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格外囂張,在他眼中,眼前這個哥哥簡直就是慫包!

自從他來到王府後,林宇可曾還手?

以前不敢,現在更不敢!

可是這次,林宇不再沉默。

母親就是他心中的禁忌,開口侮辱者,必死無疑!

他的身影快如鬼魅,向前一步。

那隻沙包大的拳頭,裹挾著兩年積壓的無盡怒火與怨恨,狠狠地砸在了陳宇喋喋不休的嘴巴上!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

陳宇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向後倒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幾顆牙齒混著血沫飛濺而出!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覺得天旋地轉,臉上更是火辣辣的劇痛,彷彿整個下巴都被打碎了!

只是一招,竟然徹底失去抵抗力!

不等陳宇反應過來,林宇已經面無表情地走上前。

在陳宇震驚的目光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如同拖死狗一般,按在地上!

“砰砰砰!”

林宇沒有絲毫留情,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在陳宇那張曾經不可一世的臉上。

每一拳都帶著裂石斷金的力道,每一拳都宣洩著無盡的怒火。

起初陳宇還能發出幾聲嗚咽的慘叫,但很快,就只剩下微弱的呻吟和身體本能的抽搐。

片刻之後,林宇才緩緩停手。

而此刻的陳宇,早已不復方才的囂張得意,整張臉腫脹如豬頭,青紫交加,鮮血模糊,看上去悽慘無比。

林宇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癱軟如泥的陳宇,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然後他彎下腰,一把抓住了陳宇的腳踝。

陳宇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眼中終於露出了極致的恐懼,開始拼命掙扎。

“不,不要,林宇,你敢……”

林宇卻充耳不聞,拖著他,一步一步,走向了院中的池塘邊。

冰冷的池水倒映著林宇冷漠的面容。

“既然你那麼喜歡栽贓我推你下水,那我這次就成全你!”

“正好這次我也想試試,若是真的把你丟下這池塘,又會如何?”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宇手臂輕輕一甩!

陳宇只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

“救命,救命啊!”

伴隨著一聲驚恐到極致的慘叫,噗通一聲,堂堂國公府少爺重重砸進了冰冷的池水之中!

水花四濺,慘叫連連,在寂靜的東院之中,顯得格外刺耳。

……

東院的寂靜很快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

“快,快把少爺拉上來!”

“少爺,您怎麼樣了?”

幾個僕人手忙腳亂,終於將渾身溼透、瑟瑟發抖的陳宇從冰冷的池水中拖拽上岸。

卻見陳宇臉色慘白,嘴唇發紫,狼狽不堪地嗆咳著,哪裡還有半分方才的囂張氣焰。

就在這時,一道裹挾著怒氣與寒意的身影快步而至。

“怎麼回事?”

來人正是國公夫人顧常婉,她一眼便看到癱在地上,如同落水狗一般的陳宇,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這到底是怎麼了?!”

說話間,顧常婉冰冷的目光如刀子般掃過一旁靜立的林宇,眼神中充滿了審視與不悅。

一名離得近的僕人嚇得一哆嗦,連忙跪下,顫聲稟報道:“回夫人,是大少爺把二少爺他他推進池塘裡的!”

此言一出,顧常婉周身的氣壓驟然降低,目光死死盯住林宇,彷彿要將他凌遲。

“林宇!”

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聲音尖銳而憤怒。

被救上岸的陳宇,此刻渾身哆嗦,一邊咳著水,一邊用眼角餘光瞥見母親震怒的神色。

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卻立刻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

為了能火上澆油,陳宇掙扎著,用虛弱無比的聲音開口:“母親,不,不怪哥哥。”

“哥哥他在掖幽庭受了那麼多苦,心裡對我有些怨氣也是應該的。”

“咳咳,如果這樣能讓哥哥解氣,宇兒受這點苦,不算什麼。”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活脫脫一個受盡委屈卻寬宏大量的善良弟弟。

顧常婉聽著小兒子這番懂事的話,心疼得如同刀絞一般。

她猛地轉過頭,怒視著林宇,厲聲呵斥:“孽障,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還不快給你弟弟道歉!”

林宇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誚。

這語氣,這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何其熟悉!

他清楚地記得,當年陳宇剛到國公府不久,也是在這池塘邊,陳宇自己失足落水,卻哭喊著是他林宇推的。

那時,顧常婉也是這般不由分說,便認定是他的錯,逼著他給這個所謂的弟弟認錯道歉。

當時的林宇,念及家和萬事興,念及母親的養育之恩,選擇了隱忍退讓。

可如今,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天真愚孝的陳宇了!

想讓他低頭?

做夢!

林宇抬眼,迎上顧常婉憤怒的目光,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嘲諷:“道歉?”

“夫人是覺得,我一個在掖幽庭待了兩年,早已被廢去武功手無縛雞之力的罪囚,有本事將身強體壯、每日錦衣玉食的國公府二少爺,推進這池塘裡?”

“夫人覺得這合乎情理嗎?”

顧常婉聞言,微微一愣。

她盯著林宇那依舊消瘦但眼神卻銳利異常的身影,心中的怒火稍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確實,林宇在掖幽庭兩年,受盡折磨,按理說早已是強弩之末。

而陳宇雖然此刻狼狽,但平日裡也是習武強身,怎麼會被輕易推下水?

顧常婉的臉色變幻了幾下,目光在林宇和陳宇之間來回掃視。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語氣緩和了些許,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此事或有誤會,本夫人自會查清。”

“林宇,你先退下。”

林宇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一言不發,轉身便朝著東院外走去,背影孤傲而決絕。

等到林宇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院門口,顧常婉這才猛地回頭,看向還癱坐在地上,一副可憐兮兮模樣的陳宇。

她臉上的溫和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霜與審視。

“宇兒,你老實告訴為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被濃濃的委屈所覆蓋,哽咽道:“母親難道以為,孩兒會用自己的性命來開這種玩笑,故意汙衊哥哥不成?”

“他畢竟是我的兄長,就算我心裡再怎麼怨他,我也做不出這種拿自己性命冒險的事情啊!”

顧常婉眉頭緊鎖,盯著陳宇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看出些什麼。

“那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宇這才抽泣著,帶著幾分後怕和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母親,我也不知道哥哥他這兩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的力氣好像全都恢復,甚至比以前更強了!”

“方才,他只是輕輕一甩,我就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他丟進了池塘裡!”

聽到這話,顧常婉心中猛地一沉,瞳孔驟然一縮!

林宇的實力恢復了?

這怎麼可能!

掖幽庭那是什麼地方,進去的人九死一生,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怎可能恢復實力,甚至更強?

然而,看著兒子臉上不似作偽的驚恐與狼狽,她又不得不信了幾分。

一瞬間的震驚過後,顧常婉眼底深處卻迅速掠過一絲陰鷙。

她緩緩站直了身體,目光投向林宇離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低聲喃喃,語氣幽冷得如同寒冬的冰凌:“呵,恢復了實力,又能如何?”

“一個沒了身份,沒了依仗的廢物罷了。”

“等到中秋宴那天,蠻夷出面,他必死無疑!”