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此言一出,不啻於平地驚雷!

溫雅身後那幾名北蠻使臣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再也按捺不住。

“放肆!”一名絡腮鬍使臣怒目圓睜,指著林宇厲聲喝道。

“豎子狂悖!竟敢如此羞辱我北蠻公主!”

“就算你僥倖勝了拔都,也不過是市井匹夫的手段,也敢妄想染指公主殿下金枝玉葉之軀?”

“我北蠻的勇士,豈是你這等宵小可以折辱的!”

他們群情激憤,彷彿下一刻就要衝上來將林宇撕碎。

溫雅猛地一揮手,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都給本公主退下!”

那幾名使臣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違逆公主之命,只能憤憤地瞪著林宇,鼻孔中噴著粗氣。

溫雅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屈辱與怒火,緩緩轉身,竟是朝著龍椅上的大奉皇帝盈盈一拜。

“大奉皇帝陛下,今日之事,是我北蠻魯莽,溫雅技不如人,甘願服輸。”

她的聲音清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禮畢,溫雅直起身,俏臉之上硬生生擠出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帶著幾分僵硬和冰冷。

她看向林宇,眉頭微微一挑,帶著幾分刻意的傲然:“林公子,本公主已經認輸,如此你可滿意了?”

這話語中,暗藏著一絲試探,彷彿在說,我已經給了你面子,你也該適可而止了。

林宇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滿意?”

他輕輕重複了一句,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錐刺入溫雅的心房。

“溫雅公主怕是忘了,你我之間的賭約,可不止認輸這麼簡單。”

“還有一條,那便是敗者為奴為妾。”

林宇一字一頓,聲音清晰地傳遍大殿每一個角落:“如今公主殿下既然已經認輸,那麼,這妾之一字,是否也該兌現了?”

“跟本公子回家,做我的妾室,這才是賭約的全部!”

“轟!”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讓北蠻公主當妾?”

“這林宇是真瘋了還是假瘋了?這等於是公然打北蠻的臉啊!”

“他就不怕挑起兩國戰端嗎?”

“嘖嘖,這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議論聲此起彼伏,眾人看向林宇的目光充滿了震驚、不解,甚至還有一絲隱隱的擔憂。

人群中,一道略帶玩味的聲音響起:“嘿,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年這位林公子,為了柳家那位柳如意小姐,可是痴情一片啊!”

“是啊是啊,當初追逐柳宰相千金柳如意,那叫一個轟轟烈烈,每日裡鮮花禮物不斷,情詩寫了一沓又一沓,就差沒把心掏出來了!”

“沒想到啊,這才幾年功夫,竟然移情別戀,還要納北蠻公主為妾?真是世事難料!”

這些議論聲不大,卻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不遠處一位身著鵝黃衣裙的女子心中。

柳如意嬌軀微微一顫,臉色瞬間煞白。

她下意識地看向林宇,卻只看到他冷硬的側臉,和那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眸子。

他之前對自己那般冷漠,難道都是因為這個北蠻公主?

他就這麼恨自己不成?

一股莫名的怨念,夾雜著委屈與不甘,悄然從柳如意心底滋生。

溫雅公主聽到眾人的議論,眼珠一轉,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

她故作驚訝地掩唇一笑,帶著幾分刻意的挑撥,看向林宇道:“哎呀,林公子,你可是名滿京城的情痴呢!”

“本公主雖然敗了,但也聽聞過你與柳家小姐的佳話。”

“你可千萬不要因為本公主,讓某些人誤會了你的一片真心,到時候傷了佳人的心,恐怕就得不償失了。”

她這話,既是提醒林宇他有舊愛,也是在暗示柳如意,林宇此舉不過是逢場作戲。

面對溫雅的胡攪蠻纏和暗中挑撥,林宇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卻格外冰冷。

“公主殿下多慮了。”

“所謂痴情,不過是當年年少輕狂,識人不明罷了。”

林宇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嘲,更多的卻是冰冷的釋然:“有些事情,過去了,便是過去了。”

“既然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卻無心戀落花。本公子又何必執著於一段早已逝去的所謂感情?”

他這話,說得雲淡風輕,卻如同重錘一般,狠狠砸在柳如意的心上!

她眼神中瞬間流露出幾分茫然與受傷。

難道,就因為當年自己為了相府的安危,勸說父親暗中相助陳宇,奪了林宇本該到手的軍功,他就如此記恨自己?

可是,他之前明明對自己說過,無論自己犯了什麼錯,他永遠都會原諒自己的!

自己那麼做,也是被逼無奈,是為了相府的百年基業,是為了家族的延續啊!

林宇,你為何就不能體諒我半分?你為何就看不到我的苦衷?

想到最後,柳如意的雙眼裡甚至流露出一抹怨毒來。

就在柳如意心頭百感交集,茫然無措之際,林宇卻已然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如電,再度逼向溫雅。

“溫雅公主,本公子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卻透著一股威壓:“你是自己信守承諾,隨本公子回府,還是要本公子親自動手,請你履行賭約?”

話語間的威脅之意,毫不掩飾!

“你!”

溫雅氣得嬌軀發顫,俏臉漲得通紅,雙拳緊緊握住,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與悲憤湧上心頭!

她堂堂北蠻公主,金枝玉葉,何時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就在她憤怒至極,幾乎要不顧一切地爆發之時,眼角的餘光,卻猛地掃過龍椅之上。

大奉皇帝正端坐其上,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眼神,似笑非笑,深邃難測,卻又帶著一絲隱隱的縱容。

只是一瞬間,一股靈光在溫雅腦海之中突然閃現。

自己就算是輸了,也未必沒有機會狡辯。

堂堂大奉,不是最缺少金銀之物嗎?

自己若是拿金銀當做替換的話,就算是他林宇依舊不鬆口,作為天命真子的皇帝,怕也未必能夠經得起如此誘惑吧?

伴隨著這般想法的誕生,溫雅的臉色再度恢復平靜。

眉頭微皺,裝作一副耐心耗盡的模樣。

“林宇,我懶得跟你多說,之前是我敗了,但是你也不過只是略勝一籌。”

“本公主雖是女人,但這一次也的確理虧,只是以你身份想要配我,實在是痴心妄想,乾脆這樣如何你我各退半步?”

“我願意用錢財,來換取剛才條件,如此一來也算是給你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