鈞道祖的根腳天資自然不凡，可是他覺得若是與這位妖皇相比的話，自身天資悟性或許真的一般。

據鴻鈞道祖所知，這位妖皇與洪荒之間的牽連雖然深刻，可是其種種行為卻讓他在洪荒之中並未有太大的束縛。

他可以算是洪荒之中最為自由，修為最為強大的聖人了。

“妖皇，請。”

鴻鈞道祖說完之後，紫霄宮的大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敞開，不過卻將無盡的混沌之氣隔絕在外。

自昊天與瑤池兩位童子離開了紫霄宮之後，這紫霄宮的大門便再也無法看守了。

“有禮了。”

帝俊說道。

隨後妖皇帝俊與鴻鈞道祖並肩而立，一同踏入到了紫霄宮之中，來到了當初鴻鈞道祖傳道眾生的地方。

鴻鈞道祖隨手一揮，兩個黃色的蒲團便出現在了大殿之中。

“妖皇，請。”

“道祖，請。”

兩人同時盤膝落座，端坐在蒲團之上。

“不知道道祖將我留下，所為何事？”

妖皇帝俊率先開口詢問道。

“妖皇可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

鴻鈞道祖並未回答帝俊的問題，反而神色平靜地詢問道。

在這種情況之下，帝俊停頓了片刻，輕輕皺了皺眉頭，隨後方才說道：“我自然記得。”

當初兩人都想要探索人族所隱藏的奧秘，鴻鈞道祖見到帝俊已經在人族佈局，便提出了這個約定。

鴻鈞道祖從天道入手，探查人族之中所隱藏的奧秘。

妖皇帝俊從人族入手，探查其中所隱藏的秘密。

鴻鈞道祖輕輕點了點頭，隨後繼續說道：“我將你留下，便是為了此事。”

“如今天道發生變化，而在天道的壓制之下，人道同樣也發生了變化。”

“你我之間是否應該將所探知到的資訊相互交流一番，看看這人族之中到底隱藏著何等的隱秘？”

帝俊聽著鴻鈞道祖的話語，立即回答道：“理應如此。”

隨後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同時隨手一揮，兩幅場景便出現在了紫霄宮之中。

帝俊看到鴻鈞道祖的那一場景，是鴻鈞道祖在天道之中不斷推演著人族氣運的蹤跡，涉及到人族的種種線索。

鴻鈞道祖在天道之中推演著，想要順著這人族氣運尋找其源頭。

可是忽然間有一天，他所推演的線索卻已經斷掉了，沒有任何徵兆，十分突兀。

他之前所推演的關於人族的種種一切，都尚且存在，可是卻卡在了這一步，任憑鴻鈞道祖如何嘗試，都無法跨越過去。

他不甘心，隨後重新進行推演，這一次他並未推演人族氣運，而是推演著人族生靈在天道之中的種種痕跡。

可是這樣的推演，依舊是走向了相同的結果，都是到達這一步，其中的種種線索便斷了。

在洪荒天道之中，無法再更進一步，只能夠在此處打轉，似乎這便源頭一般。

可是無論是鴻鈞道祖，還是妖皇帝俊，都知道這裡並非是源頭，也並非是人族奧秘隱藏之處。

不過種種推演都導向了這裡，可以確定一件事情，那便是這或許就是探查人族的隱藏奧秘的途徑，可惜的是已經無路了，位於斷絕之處。

鴻鈞道祖的種種嘗試紛紛展現在這場景之中，可惜都沒有任何效果。

妖皇帝俊看到這一幕，腦海之中瞬間浮現出了自己的心神在探查的過程之中所遇到的斷絕之處。

這十分熟悉，十分相似。

而他給鴻鈞所展示的場景，便是自己不斷探索人族氣運之時的場景。

何其相似!

鴻鈞道祖在看著之後，同樣有種熟悉的感覺。

似乎指向人族所隱藏秘密的一點，都在一定程度上斷絕了。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心中同時想道。

不對，這並非是斷絕。

那隱藏的奧秘能夠影響到洪荒世界的人族，影響到洪荒世界。

斷絕的不過是從洪荒世界之中向上回溯的途徑，或者說洪荒世界的人族無法影響到那隱藏的奧秘。

想到這一點，鴻鈞道祖與妖皇帝俊均陷入到了沉默之中，整個紫霄宮十分安靜，只有那兩幅場景在不斷播放。

良久之後，妖皇帝俊隨手一揮，自身所展現的那幅場景便消失不見。

鴻鈞道祖見狀，輕輕揮動手中的佛塵，他所展現的那一幅場景同樣消失不見。

“道祖，此事的關鍵點依舊在人族之中，若是人族的氣運足夠，那斷絕的道路便不斷延伸，終有一日，能夠跨過那片虛空，尋找到來源。”

妖皇帝俊看著鴻鈞道祖，沉聲說道。

鴻鈞道祖回想著帝俊心神不斷被泯滅的場景，不禁出口詢問道：“就算是那斷的道路重新續接，妖皇可有把握抵擋住那人道力量？”

還未等妖皇帝俊回答，鴻鈞道祖便繼續說道：“我認為此事的關鍵點依舊在與天道。”

“我心中有個猜測，人道與天道位同，既獨立卻又相互糾纏，如今人道的一部分在天道之下。”

“如今的人道變化與天道變化，便展現了這一點。”

妖皇帝俊聞言，也不強求解釋，而是輕輕點了點頭，認同鴻鈞道祖所說的話語。

“道祖意欲何為？”

帝俊看著鴻鈞道祖說道。

“若是我洪荒天道強大，自然可以囊括人道，到了那個時候，人道之中所隱藏的一切奧秘都會顯現。”

鴻鈞道祖神色平靜地說道。

帝俊聽到鴻鈞道祖的話語，眼眸低垂。

若非種種跡象表明眼前的生靈確實是鴻鈞道祖，帝俊都以為掌控這具身軀的是洪荒天道。

“人族氣運增強，我等尚且能夠影響，可是這洪荒天道增強，我等該怎樣做？”

“這一點，妖皇應該比我更明白，周天星辰大陣、四象撐天柱都是出自妖皇之手。”

說到此處，鴻鈞道祖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況且增強人族氣運之事，恐怕難以實現。”

“此次天人相爭，人道受到洪荒天道壓制，人族氣運想要在這種情況之下增強，恐怕十分困難。”

“況且伴隨著洪荒世界的發展，天道一直在不斷增強之中，遲早有一日，天道能夠囊括人道。”

鴻鈞道祖的話語堅定。

當他知道無論從人族入手，還是天道入手，探查人族的道路都已經斷絕的時候，他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探索人族奧秘，乃是為了擺脫天道的束縛，脫離合道的狀態。

既然人族無法給他借鑑，他便按照自己當初的規劃，一步步脫離便是。

按照盤古大神的饋贈，每一次洪荒天道的增強，他都可以使用秘法奪得更多的自由。

他不知道帝俊為何想要探索人族的奧秘，但是卻可以用人族來作為引導，讓這位妖皇增強天道。

帝俊的種種表現，讓鴻鈞道祖對其充滿了信心。

帝俊聽著鴻鈞道祖的話語，沉默不語，他不明白鴻鈞道祖為何要增強洪荒天道。

相對於增強洪荒天道，增強人族氣運明顯更加簡單。

鴻鈞道祖也並不著急，靜靜地等待著。

良久之後，帝俊方才說道：“既然道祖與我各執己見，不如你我按照當初的約定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